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也是受了张氏的教唆,张氏在妍晗这里屡次受挫,倒也长了教训,压根不自己出面。
听说两人坊间传言发了财,便忙着让李父来找她们,李父虽不情不愿,为了日子苟且过下去,也只能厚着老脸找上了门。
“清儿啊,你娘她也不容易,操持这个家这么久,最近她说家里……家里有些缺钱……你看能不能……”
李父的话一出,李清就蹙了眉头,果然是要钱,李父再怎么样也没干过这种事情,和自己儿子要钱,腰杆也挺不起来,说的话也断断续续没个由头。
原先跟着父亲,李清也没少忍了张氏的压榨,现在父亲居然听着张氏的话来和他要钱,脸色便越发阴沉。
懦弱总得有个底线!
妍晗自然知道李清和父亲的关系,便准备出面给李父一点钱,让他回去好交差,可还没来得及出来,一道冷冽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张氏容不容易您自己心里最清楚,我们也要操持这个家,现下分了家,很多地方都得用钱,怕是没钱能接济你们,望父亲谅解。”
李清毫不犹豫的拒绝让李父和妍晗都吃了一惊。
竟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留给李父。
很快,李父便接受了这个事实,似乎是张氏的逼迫有些紧,李父便早早道了别,看着两人紧握的手,黯淡的眸子有了些许光亮。
“家在就好。”
看着李父迈着蹒跚的步伐渐渐走远,李清心中更是凄凉,妍晗轻轻推了一下身边的人,轻声道:
“你这次不帮公公,怕是张氏回去又要为难他了。”
闻言,李清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揽了妍晗的肩,乏力的闭了眸子。
“我帮的了他一次,帮不了他一辈子。”
另一边,刚刚踏入家门的李父就迎来了张氏过于“热情”的迎接。
“怎么样?钱呢?要到了多少!”
看着李父垂着头一言不发的模样,张氏的耐心忽的没了,伸手就狠狠地戳了李父的脑袋,嘴里还一直骂骂咧咧。
“这点小事都办不成!和儿子要钱都要不出来!没用的老东西!”
张氏的话粗鄙不堪,李父却像是早已习惯了一般,等她骂累了,才自顾自的进了屋,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一般,任凭张氏再这么推推搡搡也没有反应。
见李父这招没了作用,张氏反而越挫越勇,觉得是李父太过于软弱,干脆自己亲自出马!
一如既往的开始壮大声势。
站在两人门口就开始虚张声势,大喊大叫引人围观。
“父老乡亲看一看啊,这不孝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和这恶毒媳妇一起要饿死我这把老骨头啊!”
张氏凭借着与生俱来的大嗓门很快就闹得全村皆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知情的人都开始指指点点。
听了外面的动静赶出来的李清和妍晗,一出门就看到这么一副场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妍晗也不由得扶额。
这李清到底摊上的是什么神仙继母?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这才刚刚闹完分家,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当下就回屋拿了分家的契约。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众人的包围圈里,正当张氏一头雾水的时候,妍晗的眼泪就先在眼眶盘旋了起来,哽咽着控诉着张氏的所作所为。
“前几天母亲就嫌我们在家里麻烦吵着要分家,分了家我们就得了几亩旱田,几位族老也都在场,我们自己果腹都难,哪来的钱供养您?更何况家里值钱的东西都留给了您,您还要我们怎么样?”
说罢,妍晗便扬了扬手里的分家契约,几个好事的村民拿了过去,便开始对张氏指手画脚。
“我知道那个坡上的几亩地,确实都是荒地,连个草都长不出来……”
“啧啧啧,真是最毒妇人心,果然是继母,这是要把人往死里逼。”
“早就听说这张氏压榨李家父子,没想到娶了新媳妇连媳妇也欺负!”
……
围观者的舆论都倒向了自己,眼看着就要被吐沫星子淹死,张氏连忙趁着众人看分家契约的空挡灰溜溜的溜走。
张氏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倒也消停了一段时间,便把气都撒在李父身上,更加克扣粮食,还加长了李父的劳动时间,把之前李清的那份也给了李父。
李父本就上了年纪,这么一来身体也吃不消,再加上经常吃不饱,张氏吩咐的那些活总是很晚才能完成。
从那次李父来过之后,妍晗便刻意多关注了一下李父的近况,很快便发现了这事。
在惊叹张氏的压榨人的手段之余,不由得对这个软弱无能的公公产生了一种无奈的情绪。
这简直就是没有一点做人的尊严了,这样的人活在现代就是活脱脱的比妻管严更高级的产物。
妻管废!
怒其不争的同时,妍晗也不能坐视不理,李清和父亲的感情她也看在眼里,李清在赌着一股气,他在等他的父亲清醒过来。
可在这么下去,没等李父有了这个觉悟,怕是已经出了人命。
她深知过度劳累猝死的严重性。
她必须付诸行动来帮一下李父,如果直接送吃的过去让张氏看见,李父估摸着连个肉渣渣都看不到,几番衡量之下,便经常在李父干活的时候去偷偷送一些饭菜。
张氏不会无聊到在李父旁边监工,自然注意不到这个时候来送饭的妍晗,为了给李父补身体,妍晗会在饭盒里偷偷塞一些肉类和鸡蛋。
这一切都是在李清看不到的地方偷偷进行,妍晗不希望李清有负罪感,毕竟父亲现在这副模样,李清是最不愿意看到的。
可妍晗的行为还是引起了李清的注意,,妍晗也只好全盘托出。
带着李清见到李父的时候,李父虽然已经有些恢复了正常体型,但还是明显瘦了一大圈,看的李清有些眼眶泛酸。
黯淡了眸色,在妍晗耳边轻声道:
“谢谢。”
李清眼里的愧疚之色妍晗看的真切,父亲如今的困境,他也无能为力,这种深深的无力感让眼前的父子两人都有些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