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答应休妻,聂双双既有些惊讶,以她对大嫂的了解,大嫂不会轻易离开,这休妻和和离的差别可大了,一旦他们把大嫂休回家,大嫂在娘家便没立足之地,她倒是想看看大嫂葫芦里卖什么药?
“大嫂,您这么孝顺,爹娘哪舍得让您离开,只要您安安分分过日子,爹娘也会善待您。”聂双双微笑着安抚大嫂,想让她父母见机行事。
聂大庆明白女儿的意思,关于儿子的事情,他不想退步。
他就一个儿子,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儿子继了香火。
如果刘氏肯让步,他们聂家会给她一席之地。
小姑子假惺惺安慰刘氏,刘氏非常不屑,她冷笑着对小姑子道:“双双啊,谢谢你为我着想,我会记住你的话。”
聂双双毫不在意,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大嫂恨她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就趁此机会把大哥纳妾的事情解决了。
“大嫂啊,如果你诚心给大哥纳妾,就不要说赌气话,我们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刘氏处于劣势,无论她说什么,公婆和小姑子都不会采纳,索性她就让他们自己提。
“双双啊,这事儿你们说了算。”
聂双双没把柄在大嫂的手里,即便翻脸,她也不怕。
“大嫂,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如果你真的被休了,你觉得你回娘家还呆的下去吗?你要三思啊!”
小姑子步步紧逼,刘氏再也不想忍,无论她做得有多好,婆家人都会鸡蛋里挑骨头。
既然他们要休妻,那就闹大点,最好让村里人知道他们是个什么东西。
刘氏想通后,便无所顾忌:“双双啊,如果我真走到这一步,我也不会回娘家,倒是双双,你还没成亲,机会很大呢,我祝你一嫁到婆家就生个儿子,不然你的下场比我还惨呢。”
刘氏玩味地看着聂双双,聂双双俏脸微变,好个刘氏,竟然诅咒她生不出儿子。
“阿旭家的,你好狠毒,双双还没出嫁,你就诅咒她。”吴氏听了儿媳的话,脸色顿时大变,她扬起手,狠狠地拍桌子,随即霍然起身。
该死的贱人竟敢诅咒她女儿,她活得不耐烦了。
刘氏已经豁出去了,她站起身与婆母对视:“娘啊,您真是冤枉儿媳了,儿媳哪敢诅咒双双,我是担心她像我一样生不儿子,到时候,会被夫家嫌弃。”
“嘭!”聂大庆愤怒极了,他把手里的碗狠狠地砸在地上。
紧接着又是一声怒吼:“你自己生不了儿子,还想诅咒我家双双,你真是活腻了。”
“我早就活腻了,你们有本事就立马休了我。”
公爹砸碗吓唬刘氏,刘氏冷笑一声,猛地掀起桌布,把桌上的饭菜全部倒在地上。
砰砰几声巨响,盘子和碗全部砸成粉碎。
“……”刘氏砸东西,聂大庆夫妻俩和聂双双当场愣住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刘氏发这么大的脾气。
看着满地的饭菜与碎碗片,吴氏早已气得不成人样,她按了下胸口,恶狠狠地冲上去,抬手就打刘氏一耳光。
“你这个败家娘们儿,这碗筷不用钱买吗,你还敢当着老娘的面耍威风。”
婆母大发雷霆,刘氏摸了下被打的脸颊,随即哈哈大笑:“这些家具和碗筷都是我置办的,我砸自己买的东西与你们何干。”
“连你都是聂家的,你还敢顶嘴。”
眨眼间,吴氏气急败坏地拿起火钳,一火钳打在刘氏的手臂上,刘氏疼得面部抽搐,眼看婆母的火钳又要落下来,她强忍住手臂带来的剧痛,赶紧躲开。
聂双双见大嫂躲开,她快速走上去拉住大嫂,假装阻止母亲:“娘,您消消气,别打大嫂了。”
刘氏挣扎不开,手臂又挨了一火钳,她的手又痛又麻,脸色也变得十分苍白。
这手臂都快被婆母打断了,另一只手被小姑子拉着,用力扯,也疼得发麻。
刚才,如果不是小姑子拉住她,她也不会挨打。
这小姑子哪是劝架,分明是拉着她,好让婆母打她啊。
“孩子他娘,就算你打死她也不能解决问题,别打了。”
聂大庆见刘氏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担心再打,会出人命。
这刘氏的娘家不好惹,要是出了人命,他们有理也说不清。
“她忤逆我们,本就该打,就算我打死她,她也是活该。”
吴氏余怒未消,她举起火钳,狠命地朝刘氏打去,刘氏见她来势汹汹,本能地挣扎着,想要甩开小姑子。
小姑子死死地拉住她,她吓得赶紧闭上双眼。
突然,只听见嘭的一声,火钳已经被聂大庆抢过来,砸在地上。
妻子不听劝,聂大庆很生气,他把妻子拉到一边,低叱道:“你给我冷静点,你若打死她,我们聂家也讨不到好处。”
吴氏见丈夫生气了,她才肯罢手,其实她还是担心的,如果她把刘氏打残了或者打死了,刘氏的爹娘哪会放过她,再说,在世人的眼中,她和刘氏是一对好婆媳,如果让外人知道她把儿媳虐待死了,哪还有人敢嫁到他们家当妾,到时候,别说是当妾,就是当正头娘子也没人敢来。
婆母如此凶残,刘氏越想越后悔,她暗恼自己太**。
不管是休妻还是和离,她都没活路。
当初,她不顾父母的反对,硬要嫁给聂旭。
结果她赌输了,她把日子过成这样,也没脸面见娘家人。
聂双双想趁大嫂绝望之时,跟大嫂提条件,她假意扶大嫂入座,大嫂冷笑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把她甩开。
“我已是你们案板上的鱼肉,你又何必惺惺作态。”
大嫂生气,聂双双反而笑得很温柔:“大嫂,你这又是何必呢,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灵儿想一想。”
女儿提灵儿,聂大庆顿时茅塞顿开,他孙女是刘氏的死穴,只要他把孙女攥在手里,刘氏就任由他们拿捏。
“阿旭家的,看在灵儿的面子上,我决定让你体体面面离开聂家。”
公爹和小姑子拿灵儿威胁刘氏,刘氏彻底崩溃,她无助地坐在地上,想哭都哭不出来。
她唯一放不下的人就只有女儿,不管是休妻还是和离,公爹都不会把女儿给她。
“爹,我求求您了,您把灵儿给我吧,我只要灵儿,其他我什么都不要。”此时此刻,刘氏整个人都慌了,她爬起来,跪在公爹的面前,求公爹把女儿给她。
她可以不要婚姻,不要男人,但她不能没有女儿,要是他们不准她见灵儿,她会生不如死。
聂双双见大嫂如此狼狈,她暗自得意,这打蛇果然要打七寸,只要他们把灵儿攥在手里,大嫂还不是乖乖任由他们摆布。
“大嫂,你真是异想天开,灵儿是我们聂家的骨肉,大哥怎么可能让她跟着你。”
聂双双是个记仇的人,之前,刘氏说她会生不儿子,她比她父母还生气,她想趁这次机会,把刘氏赶出聂家,她担心留下刘氏会养虎为患。
刘氏一想到她的女儿,她的心就疼痛难忍
女儿一出生,婆家人就不待见她,就连她丈夫对女儿也不冷不热。
想想这些年所过得日子,还真是憋屈。
如果不是母亲帮她带孩子,她连根丝线的钱都拿不出来。
聂大庆比任何人都希望刘氏滚,刘氏是个要强的女子,他担心留下刘氏,刘氏会祸害他儿子。
“阿旭家的,摆在你面前的路只有两条,你要么拿着休书滚,要么主动跟你娘家人谈和离,给他们留点脸面。”
刘氏痛苦地按住心窝,她打算尽量争取女儿的抚养权,拿出去的钱财她可以不要,但女儿她必须争取:“只要你们答应把灵儿给我,无论是休妻还是和离,我都随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