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结伴离开皇宫之后,谢妍晗便差人去调查了太后身边的苏婉儿,这次宴会太后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就会继续动用这苏婉儿来找事。
倒不如先下手为强,把自己对手的底细了解清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个道理什么时候都适用。
没多久,谢妍晗便收到了关于苏婉儿的事迹,看过之后,谢妍晗不得不感叹这苏婉儿的生活经历放在现代,怕是都能出书了。
这苏婉儿在京城也算是个**人物,之前外出游玩看上一户人家公子,得知人家已有家室,仗着自己的户部侍郎嫡女的身份,竟然派了人直接暗地里将人抢了过来。导致这户人家就这么散了,妻子想要上诉,被苏婉儿父亲压了下来,还将人抓进牢里。
这公子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这事闹的沸沸扬扬,却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无人再谈及此事,想必是那户部侍郎动了手脚,把事情压了下来。
虽然这事已经过去许久,可若是有心调查还是能找到一些证据,谢妍晗特意到了那户人家附近,掌握了一些必要的证据。周围的人都对苏婉儿没什么好印象,谢妍晗前来找证据并不是什么难事。
自上次李清夫妇不告而别之后,太后就耿耿于怀,懊恼自己找了苏婉儿这么个没脑子的家伙,但该要处理的事情还要处理,便又下了请帖。
这次的宴会与之前有所不同,太后邀请的人并非自己的阵营,反而是处于中立的一部分官员,倒是让人有些意外。
有了之前的经验,谢妍晗四下打量一番,准备和李清分开坐,却发现整个宴会竟然只有她一个女眷,不由得有些怔楞。
看到谢妍晗茫然的神色,太后的心情忽的明朗起来,故作亲昵的拍了拍谢妍晗的肩膀,嘴角带着笑意。
“别看了,这次宴会哀家确实只请了你一个,哀家看着李夫人欢喜,便擅自做主了,当然,李夫人这次便可以和李大人坐在一起了,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太后一副为自己着想的模样,让谢妍晗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刚刚入席,太后就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哀家若是没记错,这一桌子人里,怕是只有李大人家中只有这独一位了,依李大人现在的身份来看,也该娶个平妻了。”
“哀家这里倒有个好人选,是哀家本族的一个姑娘名叫王雨薇,温婉可人,倒是和李大人甚是般配,哀家也不强人所难,这李夫人是李大人的患难夫妻,理应是正妻,可这雨薇求个平妻也是应该的。”
“日后若是娶了她,对李大人益处颇多,李夫人毕竟还要管店里的事情,一个人忙不来,李大人也没人照顾,哀家这提议也是为了李大人好,李夫人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
太后的一番话压根没有给李清和谢妍晗商量的时间,自顾自的说了一箩筐,听上去言辞恳切,却是步步紧逼,丝毫不给他人喘气的机会。
这话里设下的语言陷阱极多,谢妍晗若是现在不同意李清娶平妻,倒显得她不识大体,有善妒心理。而李清若是不答应,就是看不起太后给他介绍的女子,也就算是得罪了皇族,在太后的视角里,这事不容置否,他们只能答应。
沉默良久,太后的目光一直在谢妍晗身上停留,等着谢妍晗的回复,谢妍晗余光瞥见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人脸,蓦然想起是自己调查苏婉儿时看到的她父亲的画像。
看样子这户部侍郎也要被发展成了太后的人,看到了苏婉儿的父亲,谢妍晗忽的拨开云雾,抬眸依旧笑意盈盈的看向李清。
“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可太后您也要考虑一下其他因素,不能单单因为权利大而成亲,前几日给我讲礼节的苏婉儿小姐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提及苏婉儿,户部侍郎明显神情有些不自然,准备说些什么,可看到谢妍晗眸中的亮色时,不知怎的就噤了声,多年的官场经验告诉他,眼前这个女子,并不像看上去那么任人宰割,甚至手上有着十分的把握。
果然,在那人慌乱的神色下,谢妍晗继续说道:
“这苏小姐当初仗着嫡女的身份,强抢了有妇之夫,致使他人家破人亡,自己也没得到什么好处,反而坏了名声,这婚姻本就该自由,讲究的就是两厢情愿,强扭的瓜也不甜,这个道理,我想您比我清楚。”
闻言,太后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户部侍郎,只见他已然白了脸色,哆哆嗦嗦的拿不稳筷子,心下也有了数,若是自己再执意让李清娶妻,倒显得自己成了那靠着权利逼迫他人家破人亡的罪人了。
便只好敛了眸中的冷色,疏离的笑着,拿起手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压下了心中的火气,承认了谢妍晗的言论。
“是哀家思虑不周,李夫人说的有理。”
原以为这事就此作罢,就在太后准备离席之时,谢妍晗忽的开口道:
“既然太后也认可了我的想法,那九公主和那知府嫡子也是两情相悦,已经拖了这么久,倒不如趁此机会定下来吧。”
突然提及慕容钰的婚事,太后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原本叫来这些立场中立的人是为了让众人见证,此刻却成了她的一个败笔,当着众人的面,自己若是出尔反尔,此后就失了威信,可若是就这么应下来,自己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几番思量之后,太后还是选择保全了自己的颜面,乏力的闭了眸子,开口道:
“随你们吧,哀家老了,身子骨也不行了,跟不上你们的想法,便不管这些了,今日宴会便到此为止吧,各位大人自行回府吧。”
太后这话就当是默认了九公主的婚事,此番前来,没想到太后这么容易松口,还误打误撞把慕容钰的婚事定了下来,皇帝得知之后更是欣喜。
众人见此状况,纷纷离开,就在谢妍晗快要走到门口之时,被太后身边的太监拦了回来。
“李夫人,太后有话想和您说。”
现在还在皇宫里,她若是不去见太后,怕是走不出这里,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回去,太后见谢妍晗乖乖回来,眼里多了几分不屑,开始冷嘲热讽起来。
“你以为这样,哀家就和你服了软吗?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
太后直接撕开了脸皮说话,谢妍晗也不藏着掖着,冷哼一声,定定的看着太后。
“太后这般光明磊落,怎的也做那种暗地派人绑架人的蝇营狗苟之事?”
见谢妍晗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太后眸子不由得一怔,随后立刻恢复常态,故作不明道:
“李夫人在说什么,哀家怎的听不懂?哀家留你下来只是为了告诫你一些道理罢了,现在话也说完了,来人送李夫人出宫。”
从太后嘴里问不出什么,谢妍晗也不打算勉强,既然太后给了台阶,谢妍晗便顺坡下驴,跟着小太监走了出去,以免再生事端。
而另一边,李清和皇帝的计划也一直在进行中,根据太后无意中透漏的情报,李清基本掌握了太后太后大部分的人脉。
太后之所以位高权重,很重要一部分原因就是她手下的官员都位居高位,掌握着重要权利,在皇帝和李清的相互配合下,有一部分人就这样糊里糊涂的从实权位置被调到了虚职上。
自那天宴会之后,苏婉儿便对李清十分感兴趣,特意找人调查了李清的住处,李清的住处离店铺很近,苏婉儿为了见李清,便日日去谢妍晗的店铺路买东西。
连店中的伙计都认识了苏婉儿,终于在蹲守之下,和李清“偶遇”,李清早已从谢妍晗口中得知了苏婉儿找他之事,根据上次调查苏婉儿的情况看来,当年她抢人之时绝对还有其他隐情,若是能搞清楚这事,怕是会牵扯出更多的人,李清故作不知情的问道:
“苏小姐是在等我吗?”
见李清主动问自己,苏婉儿立刻就喜笑颜开,忙不迭的点着头,有些娇羞的垂了眸子。见此状况,李清眯着眸子打量了一会,试探性的问道:
“听说苏小姐当年因为爱上非人,还打了官司,怕是会有案底……这可怎么是好?”
苏婉儿当是李清顾忌自己有污点,立刻摆了摆手,开始解释着自己当年的事情,将近全盘托出。
“不会的,我父亲已经把事情压了下来,知道这事的人已经被父亲的朋友们封了口,定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
在李清简单的询问下,成功的得知了许多苏婉儿抢人的细节,就连那些帮她处理事情的官员,也得知了大半。
可苏婉儿似乎会错了意,当是李清碍于谢妍晗开的店铺,所以才不愿和离,刚回家没多久,便央求父亲给了一笔钱,开始开起了和谢妍晗相似的酒楼,企图从生意上赢过谢妍晗,搏得李清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