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生的好皮囊,原来肚内是草莽。”
李清突然起身悠悠道。
“什么?!”
黄袍男子不明他为何突然念诗,待他细细品会之后脸上又羞又怒。
“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可悲!可叹啊!”
李清又念出一句,众人脸上一阵**辣的,他们怎么会听不出李清是在骂他们呢?
“你不也是书生?自己骂自己?哈哈哈!有意思!”
“我是读书人,可不是书生。我只是热爱读书的一个小白脸罢了。”
李清不出声,众人以为他好欺负,但他一出声,众人皆被他羞辱的脸上臊热。
“娘子,我们走吧。”
谢妍晗已经吃完了,李清走过去拉起她的手,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走上楼上的客房。
好不打脸。
这么闹了一出,那些人倒也没有再来捣乱,考试前的日子也乐得清净。
终于到了考试的这一刻,卷面上的内容并不难,经过平时老夫子的特意照顾和唐师父的教导,李清对这些考题几乎是游刃有余,还将谢妍晗路上教他的一些东西用了进去。
谢妍晗路上的题目虽说看上去只是一些比较费脑筋的考题,但其中蕴含了许多关于这次考试要考查的内容,颇有压住考题的感觉。
况且李清还是唐先生的闭门之徒,眼界之开阔也不是其他人能比拟的,这些题对于他来说只是雕虫小技罢了。
没过多久考试时间还未到,李清就早早的完成了题目,但为了不惹人注意,还是等到三炷香烧完才走出了门口。
李清走后,谢妍晗一直在旅店来回徘徊,心里总归有些不放心,决定还是去看看情况,早早的和林淼站在门口等待。
这一来不要紧,谢妍晗发现门口乌泱泱的一片,都是在等待考生的家眷,颇有一种现代高考的壮观场景。
但毕竟是京城脚下管理十分严格,门口站了许多从县衙调过来的人,护着场外不让家眷靠近。
门口到人群之间就被隔出了一道明显的分界线,这样出来的考生也格外显眼,李清就是在这种万众瞩目的情况下,成为第一个走出来的考生。
看到李清的那一刹那,谢妍晗的眼神立刻亮了起来,可奈何身子板儿太小,根本挤不进人群,只能在群的缝隙中看着李清的身影,李清四是感觉到了谢妍晗的目光,朝着谢妍晗的方向踱步前行,拨开人群安全的到达了谢妍晗身边。
看到谢妍晗被周围的人群挤得东倒西歪,目光一沉,蹙起了眉头,一把将谢妍晗揽进了怀里,护着谢妍晗不被人群撞倒。
就在这时,人群中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声音。
“第一个出来就是这种货色?我看是忙着抱老婆回家,压根儿连试卷都没写完吧?”
“大家都巴不得多写点儿,哪有这么快就交卷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也许就对这考试不感兴趣,就是来混一混罢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皆是讥讽李清根本不是来考试的人,学识不够。
谢妍晗自然听到了这些风言风语,心下一沉,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李清的反应。李清对于自己这次考试做了那么多准备,现下被人质疑一定心里不好受。
可谢妍晗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李清只是张开手臂尽力的护着谢妍晗,揉了揉谢妍晗的头发,眼里含着笑意,温声道:
“娘子在这等了多久了?不是让你在家里等着吗?”
见李清并不在意这些人的话,谢妍晗也放下心来,摒除了外界的一切声音,拽着李清的衣角,垂眸低声喃喃道:
“这不是想让你出来第一个看到我吗……但身高局限了我……”
听谢妍晗这么一说,李清不由的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伏在谢妍晗耳边轻声道:
“但我却是第一个看到的人是娘子,你成功了。”
因为我的眼里只有你。
李清并没有说接下来的这句话。抿了抿唇,拉起了谢妍晗的手走出了人群,谢妍晗却早已悄悄红了耳根,任由李清拉着自己往出走。
走出人群后,视野突然开阔起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谢妍晗忽然想起了什么,深吸一口气挽起了李清的臂弯,扬声道:
“今天是夫君考试的好日子,既然考完了,我决定带夫君去芙蓉阁吃顿饭庆祝一下!”
芙蓉阁,传言里边的厨子都是从宫里请来的御厨,味道别致且制作精良,只能在宫里尝到的美食价格自然不菲,是京城里最大的酒楼。
谢妍晗此番决定也是下了血本,一向精打细算的谢妍晗此刻却突然大方起来,李清不由得有些诧异,轻笑道:
“怎么都不问问我考的怎么样?光想着要请我去那么贵的地方。”
谢妍晗提前考察了地形,此刻正在前面带着路,听到李清这样说停下了步子,粲然一笑。
“我相信你啊!”
谢妍晗的话让李清一时怔然,定定的看着谢妍晗,忽的觉得心中一暖,被人信任且依赖的感觉原来是如此**。
“哟,这不是第一个出考场的奇人吗?这么还在这和美人腻歪着呢?”
声音带了些许的讽刺却又自大,任谁都能听得出来,让李清不由得回了神看向声音的来源。
看衣着不难辨别出来又是哪家的富人家公子哥,李清认出了这就是刚刚在人群中讥讽他的人之一,自然是去了搭理的兴趣,这种人无非是想找乐子,惹上了又是个大麻烦,还不如趁早杜绝接触。
刚看着对方就要生气,谢妍晗出面缓解尴尬的气氛,讪讪一笑,礼貌性的拦在了两人面前,沉声道:“这位公子,我们还要赶着去吃饭,麻烦让一下路。”
以前两人要走,公子哥急了眼,一把抓住李清的胳膊,大声叫嚷着:“别走呀,我是真有事儿想问问你,刚刚考试的几道题目我没有太看懂,你能帮我看看吗?”
说着还真从手里拿出了几张纸,在李清眼前晃荡了几下,可李清压根儿没有搭理的意思,不漏痕迹的甩开了他的胳膊,拉起谢妍晗就准备离开。
再怎么说他家在京城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在富家公子里他也算得上一号人物,此时被众人看了笑话去,自然不甘心,脸色一沉,大量了一下李清单薄的身子,仗着自己力气大就要动手。
眼看着就要偷袭成功,一旁一直在观察情况的林淼,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人摔在了地上。
林淼本就是习武之人,手上的力气自然大一些,可用在从小娇生惯养的公子哥身上可就有些吃不消,脖颈处很快出现了红痕,此刻公子哥十分清楚你我力量的悬殊,原本怒气上头,准备站起来一较高下。
可大量了一下四周,想起今日出来考试忘了带家丁。一下子整个人都泄了气,趁着林淼没有再动手的意图,连忙狼狈起身离去。
既然人已经离开,林淼在谢妍晗的眼神示意之下也没有再找麻烦,像他这种喜欢找麻烦人这样是少打交道为好,这个道理林淼不是不懂,所以及时收手是为上策,刚刚自己出手也只是为了震慑一下他不再继续闹事,根本没有要真正动手的意思。
几人并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而影响了心情,继续朝那个酒楼走去,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阴暗角落里的眼神,刚刚那个狼狈逃走的富家公子根本没有走远,也没有林淼认为的识时务。
反倒是起了报复心,暗暗在后面打量着李清的样貌,招呼了街边的一个小乞丐扔给了他几块碎银子,不耐的看了一眼对方,吩咐道:
“给我跟上前面儿那三个人,看看他们到底住在什么地方,然后回到这儿来找我汇报。”
小乞丐乞讨一天都不一定能得到这么多钱,见了钱便屁颠儿屁颠儿的跟在前面的三人身后。
跟踪的人吩咐好之后,那人便回了家开始找人调查李清的身份。
另一边两人吃完饭之后便回了客栈,闲暇下来,谢妍晗无意中提到了今天考试的事情,虽然说嘴头上说着不在意考试结果,但还是想要知道情况。
纠结良久,还是出声问道:“今天的考试题目怎么样?我看那个富家公子哥好像觉得很难的样子。”
说到考试,李清还真的是胸有成竹,故意垂眸沉思良久,而后抬头定定的看着谢妍晗。
“这样和你说吧,我个人觉得没有娘子那日想出的那份题难度高。”
看到李清眼里灼灼的光后,谢妍晗便已经预料到了这次考试的结果,但还是没有下定论,只是又去续了几天的房,原本他们来这儿就是为了考试,酒楼的事情也耽搁了许久,现在考完了也是该回店里了,可谢妍晗却反其道而行之,还续了房。
瞧见李清疑惑的目光,便解释道:
“既然考都考完了,等等成绩也没什么,在这里等着能第一时间知道成绩,也算是吃了定心丸,否则回了店里我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