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指尖,在他的揉搓之下,慢慢的发热,他的手很热,他吐露出的气息也很热。
说出来的话语,带着自己低声呢喃,可以毫无底线的妥协。
双手在他的手中,我微微侧眸一笑,他深情的眼中闪过一抹亮彩:“你是愿意了? 王后,你放心,孤绝对不会负你!”
他的父皇并不是深情之人, 怎么到他这里变成了如此情深的人?还变成一个如此执拗的深情之人,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让他变成如此一个类似奇葩的人。
手轻轻一用力,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笑颜对他道:“那你告诉本宫,你把北璟容怎么了?”
北南起眼中寒光乍起,压着自己欲要暴怒的心:“只要你应了孤, 孤保证他和从前一样,不伤分毫!”
“你拿他来威胁本宫!”我轻哼了一声:“你的爱可真是狭隘,北南起,我不是箫初念,不喜欢一个人,这个人对自己有用处,会委屈自己,与他委蛇!”
“情爱之说,从来没有道理,不喜欢一个人,就不要给他希望,免得伤己伤人,我们可以做朋友,亦可以相互利用,不谈情,不说爱,什么都可以!”
北南起眼中的深情变成了执拗和戾气,就算他竭力压制,也压不住眼中极度愤慨:“朋友?你是孤的妻子,孤为什么要跟你做朋友?”
“王后,你不能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逼着孤,孤所有的耐心都耗尽在你身上,耐心耗尽之时,那就……”
“杀了谁?”我的双手扣在桌子上,慢慢的撑起来,身体向前倾看着他:“你除了拿别人的命来威胁我,你还会做什么?北南起……你真的喜欢我,你就不会拿我身边的人下手!”
茶烟,一想到她,我的火气不比他少,他现在还有脸在我面前,跟我谈说爱我,这样的爱,我真是要不起,我也不想要!
“孤会补偿她!”北南起眼中闪烁着急切的光芒:“孤封她为公主,给她找一个青年才俊,以公主之尊下嫁,你看这样好不好?”
册封为公主,这真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可是再高的荣耀,也弥补不了茶烟心里的创伤。
她现在完完全全得靠自己走出来,如果她自己走不出来她这一辈子只能这样痴痴念念,离开我活不了。
“不好!”出言冷声的拒绝他:“北南起,别白费心机了,你既然想玩,要么杀了我,要么我陪你玩!”
北南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手拽握成拳,手上青筋爆出,双眼带着压抑的痛苦直望着我,“孤知道你心中恨,知道你心中怨,孤把初念肚子里的孩子拿来给你好不好?让你解掉心中怨恨,好不好?”
他的话语之中充满了杀戮与残忍,似杀自己的亲生孩子,就像喝凉水吃咸菜那般简单。
“你自己不想让他活着,别拿本宫当借口!”我言语清淡的说道:“本宫要歇息了,就不留你了,赶紧回去陪她,省得你在这里,本宫会忍不住对你下药,让别人陪你的!”
“箫初见!”北南起咬牙切齿的叫了我一声,“你再敢故伎重施,孤不介意把这些法子都押在你身上,先前是一个茶烟,孤还记得有一个小太监叫衍生,就算他在容贤王府,孤想把他弄来,也是易如反掌!”
“北南起!”心中被愤怒充满,唤了他一声,耻笑道:“本宫到底不是你第一个爱的女人,箫初念如此伤你,也不见你如何对她,怎么到本宫这里就厚此薄彼了呢?”
北南起拽紧的手掌,缓缓的放开,摸在我的脸上,眷恋无比:“你与她不一样,你当孤的王后的时候,心中没有任何人!”
“啪!”伸手打在他的手背上:“不要再旧事重提,当初你没有接受我的好意,现在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惋惜,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回头药,河水不会倒流!”
北南起手背被我打红,蛮不在乎,站起来俯身措不及防的吻在我的唇瓣,蜻蜓点水般一闪而过,宣誓一般说道:“你是孤的,谁也抢不走!”
“给我滚!”我用手狠狠的擦在唇瓣上:“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北南起突然变得自信满满:“你不会的,因为北璟容在孤的手下,孤若是死了,若是在你手上受到一丁点伤害,他不会好过!”
扣在桌子上的手慢慢收拢,从嘴角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彼此彼此,王上要记住了,他若受一丁点伤害,你也不会好过!滚!”
北南起直起了身子负手而立:“那王后好生休息,孤回去处理朝事,王后若是想孤,随时随地都可以来见孤!”
心中怒火无处发泄,只得用幽深的目光盯着他,看着他洋洋得意离去的背影,手上一个用力,把桌子掀掉,满地狼藉。
北南起听到声响,止下脚步,歪头道:“如此凉掉的饭菜,早就应该掀掉,御膳房的菜来了,王后多吃些!”
他的话音落下,御膳房的那些人,端着吃食而来,见到他屈膝行礼,他衣袖一挥,御膳房的那些人鱼贯而入。
他们走进来,把桌子扶起来擦干净,摆满了整整一桌着冒着热气的饭菜,并以最快的速度打扫干净地上的残渣。
我慢慢的坐了下来,北南起在寒风之中,侧目看了我片刻,头也不回的离开。
热气腾腾的饭菜,还不如我刚刚吃的凉粥让我心里舒坦,皎洁的月光,落下来,变得清冷无比。
我坐在饭桌前一动不动,御膳房的管事太监,一一给我介绍菜品,还有宫女当着我的面试菜。
我的眼睛盯着这些菜,等到这些菜一丁点热气都不冒了,才把我的心平复下来。
丝毫没有胃口再吃东西,抱着被子在软榻上将就了一夜,火炭烧的旺盛,不必担心会冷。
天不亮睁开眼睛,入目就是茶烟蹲在地上,支着下颚看着我。
见我醒来,她咧嘴一笑,如春风美好:“殿下你醒了,奴婢去给你打水洗漱!”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的,衣服已经穿得好好的,头上发髻梳得一丝不苟。
撑起身体,被子从身上滑落,叫住了她:“把手伸出来,本宫给你号号脉!”
茶烟犹豫了一下,手扣着自己的脉搏上,扬起最好看的笑容对我道:“奴婢已经没事了,殿下不必担忧,奴婢会好好的伺候殿下,殿下你相信奴婢!”
她不愿意让我给她号脉,要么真的好了,要么她就在强颜欢笑,我幽幽一叹,伸手揉着她一丝不苟的发髻之上:“去吧,回头本宫带你去皇宫溜达溜达,认认人!”
茶烟应的脆生生地 ,起身小跑出去。
且安还没有回来,品嬷嬷进来给我穿衣梳妆打扮,华丽的王后服被她们拿在手上,我看着皱起眉头拒绝 ,挑了素色的衣裙,穿好衣裙,茶烟端着洗漱的水进来,时间挑得恰恰好。
我快速的洗漱,饭食已经摆好,我招呼茶烟一起,她闷头吃了两大碗,我瞧着也是高兴。
吃完之后出去消食,故意让品嬷嬷把王后的仪仗队全部的人员都叫上了。
厚厚的狐裘披风,裹在身上,寒风变得不是那么凛冽了。
手中拿着暖炉,在宫道上行走, 宫道上的雪清理得干净,要不是宫墙上残留的雪,都不知道前些日子,这里下过雪。
品嬷嬷距离我有一步之遥,我轻轻地叫唤了一声,她便上前来:“娘娘有何吩咐?”
“西宫娘娘住在哪?”
品嬷嬷恭敬没有犹豫的回答:“住在曾经旧的王后殿,王上派了三个人伺候于她! ”
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其他的人都去给西宫娘娘请安了没有?”
品嬷嬷想了一下道:“按照宫廷规矩,其他低于西宫娘娘妃嫔的娘娘们,会给娘娘行完礼之后,再去向她请安!”
“若是她在娘娘宫中碰到其她妃嫔,其他妃嫔可以当时请安,不去也可!”
“所以本宫今日出来早了,你已经派人通知其他宫中娘娘,本宫不在宫殿之中吗?”
品嬷嬷应了一声是:“奴婢派众人已经通知其他娘娘了,其他妃嫔娘娘们,会转到去西宫娘娘那里,给西宫娘娘请安问礼!”
“本宫让你送的东西送过去了吗?”我想起昨天我吩咐品嬷嬷做的事情。
品嬷嬷越发的恭敬:“奴婢已经寻人送过去了,不过西宫娘娘……神色不太好看!”
瞧了瞧天色,晨阳已经倾泻下来,万丈光芒的颜色,照在身上不暖,也聊胜于无:“想来西宫娘娘还没有用膳,去御膳房,拎点东西,本宫转个弯就过去看她!”
品嬷嬷不敢有丝毫懈怠,领命而去。
在皇宫里兜兜转转,让所有的人看一看茶烟是我的贴身宫女,下次谁再不长眼,就如同昨日一样。
昨日一次性杀了十几个人,我又命人把尸体送到御书房,宫廷里的所有人都知道,王后长得貌美,喜杀戮,更何况,还是为了一个宫女。
这种效果,我很满意。
曾经的王后宫,依然辉煌,哪怕是我现在住的王后殿依旧比不上曾经的。
北南起曾经心尖上的人,他怎么能让她受一丝委屈呢?
我的脚刚踏进去,就听见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殿外站满了请安的人。
莹妃不再,宰相之女谢轻意用手肘拱了一下茯苓, 天真无邪的茯苓被屋内的惨叫吓了一跳,又被谢轻意用手肘一推,看见我,便哭哭啼啼瑟瑟发抖的向我跑来:“王后娘娘,您来了,快点救命啊!”
我挑了挑眉头看了一眼谢轻意,她垂着眼帘,一点点都不为殿内惨叫所动。
要不是我亲眼所见她用手拱了一下茯苓,光凭她现在的神色,更加像置身事外的高者。
聪明人都喜欢坐山观虎斗,自己坐收渔翁之利,我把手中的暖炉,转手给了茶烟,扶住了茯苓:“这是怎么了把你吓成这样?”
茯苓长得本来就小巧可爱,吓的满目惊惧,像一个邻家的小妹妹让人疼惜。
她一手拉着我,一手哆哆嗦嗦的指向屋内,“娘娘,王上端了一碗堕/胎药,给西宫娘娘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