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在京城内闲游,与认识的人一同畅饮,他听着周边的人经常说着近日京城里的新鲜事。
酒馆里边人多杂乱,两杯酒下肚就能一股脑的什么都说出来 。
“京城最近新开了家酒店,开业那天,哎呀你都不知道那场面,得多少人啊!我去了一次,啧啧,那菜,那味……”
“咋的?不好吃?”
“连那些自持身份的大厨子吃了都自愧不如!这是我听说的,有很多大厨转而去投奔那家店,想要学到一点配方,不过都被老板娘身边的婢女通通丢出去了。”
“这么厉害?!”太傅咂舌,醉醺醺的脸上挂着两坨红晕,此刻听着他说,脑力也清醒了几分,眼睛里盯着这人。
这在京城来说,可算得上是个大事。
且不说能耐背景有多大,那些有点身份的大厨哪个不是有人专门在背后扶持培养的。
就这样被一个婢女轻轻松松的丢了出去?这可是在打那些人的脸啊。
再详细打探了一些情况,他假借借口离开,走到酒馆外边,身边的小厮立马唤来一辆马车就往东边走了。
来到酒楼面前,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太傅吃惊的拽下了几根白须。
他远远的坐在马车里,看着外边热闹非凡,从里边出来的一脸喜色,进去的也是一脸喜色。
他不禁疑惑。
这吃食的店就这么有吸引力力?
又想到自己的那位好友对这两人赞不绝口,昨日他听到的那些话,竟然出自一个女子的口里,实为稀奇。
“前面的别挡道!”
后边的马车被太傅的马车堵着路过不去。
只是路这么宽,他停在靠边里,怎么说也不会挡了后边人的路。
“谁这么大胆?”
小厮坐在车夫旁边,听闻后边突然有人不满,坐在车首的童子也是看起来蠢蠢欲动想要站起来。
小厮先跳下马车,转身走向那辆看起来虽然精美但看起来十分不惹眼的马车。
“你……”
“还不住嘴!”马车里的人忽然斥骂一句还在说个不停的童子。
童子回头一听,身子微颤,瞬间安静下来不敢出声。
里边伸出一只玉手挑起帘子,露出一张英气的脸庞。
“我家童子方才买来不久,在山上见他独自一人生活艰苦异常,听闻他自幼在京城中生存,对这京城熟悉于是便让他指路,只是没想到在山上时的劣性不改,惊扰大人了,司某管教不严,像大人赔罪。”司意踩着童子放在脚下的阶梯走下马车,他走到太傅的车前深深一辑。
这马车一看就是有点尊贵的,司意见识比较广泛,他看得出上边的木料都有所不同,京城处处都是一些达官贵人。
这小童是他来时的路上,瞧见他受了伤,无法出去寻找食物,又是独自一个人生活,一时怜悯就收了他做自己的童子,没想到他竟然这样横冲直撞的,说话也不知是不是与人太久不交流了,只会一些示威的话。
没想到今天就捅了篓子。
小厮皱着眉看着司意,退到一旁,等着马车里的动静。
“既是如此,不碍事,这童子也是天真烂漫,活泼了一些,司公子可是得了一个好助力啊!”
嘶哑低沉的声音从马车内响起,听起来是个老者,司意的腰鞠的更弯了。
里边的一定是个大人物。
京城里虽然没有来过几次,但知府与知府夫人来时每日教诲他,那些繁琐的规矩他也印在了脑子里。
“你是要去去那边那家店吃饭?”
司意正要转身时里边的大人物突然出声。
他连忙止住脚步,又是一辑,“司某与那店的老板乃是莫逆之交,听闻她们又开了家酒楼在这,是以来上门拜访恭贺。”
“哦?”马车里的人颇有兴趣的又问了他一些关于那老板的事情,司意不知他意欲何为,怕他是些不好的人想要对谢妍晗她们不利,于是半真半假的与给他糊弄了过去。
闲聊之中,司意渐渐放下心防,与他一同去拜访了李清他们。
李清接待了他们之后,太傅终于道出身份,这让二人一惊,尤其司意更是激动的手足无措。
他想着方才那事会不会冲撞到这位大人物,太傅见司意束手束脚的模样,哈哈一笑。
“司小友莫要紧张,我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才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而怪罪与你。你放宽心就是了,不用这样拘束自己,年轻人就应该就要有年轻人的样子嘛。”
听太傅这样说了,司意也是腼腆一笑,遂放开了手脚,又与李清他们一同谈论着关于学识的问题。
“先前我听说,你们这店打的招牌讲什么民以食为天?民为国本,这话甚是有趣,可是李小友想出的?”太傅摸着自己那精心打理的白须,笑着看向李清,他对这人十分感兴趣,那死老头儿果然眼光不错,给他推了个这么好的人才来。
李清摇摇头,并不打算将这功劳占据,“这是内人所说,她学识不亚于我,脑子的想法也是稀奇古怪的,太傅见了她一定会很感兴趣。”
“那她在何处?”
果然,太傅对李清这样说也是十分好奇,那天也只是旁听了他们的谈话,李清这样说,那这谢妍晗也要见上一见了。
李清对太傅歉意的一笑,“她现在琐事缠身,怕是来见不了太傅了,新店开张,与下人一同去采购食材去了。”
太傅遗憾的哦了一声,接着一转话题,又探探李清的底,看他腹中究竟读了多少书。
而李清看遍了唐先生的书房,谢妍晗又为他购入了大批的书籍,他没日没夜的苦读,理解透里边的意思,太傅问的这些问题简直实在是太轻而易举,但李清又是浮起几分不甘来。
若不是身份这重石拖着他,他又怎会掉落第九名?
太傅宽慰了李清几句,觉着这李清实在是不错,只是少年人难免心性不稳,不过这终究只是个小问题,对比他其它的有点,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又拷问了司意一番,觉着虽然不必像李清这般惊才绝艳,但胜在稳重与做事懂得进退。
于是太傅朝他们二人抛出橄榄枝,想要将他们二人收入门下,李清与司意十分感激,抓着这机会又与太傅一起讨论许久,才恋恋不舍的目送着太傅上车离开。
一月中李清偶尔与司意一同去太傅的住处等着他来给他们两个私下上课。
来去的多了,被一些有心人看见,都觉得他们两个得了太傅的重识,纷纷拿礼上门拜访。
“那两个才子,在榜上第几?”
有人打探他们的消息,除了知道李清的排名是第九外,对司意却是一无所知。
“那司意好似没有上榜,但既是太傅看中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上榜?”
有人疑惑,但却不说,只一个劲的带着厚礼恬不知耻的上门拜见他,或者是让自家女儿来一场偶遇,弄得李清他们两个每每出门回来必是衣衫褴褛的。
“你们这是挨抢劫了?还是?”
谢妍晗看见李清这幅模样,瞪大眼睛,难道京城里也有山贼?
李清脱下衣服用力的抖着,手帕,脂粉,鲜花什么的全一股脑的掉出来,谢妍晗越看也是咋舌,这是被多少姑娘碰瓷了才这样多东西。
李清怕她误会连忙解释道,“这几天路上一堆姑娘在转角处摔倒,我二人将她扶起后不知怎的直往我与司意的怀里钻,之后又连连遇上几个,我这还算好了,司意连衣服都被她们扒下来了,我连忙就跑回家了,这些女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回想起白天的场景,下意识的手抖了抖,虽然他很没出息的将司意丢在了那处,但司意与李清说让他先走,之后他也有安然无恙的办法回去。
于是李清便叫来一辆马车,与车夫换了一身衣服,这才一路平安无事的跑回来。
谢妍晗听了却是锤桌哈哈大笑,看着李清已经有些愠怒的脸色她才慢慢的止住笑。
“你夫君被人家投怀送抱你很高兴?”
李清看着她,手伸上去搔她痒痒。
谢妍晗被他折磨的眼泪都笑出来了,她受不住求饶道,“别,哈哈哈……不是……就……就是好笑别弄了!”
因为帅气被美女骚扰的事情,谢妍晗在古书上见过不少,到还是头一回碰见,自然是觉得新奇有趣了。
只是这些女子且不说是不是自愿的,就算是,也定然动机不纯。
加上太傅这样大的人物,被人每日盯着动作,李清他们与太傅频繁接触,自然也是被盯上了。
只是这是示好还是要找事?谢妍晗看不出他们的动机。
李清收手,将刚刚与谢妍晗打闹时她不慎散乱的头发梳整齐来,熟练的绾起一个发髻,将她扳过来面对他,李清对自己的手艺甚为满意的点点头。
“你在店里里宣传一些好听的话,说为国利民,举办一些优惠,又分发食物给京城里一些流浪的无家可归的乞丐。”李清想起太傅对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