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夫人苦笑着呵斥了一句唐先生,显然没有用,谢妍晗也表示已经习惯了,且这没外人,也任得唐先生这样。
倒是知府夫人有些震惊,当初去她家吃饭时可是一副高人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怎么是这副一件菜肴就一副饿狼的模样,听见谢妍晗的话,她只得苦笑几声,原来是因为她做的好吃,而才做这般模样。
不过也间接证明了她的眼光好,想到这里,心下释然几分,她也融入这一片怡然的环境中,赞叹着谢妍晗的技艺又精湛几分。
唐先生举着酒杯,小酌一口,满意的点点头,夸赞不已,“好酒,好酒!”
“徒媳你这的宝贝东西还真多,这徒儿可真是踩了个**运,娶了这么个珍宝回来,哈哈,口福不小啊!不似这老太婆,净回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搬上桌面来,被我说的多了,自个也嫌难吃,也不知多久再也没去过厨房了……”
唐先生不知是醉了还是怎的,红着老脸胡话说个不停。
谢妍晗内心暗暗觉得好笑,这唐先生看来是一杯倒啊。
而李清却是招呼着唐先生莫要说话,他看了看旁边那位的气氛越来越不对,也捏了一把汗。
师傅莫怪徒儿不制止你,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啊!
一旁的唐夫人脸色越来越黑,终于忍不住站起来使劲一揪唐先生的耳朵,“呵呵,你说什么呢?老东西,喝了两杯酒就胆大了不少啊?”
“哎!哎疼!嘶……”唐先生叫唤起来,他看不清眼前的是谁,却也知道是自家夫人,顿时借着酒胆儿也大了不少,他当即粗着脖子喝道:
“你做的东西难吃就是难吃,还不让讲了?徒媳我跟你说啊!那日她见你回来,竟下了厨房,可把老夫吓坏了,我偷偷跟在她身后去瞧,喝!你知道她手里端得是个什么鬼东西吗!”
唐先生想起那日的东西仍是脸吓得发紫,他拍拍自己的胸口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玩意,便是几十年前,她也绝做不出这玩意,只叹岁数越大,做的东西是越让人倒胃口啊!她竟还让我吃那一碗如腌臜之物的东西,还好老夫跑的快,要不然……”
“师傅……”
唐夫人放下揪着耳朵的手,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她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
对着谢妍晗微微笑道,“我身子不适,便先与这老鬼回去了。”
看来唐先生是要被收拾了。
而且还会很惨。
谢妍晗才不管会怎么样,这是唐先生咎由自取的,她也才不会可怜这个说老婆坏话的老头。
她也起身施礼应了一声,“那我送你们回去。”
酒楼改装之后生意变得很一般,应着贵族的数量比平民少很多,且宣传力度不够,没有人会想来这原本面向大众的酒楼。
贵族的内心都有股无用的傲气。
看来她须得要想办法来提高这酒楼的知名度了,要让他们都愿意来才行。
她按着贵族的喜好重新布置了一番,并且聘请了许多有些身手的人来分布在酒楼的每一个角落。
既然是大人物,就会胆小,身上怀着别人想要得不到的东西,那就需要严密的场所,以确保他们的安全和机密的保密。
格式也需要更改一下,不能像普通的酒楼那般间隔着,而是设置了一间间包厢,顺便特地去请了有名的木匠设置了隔音的效果。
如此重设开张之后,果然,生意渐渐的上门了,天才果然都只需要动动脑子,谢妍晗有些得意。
酒楼很快变成了官场上那些大人物的新欢,这些秘密只在包厢内转悠着,除他们之外谁也不知。
且酒楼的饭菜也十分对他们的胃口,即便只是不谈机密,来此小酌一场,也实为雅兴。
酒楼的名声大燥,燥到了再次来此巡查的皇帝的耳里。
他此刻坐在谢妍晗的那家酒楼的包间里,对里边的热闹和环境感到深深的震惊。
他只是隔了几个月没来,怎么变得这般快?
“皇上。”
壮汉太监靠近皇帝小声的唤了唤,此刻他鬼鬼祟祟的用手捂着一边,“这谢妍晗该不会是哪位大臣的棋子?说是从乡野出来村姑,但却有着这种实力,便是咱家也觉得可疑,要不果然还是……”
太监再次做出了那个动作,他疑心极强,对谢妍晗充满敌意,以乡下人的见识,怎么可能做到这种地步,说不定就是哪个有心人专门培养的棋子,近日朝廷局势动荡,而她却越来越显眼,不想注意都难。
太监环视了一圈包厢内,虽然布置的美轮美奂,看起来绝对安静的地方,但他对这地方的保密宣传嗤之以鼻,不过是唬那些官员的话罢了,怎会骗的了他这聪明绝顶的人物呢?
说不定就有人藏在包厢之间的夹缝中偷听着对话。
果然。
他听到一声窸窸窣窣的声音,猛地转头看向身旁左侧的一盆落地盆栽。
这盆栽的载体几乎可以容纳一个人的体型,他断定,里边必定藏有人!
他警惕的摆出攻击的姿势将皇帝护在生后,心里想着即便是他死也定要护住皇上的安危!
上边密集的花草动了动,太监眼睛一眯,抽出了腰间的短剑蓄势待发,待看见什么东西想要出来时,他健步一跨,冲至盆栽面前一击,另一只手快速从臂弯甩出另一只短剑对着花草一划,在将里边的土挑开,那花儿齐齐被他割下,切口面整齐一致,只是太监脸色一黑,见一只被他刺坏的木盒子发出小小的音乐声。
皇帝饶有兴趣的走上前来捡起那只木盒子仔细端详着。
这显然是只会发声的木盒子,他在西域的贡品中见过,虽然有趣但他随手将此物赐给了哪位嫔妃,没想到在这里也能见到这奇物。
只是看起来比那贡品精致了许多。
“皇上!”太监收起武器冷声道,虽然里边藏的不是人,但看这东西,西域的贡品也能出现在区区一个平民手里?
“这谢妍晗定是有问题!”……
皇帝走后留下了一锭金子,说是用来补偿损坏物什的,那伙计哪敢收下这金子,诚惶诚恐的摆摆手说是不用赔偿,这些东西都只是老板娘自己亲手做的,根本用不着赔偿。
皇帝听了更是觉得这谢妍晗来路没有那么简单,可回去几番查探却都是无功而返,只是说她在一次大病之后就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那些有关她的传闻也只是说她见到了阎王爷想要改过自新,才变得这般聪慧。
这可有意思的多了。
皇帝一笑,只要她本本分分的赚钱便可,但若是……
将那封信随手扔了,继续忙活手里的奏折。
李清时不时的将自己曾经同窗好友的同学带进那贵族的酒楼里,收到了不少的人缘。
少年的心思,虽然曾经有过间隙,但面对如此可口的饭菜,那点不快也烟消云散,在这消费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不过所幸他们与李清交好,便能来此吃上几次佳肴,为了能更讨李清的喜欢,甚至有些人拉着李清要与他结拜成兄弟。
李清笑意连连,不就是想来这免费蹭吃蹭喝的吗?不过能收到如此好意,他也乐之不疲。
唐先生知道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那日多教了一篇诗,显然对他这么做也是十分满意。
唐先生白天像仙人,不悲不怒,吃饭的时候像疯狗,又喜又怒。
李清已经习惯了唐先生这样了,只是不说话的唐先生更讨人喜欢,不会变得口不择言。
今日来时他默默的将谢妍晗给他拿来的那包点心藏得更稳了一些。
这还是自己找机会偷偷吃好了,待需要的时候再带上另一份。
“徒儿啊,为师教了你这么多,是不是也应该把那点心拿出来分享分享?可不要自己独吃食啊!”
休息时间,唐先生突然来到他的面前,伸出手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他像个嗷嗷待哺的婴儿,看向李清用来装书的布包,“我可是看见了,徒媳给你送来了一份点心。”
李清暗道不妙。
但既然被发现了,藏起来也无甚管用,李清无奈,只好拿出来递与唐先生。
唐先生窃笑,伸手过来抓了一大把,嘴里塞着一堆东西,忽然叮嘱了一句李清,“近日让徒媳安分一些。”
李清愣了愣,显然不明白唐先生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但他也知道近日他们发展的太快,且这些事情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两次了。
“这些天你们的作势太大了,定会惹人眼红。”
“可她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妇人。”
“所以才好下手。”
唐先生盯着李清,不知该叹他是淳朴还是傻。
经历过这么多事也不明白会有什么后果,果然是从民风淳朴的村里出来的吗……
“你们也知道,现在你们垄断了不少酒楼的生意,且你们没什么根基在这,只是来此几年的小白罢了。”
“那些个老油条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事情,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不知道那些黑心人为了钱有多疯狂,为师只是提醒你们一句,有能力赚钱固然好,但也要懂得见好就收。”
李清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会回去告知她的。”
唐先生欣慰,能听懂就好,“那就端些个新品来感谢我的忠告。”
他赖着脸皮扔下这句话,让李清回去了。
几日后,谢妍晗带着一份清蒸鲈鱼前来感谢。
唐先生十分欣喜,大醉,又被唐夫人扭着耳朵教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