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抬起右手食指,轻轻擦眼角的泪珠,她把日子过成这样,她没脸见人,尤其是见她娘家人。
“我对不起你们。”刘氏站起身,愧疚地跟父母鞠躬。
她非常后悔为了聂旭,忤逆爹娘,要是她当初听爹娘的话,她也不至于走这么多弯路。
“都过去了,你别放在心上。”刘聪伸手扶女儿,顺势给女儿一个拥抱,女儿在聂家受苦也不敢跟他们说,她得多委屈啊!
“孩子,别怕,有我们。”刘罗氏擦了擦眼泪,也去拥抱女儿,他们一家三口拥抱在一起,画面好伤感。
公孙少婷幽幽叹了口气,替刘氏担忧,聂旭回来都不过来看刘氏,心好歹毒,她怀疑聂旭外面已有女人,不然他不会这么冷漠。
“伯父,伯母,你们别担心,我现在就去聂家,帮你们打探消息。”公孙少婷想找个借口去聂家,帮刘氏解决问题。
聂旭不主动,他们就主动。
不管聂旭躲多久,这件事总要解决。
“不用了,我倒是要看他能躲到几时。”公孙少婷的好意,刘聪心领了,他不想让公孙少婷和聂家人起冲突。
她和他们走得近,聂家人肯定记恨她,以他对聂双双和吴氏的了解,她们肯定会报复公孙少婷。
这件事他们占理,他不怕聂家人。
“少婷,我可以进来吗?”刘聪话刚落,门外就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公孙少婷抬头一看,聂双双站在卧室门口,正抬手敲门。
四目相对,聂双双抿嘴对她微笑。
她怀疑聂双双早就来了,故意躲在外面偷听,她担心聂双双听见说她欠条,会对刘氏不利。
公孙少婷还没来得及说话,聂双双就走进来,福了福身,给刘聪夫妻请安:“双双见过伯父伯母。”
聂双双的手背还绑着绑带,她行礼时,故意把受伤的那只手露在外面,想提醒在场的人,她还是病人,跟她说话时要注意语气。
刘罗氏抬头看聂双双一眼,唉声叹气:“哎,要是你大哥也像你一样懂礼貌,我和你伯父就少操心。”
聂双双闻言,秀眉微蹙,这都过了一早上,大哥还没来,她对大哥很失望,这也不怪刘罗氏生气,换成是她,她也会生气。
“他赶夜路很辛苦,可能是睡过头了,才没来接你们。”聂双双尽量维护大哥,其实,今天她也起晚了,如果不是表姨母去喊她吃午饭,她还想睡。
公孙少婷想找母亲谈一谈,她微笑着看大家:“伯父伯母,你们慢慢聊,我给我二哥送壶茶。”
昨天到今天,大哥和二哥都在干活,大哥负责烧石灰,二哥负责挖地基,通往石山的那条路已经快修好了,等三哥他们回来,石灰也差不多出窑了。
“你去忙。”刘聪对公孙少婷微微一笑。
公孙少婷立即离开。
她一走,聂双双就轻蹙秀眉,她怀疑公孙少婷是去搬救兵。
整个公孙家除了表姨母和阿瑶,其他人都会帮刘氏。
“嫂子,你好好休息,我回家看看我大哥起了没。”聂双双跟刘氏打声招呼,匆匆离开。
院中
公孙少婷还没出宸园,聂双双就追上去。
“少婷!”
还没追上公孙少婷,聂双双就开口唤公孙少婷。
公孙少婷听见她的声音,她极其不悦,她暗骂聂双双是个跟屁虫,她前脚刚走,聂双双后脚就跟上来。
聂双双来到公孙少婷的身边,公孙少婷看聂双双的绑带一眼,假装关心聂双双:“双双姐,你手上的伤好点没?”
“好多了,浩宸哥医术真不错,如果没有他,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聂双双抬起受伤的那只手看了一眼,随即抿嘴微笑。
她很佩服公孙浩宸的医术,自从她用了公孙浩宸的药膏后,伤口逐渐愈合了,而且已经开始长新肉。
公孙少婷撇了撇嘴,她三哥的医术当然好,聂双双要感谢的人不止三哥,她最应该感谢烟儿,如果不是烟儿把聂双双背下山,聂双双还在石山上。
“好多了,我就放心了,我还担心会留疤呢。”
聂双双嘴角一撇,暗自冷笑:只要留疤,她就有理由找公孙浩宸,当初买药时,她可是付了诊金的。
“应该不会留疤,姨母帮我换药时,结痂的地方已经脱皮了,没有疤痕。”聂双双换个表情,抿嘴对公孙少婷微笑。
公孙少婷出来之前,跟刘氏他们说:要给浩明哥送茶水,这都出宸园了,也不见她去泡茶。
她就跟在公孙少婷的身边,看她打什么鬼主意。
公孙少婷知道聂双双的心思,她们结束尬聊后,公孙少婷直奔大厨房,准备泡茶。
到大厨房门口,公孙少婷忽然停下来,转身对聂双双道:“双双姐,三哥说你不能喝茶,我就不请你喝茶了,你自便吧。”
聂双双不好意思跟上去,就抿嘴微笑:“你先忙,我回家看一看。”
聂双双了解公孙少婷,如果她跟公孙少婷进厨房,公孙少婷肯定会怼她,还不如就此别过,回家看一看。
公孙少婷还没进厨房,聂双双就朝门外走,离开归心院。
待她走远,公孙少婷才离开大厨房,直奔松园。
松园
楚氏在正屋边烤火边纳鞋底,她准备给女儿做双鞋子,前几天,聂双双跟她说:她想要挽回婚姻必须付出行动,聂双双让她给女儿做双鞋子,缓和下母女关系。
转瞬间,公孙少婷已经来到松园的正屋门口,她见母亲纳鞋底,她心中充满疑惑:那鞋底和母亲脚上的鞋底相差一两寸,一看就是给外人做。
仔细一瞧,和聂双双的尺寸差不多,她该不会是给聂双双做鞋吧!
“嘭!”
“嘭!”
公孙少婷回过神,随即抬手敲门。
“娘,您方便吗?我想跟您谈一谈。”公孙少婷敲了两下,勉强挤出一抹微笑,跟母亲说话。
女儿来松园,楚氏很震惊,刚才女儿跟她打招呼,她手里的鞋底和绣花针都掉在地上,自从丈夫提和离之后,无论是女儿还是儿子,都不搭理她。
她一想到这事,心就好痛。
她还不知道女儿来找她有什么事?
公孙少婷上前,弯身捡起地上的鞋底和绣花针,递给正在走神的母亲。
“我双双姐回家了,她没跟您打招呼吗?”
母亲没有接鞋底,公孙少婷便说话,想引起母亲的注意。
既然母亲不待见她,那她就提聂双双,这聂双双是母亲最疼的人,母亲总要说话。
楚氏接过鞋底和绣花针,不自然地露出一抹微笑:“她出去的时候,跟我说过的。”
公孙少婷心里真不是滋味,她进来好一会儿,母亲不都搭理她,她一提聂双双,母亲就应声。
还有刚才,母亲见到她就像见到鬼一样,还把手里的绣花针和鞋底都掉在地上。
“你找有我有事吗?”平平淡淡的声音传入耳中,公孙少婷立即回神,张了张口。
“算了,其实也没什么事。”公孙少婷见母亲态度不好,她不想说了,她要说的事情和聂家有关,母亲肯定不会听,与其浪费时间,还不如给二哥送壶茶。
“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嘛,别吞吞吐吐。”女儿不说,楚氏有些不高兴,如果没事,女儿是不会来找她的,她敢肯定女儿有心事。
“不说了,您先忙,我去给二哥送壶茶。”公孙少婷跟母亲打了声招呼,就匆匆离开。
这丫头真可恶,来了又不说,楚氏**一声,不满地怒视女儿的背影。
此刻,她已经没心情纳鞋底,她把手里的鞋底往桌上一搁,随即关上门,准备去宸园看看。
刘聪夫妻和刘氏母女一直住在宸园,她担心会给她惹麻烦。
公孙少婷离开松园后,就去大厨房泡茶。
聂家
聂双双已经回到家,她一进屋就感觉家里冷冷清清,完全没有家的感觉,和归心院相比差太多了。
堂屋,已经烧了火,此刻,聂大庆夫妻和聂旭正在烤火。
他们见聂双双过来,才抬头看聂双双。
“你大嫂没和你一起来吗?”聂旭一开口就谈刘氏。
聂双双对他很不满,他是刘氏的丈夫,这件事理应归他管。
“你都不去接她,她怎么会回来。”聂双双的语气也不太好,她冷笑着瞥大哥一眼,把心中不满的情绪全部爆发出来。
她最讨厌大哥说话的语气,都到这个时候了,大哥还摆架子。
如果不是为了他,她也会把自己搭进去吗?
妹妹情绪不对,聂旭很郁闷,他又没有得罪她,她至于冲他发火吗?
聂旭憋了会儿,鼻子一哼:“她又不是没脚,我干嘛去接她。”
“你凶你妹妹做什么,你不接就不接,与她何干。”儿子蛮不讲理,聂大庆很生气,都这个时候了,儿子还拽得很。
这臭小子真是拎不清,他还以为刘氏是过去的刘氏吗?
“让她自己回来,又不是我们送她过去的。”吴氏的态度也很蛮横,她觉得刘氏做得太过分了,醒了还赖在归心院不走,这不是给她添堵吗?
聂双双无话可说了,她摊上这样的母亲真是悲哀,都这个时候了,母亲还纵容大哥,是不是要把聂家人作没了,母亲才甘心。
聂双双把怒火压下去,严肃地抬头看兄长:“大哥,这件事是你的事情,过和不过你都必须有个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