夜色正浓,小乐子正吃着点心喝着茶,便瞧见万海被人抬了进来,就连太医也来了,安置好万海后,便仔细吩咐小乐子如何小心照顾。
小乐子连连点头,送走太医后,他看着万海不禁愁闷道:“师父,您的腰又扭了?”
万海幽幽叹了口气:“看来咱家是没福分伺候皇上了。小乐子,明儿,不,今晚你便去圣德殿伺候皇上——师父这里不用你管,有那些杂小子在呢,缺不了什么。”
小乐子瞅了一眼没喝完的茶、没吃完的点心,心道快乐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却仍是点头应了。
小乐子紧赶慢赶,刚进圣德殿,便发现皇上正在画画。他凑过去一看,觉得皇上的这幅画倒是颇有意境:依稀是在一间房中,一楼处诸人把酒言欢,虽看不清楚面容,却也觉得雅致,这画唯一勾勒清晰的是二楼处的帘子,帘子内仿佛藏了个人,画出来的却只有一双眼睛。
小乐子瞧着,这双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想了许久——他不由觉得诧异,这、这好像是中砂府小爵爷?
“你来了?”乾乘落下最后一笔,将画交给小乐子道,“你去帮朕装裱好,做个卷轴样式的。”
小乐子接了,又听乾乘问:“你可知这国都何处有水陶制品?”
“水陶?”小乐子倒是听过,侃侃而谈道,“据说水陶是从水底百米处取土,一般是等河水初初干枯后打眼捞取,这样做出来的物件也珍贵。可这东西易碎,皇上问它做什么?”
“朕想送给爵爷一套水陶的指环——你去打听打听何处有,得着了有赏!”乾乘大方许诺。
“是!”
小乐子连连点头,心里却嘀咕:皇上跟爵爷的交情如何这般好了,居然还送指环?
可想归想,小乐子也不敢多问,捧了画便去了。
翌日。
骆绯喵用完早膳后,微微整理了番衣装,轻咳一声,便让柳柳去书房挑几件拿得出手的字画。
柳柳捧来两幅旧画还有一幅近画,悉数摊在桌案,随后好奇道:“主子,这画要送给谁啊?”
骆绯喵一一翻看着,不经心道:“给柳阳府的老爵爷。”
“柳阳府?”柳柳不禁纳闷,“那柳阳府早就落魄多年了,您去那里做什么?还送画?”
骆绯喵没理,只是在打量着三幅画:挑哪个更合适呢?
柳柳又道:“主子,您若是想跟别家的爵爷打好关系,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但凡您进门一坐,那已然是最好的礼物了,定是蓬荜生辉啊!可奴婢就是不明白,好端端的您怎么想起柳阳府了——这先例一开,其他落魄的爵爷不也得跟着来蹭好处吗?”
“不一样。”骆绯喵拿掉那幅新画,桌上便只余两幅旧的,“柳柳你帮我看看拿哪一幅好?”
柳柳一瘪嘴,指了骆绯喵丢掉的那幅新画。
骆绯喵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由一笑,解释道:“昨夜皇上跟大王爷不是来操心本爵爷的婚事吗?本爵想着,既然孝期过了,也是时候选上一门亲事了。”
柳柳不由瞪大了眼睛:“所以您选了柳阳府?!”
“不错。柳阳府老爵爷脾气虽不好,却心怀正义,没有那么多弯弯绕。他家的儿子必然也差不了,最起码不会像大王爷一般打中砂府银子的主意。”
骆绯喵可没忘记,当初她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百万两白银献于乾乘之前,小厮来报,这乾元曾打开过箱子,端的是一副心痛的模样——想来那时他便想着这婚事了,已然将中砂府看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柳柳点头:“是这个道理。”
“可进府必然要备些见面礼,既不能重也不能轻。这两幅旧画都是几百年前的作品,一是老朽垂钓图,另一个则是少年泛舟游,倒不知哪个更为合适些。”
柳柳一笑,指了那幅少年的道:“主子糊涂了不是,即是去寻公子的,当然选这个更为应景啊——柳阳老爵爷就算收了这礼,想来也会将这画赠予公子,所以还是少年泛舟游图更好些。”
“说得有理。”骆绯喵不由点头,“那便这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