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九公主请安。谢姑娘,太后说早日已经和您约好了,所以今日想请您过去做客,聊上次的事情,还请随小的走一趟。”
听到太后要请谢妍晗去做客,慕容钰的眸里满是惊喜,皇阿玛说的果然没错,谢妍晗真的能帮到她。
正欲跟着一起走,却又一次被小太监拦了下来,“九公主请留步,太后吩咐过,只让谢姑娘一人前往,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九公主不要怪罪。”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慕容钰也不好在**脸跟过去,只好留在原地懊恼,还是妍晗回头招呼了几句。
“钰儿你先回去,有什么情况我回去定会告知你,太阳这么毒,快回去吧。”
闻言,慕容钰才面带喜色的原路返回。
太后宫中依旧点着那让人放松的香薰,可谢妍晗却丝毫放松不下来,紧绷着神经,垂着头没有去看位居上位的太后,太后反倒笑出声来。
“哀家有这么吓人吗?谢姑娘都不敢抬头看一眼。”
谢妍晗强忍着对太后的不满,嘴角扯出一个笑容,礼貌又不失疏远的行了礼,沉声道:
“草民此次前来是为了九公主的事情,还请太后能够……”
还未说完,太后就清咳出声,抿了一口茶,蹙了眉头,语气里听不出喜怒,疑惑道:
“最近你们对钰儿的婚事似乎都很感兴趣,倒显得我这个老婆子不近人情了,不过这事也不是没得商量……”
见太后有松口的迹象,谢妍晗忽的抬起眸来,眼里也有了亮色,趁机问道:
“怎样您才能同意这事?”
太后又倒了一杯茶,递给了一旁的宫女,眯着眸子打量着谢妍晗,眸中情绪晦朔不明。
“哀家还怪喜欢你这姑娘,把这杯茶喝了,留在我这住几天,钰儿的婚事我自会同意,但若是你不愿意留下,我也不强求,只是婚事这事,就得看我心情了。”
住在太后宫中,无异于宣布自己站在了太后的阵营里,而且这几天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未知的事情,又没有人在自己身边,可若是就这么走了,慕容钰的婚事也就没了可能。
纠结良久,谢妍晗看着眼前宫女递过来的那杯茶,拿了过来,一口饮尽,定定看向太后。
“草民谢过太后的茶水,可草民家中还有婴孩需要照顾,怕是不能留在这里,待草民回去和夫君商议过之后,定会来给太后一个答复。”
谢妍晗敢喝那茶水也是有自己的打算,太后断然不会在茶水中下毒,自己是从她的地方走出来的,若是有什么差池,太后就算一手遮天,也难逃流言蜚语的攻击。
果然,太后有些乏力的揉了揉眉心,摆了摆手,松了口。
“也好,你先回去吧,不过你要记得自己的话,尽早给我回复。”
得了话,谢妍晗连连点头,便退了出去,生怕太后又有什么变数,出了宫,便径直回了家。
谢妍晗回到家中时,发现屋里的灯还亮着,李清正捧着一本书入神的看着,谢妍晗便放慢了脚步。
“这么晚了,夫君怎么还没有休息。”谢妍晗边说边悄然来到李清身边。
见到谢妍晗回来了,李清心下一喜,连忙放下手中的书迎了上去。
“娘子还没有回来,我怎么能安心休息,怎么样,太后有为难你吗?”
想到太后那些模棱两可的话,谢妍晗不由得蹙了眉头,把太后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李清。
“我答应太后尽快给她回复,不过没有说具体时间。”
“娘子做的很好,如果直接答应太后的话,太后一定会起疑心,即使用了我们,也不会过于相信我们。”
太后此人心思颇重,要想让太后彻底相信,怕是要花费上不少功夫,妍晗这般做法也算是思虑周全。
“那我们就先拖着太后,敌不动我不动,看太后接下来怎么做。”谢妍晗的笑容里带了几分狡黠的意味,拿过了李清放在桌上的书,放回了书架上,转而柔下了眉目,温声道:
“以后晚上不要看到那么晚了,太伤眼睛了,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
李清了然的点了点头,随着妍晗进了房间。
自从谢妍晗进宫之后,流水般的赏赐便从太后的慈宁宫送进了李清的家中,明晃晃的要拉拢二人。
这日谢妍晗正和李清逗着女儿玩闹,太后的懿旨又到了。
“奉天承运,太后懿旨,侍读李清之妻谢氏,温正恭良,慈心向善,赐黄金百两,丝绸数匹等,钦此。”
“微臣谢过太后。”
“草民谢过太后。”
……
懿旨是太后身边的心腹太监送来的,这几天太后的举动他全都看在眼里,也知这两人现下上太后眼前的红人,态度也比以前恭敬不少,连忙将懿旨恭恭敬敬的递给了李清,脸上堆满了笑意。
“李大人,李夫人,快快请起!“
太监过于热情的态度倒让妍晗有些不适应,似乎那日在太后宫前与自己打哑谜的不是他一般。可这明显的示好,妍晗不能拒之门外,也礼节性的回了一句。
“幸苦公公了,公公不嫌弃的话就留下喝杯茶再走吧。“
“奴才谢过夫人,咱家就不叨扰了,太后娘娘他老人家还等着回去复命呢。”
他若是在这里待的时间太长,怕是又会生出事端,虽说不能得罪李清夫妇,也不能过于逾矩,失了分寸。便客气的拒绝了妍晗的好意。
“那我就不留公公了,”说着谢妍晗使了个眼神,便有侍女递给太监一个荷包,“公公来一趟幸苦,就当请公公喝杯茶。”
太监颠了颠分量,便谄媚的笑道:“夫人客气了,奴才就告退了。”
看着太监走远了,李清忍不住说道,”娘子,太后为了拉拢我们,可是下够了血本了。才这些天,就赐了这么多东西。“
“不止这些呢,太后给店里行的方便也不少。”谢妍晗思考了片刻道,“太后这是为了断了我们的后路,让我们只能依附于她,也让我们成为京城中众人嫉妒的对象,让我们只能寻求她的帮助。”
“太后此举可真是阴险至极。”李清愤愤不平的低声道,对太后这些背地里的小手段颇为不满。
谢妍晗看着皇宫的方向,陷入了沉思,良久才缓缓开口道:“相公,是时候向太后表明我们的’忠心’了。“
次日,李清便特意去了太后宫中。
“不知李大人到哀家宫中所谓何事。“太后喝了口茶,缓缓说道,丝毫不提当日要求合作之事。
李清也不意外太后的镇定,拱手行礼,沉声道:“微臣是来感谢太后娘娘的。”
“李大人不必言谢,哀家也是喜欢你们夫妻两个,觉得你是的可造之才,这才多番照顾罢了。”
太后故意加重了“照顾”二字,似是在强调自己给了他们多少好处一般,可面上还是不动风色。
“微臣能受到太后娘娘和皇上的信任,实在是从不敢想的,太后待臣是极好的,臣也愿替太后分忧解难。还望太后替臣向皇上美言几句,让臣能够施展自己的抱负。“
让太后替自己向皇帝美言,也就是默认了答应站在太后这边,希望太后能够配合自己。
果然听到这,太后忽的抬眸看向李清,眸子里的情绪翻涌,思考片刻,竟是笑了出来:“李大人如此为民爱民,哀家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李清怔了怔,太后这是要帮自己取得皇上信任?自己这次答应的这么快,怕太后心中有疑,日后再有什么麻烦,便又打算提一句慕容钰的事情,要是趁着这次谈合作,还能促成慕容钰和司意的婚事,倒也是好事一桩。
“臣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李大人直说便是,不必拘泥。”
李清现下已经答应了帮自己,太后也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语气也轻快起来。
见太后情绪颇好,李清也就直说了这事。
“九公主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知府家有一公子正当年岁,臣看两人实在相配的紧,不知太后意下如何?”
“早些时日,皇帝也和我提过,哀家当时没考虑这么多,哀家记性差,倒是把这事耽搁了,但钰儿再怎么说也是公主,公主的婚事马虎不得,这事随后再说,定会给李大人一个结果。”
太后俨然一副关心孙女的样子,颇为认真的思索着这事,做出了客观评价,还顺带向李清表明了态度。
李清忍住心中的不屑,面上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毕恭毕敬的又一次行礼,“是微臣多嘴了,太后英明。”
两人一副君臣和睦的样子,其中的心思怕是只有他们知道了,两人之间的暗流也开始涌动。
太后见气氛有些尴尬,便故意挑开了话题,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给了李清一张字条,意味深长的看着李清,轻声道:
“这纸上之人可是哀家的得力助手,就是可惜了,手脚不怎么干净,哀家拿他也没办法,这事得靠李大人为皇帝分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