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再怎么嚣张跋扈到底还是个妇人,在那汉子手里就如同案板鱼肉一般任人宰割,毫无反抗之力,又怕这汉子又像上次一样把自己扔出去。
张氏只能暗中叫苦,老老实实被绑到了妍晗家里,刚巧妍晗外出去洽谈一笔生意,李清又去了学院,家里只留了林淼一人。
强子也只好把人先放在了院子里,等着妍晗回来处理,可张氏又岂是省油的灯,见家中没有主事的人,强子他们也不敢擅自动她,便越发猖狂起来。
瞪大了眸子,便开始挣扎着,扬声叫喊着。
“你们快松开我!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谢妍晗她婆婆,你们敢怎么对我!”
“简直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还把人绑起来,我要去报官,把你们都抓起来!”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一大把年纪了还被你们这些小辈欺负,你们就是想害死我啊!”
……
张氏越说情绪越激动,甚至开始装模作样哭了起来,整个院子都响彻着张氏中气十足的哀嚎声,像是被人打了一般。
林淼闻声从后厨出来,见是张氏在喊叫,倒也不意外,原本打算任由她去,可张氏的精力似乎愈发旺盛,不停歇的谩骂叫喊着,不绝于耳的碎碎念让林淼心下烦躁的很,紧蹙了眉头,直接上前抓起张氏的后衣领就往柴房里走。
林淼本就是习武之人,应付一个妇人还是绰绰有余,很快张氏便毫无回旋之地的被扔到了柴房里,说是柴房实则就是一个堆放杂物的屋子,因为常年没有打扫过,便处于一片阴暗之中。
片刻,张氏也有些害怕,慌乱的撞击着房门企图有人放她出去,可林淼亲自守在了柴房门口,让她根本无计可施。
张氏折腾了一上午终于消停了下来,李清刚好从书院下学回来,发现了守在柴房门口的林淼,目光停留在了那扇房门上,疑惑道:
“这里有人?”
见李清回来,林淼干脆打开了房门,指着早已睡了过去的张氏,蹙了眉头,说明了上午的情况。
“这张氏怕是又要来闹事,鬼鬼祟祟的被强子他们拦了下来,然后就在院子里吵闹,我没有办法,就只能把人关在这里了。”
此时的张氏早已没了刚刚的躁动,整个人都失了力气,软软的靠着墙,听见李清的声音忽的睁开眸子,开始买惨企图引起李清的同情。
“李清啊,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父亲明媒正娶过门的,我只是在镇子里想买点吃食罢了,就被这几个不长眼的绑了过来,这事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听到张氏的辱骂,强子和林淼的脸色都黑了下来,强子更是向前走了几步,一把扯住了张氏的衣领,咬牙道:
“谁不长眼?你再说一次!”
强子本就身强力壮,此刻因为愤怒瞪大了眸子,更是有些可怖,见此状况,张氏彻底噤了声,身子也有些发抖,怯怯的缩着脑袋朝着李清的方向悄悄挪去。
李清也发现了张氏的企图,看着狼狈的张氏无奈的叹了口气,朝着强子摆了摆手示意放人,乏力的闭了眼。
“一会我叫人把父亲找来,你便随他回去吧,不要再闹下去了。”
得了李清指示的强子不甘心的松了手,还在一旁生着闷气,肩上忽的一重,回头便看到了外出回来的妍晗,正脸色阴沉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什么风把您又给吹来了?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了,父亲那么远来也不方便,倒不如让母亲在这里待些时日。”
张氏刚刚被强子松开,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听着妍晗的话蓦然一怔,连忙摇头。
“不用了,我这就回去,我就是路过而已,就不叨扰你们了。”
若是留在这,张氏也明白妍晗绝不是只让她住几天那么简单,好不容易李清开了口要李父接自己回去,这是谢妍晗的地盘,她怎么会再留在这里任人宰割。
见张氏跌跌撞撞准备起身离去,妍晗依在了门框边,眸里喊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拦了张氏的去路。
“母亲这么急着走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苛待了母亲,我记得前些日子母亲不是叫嚷着缺钱吗?”
“我这思来想去,觉得应该想办法帮帮母亲,可又不能让人说了闲话,说您吃白饭不是?”
“这每日里我去采购,家里就没了人照料,缺个信得过的人留在家里,我看母亲就是最佳人选,不如留下帮忙吧,我可以给你部分工钱。”
说着便真的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些碎银子递了过去,张氏见妍晗来真的,生生退了几步,戒备的看着妍晗,冷冷说道:
“这点钱就让我来你家当看门狗?你们今日绑我之事,我若告到官府,你倒要看看你这点钱能唬得了谁!”
妍晗本想着把张氏留在家里,她便不会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倒不如困住她,也免得再出乱子,可没曾想,张氏也看出了妍晗的小心思,压根没有待在这里的意思。
还要趁机讹一笔钱,见妍晗不说话,当是她心虚了,张氏更是气势十足,插着腰和妍晗对质着。
瞧见张氏这么一副得意模样,妍晗忽的笑出了声,将银子放在了一旁,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服,轻声道:
“也不知道母亲说的话官府信不信?要不要我替您和县太爷说一声?”
李清和县太爷二公子韦林走得近人尽皆知,此刻说出这话也是让张氏知道威胁他们报官简直是无用功,张氏也忽的想起了这一茬,眼里的光迅速黯淡了下去,盯着妍晗放在那的银子出着神。
不待张氏答复,一个店里的伙计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气喘吁吁的带来了一个消息。
“东家,您让我们购置的那批白糖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涨价了,原先预备的银子不够了……我们还要不要买进?”
白糖涨价?
闻言,妍晗心下一沉,这地方白糖并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不会无缘无故涨价,更何况妍晗这次购置白糖是为了做果脯,需要的分量会很大,一旦涨价,对于她来说赔的就不是一星半点。
之前分明已经购置过一批白糖,那个时候的价钱还算正常,忽然间的涨价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着。
“去上次买白糖的那家铺子里和老板打听一下具体情况,顺便对市场进行一个暗中调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妍晗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将一章发票类等等单子递给了林淼吩咐道。
刚刚恢复平静的日子,这么快就又有了波澜,妍晗也有些无奈,一度反思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什么人,才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
林淼的动作快,脑子也转的快,没过多久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打听到了这次白糖涨价的内幕。
所有的已知证据都指向一个人:
赵亚萍。
为了打压妍晗的生意,听说妍晗在收购白糖的时候,就料到妍晗会再次置办白糖,所以提前联系了买白糖的商贩,花了大价钱把价位抬高。
“又是赵亚萍……”
得知真相的妍晗不由得心中憋闷,揉了揉太阳穴,自从救了张萱之后,这赵亚萍似乎一直和自己过不去,处处针对她,这回倒好,直接从生意上入手了。
这赵亚萍不比张氏,张氏也就耍耍嘴皮子没什么真本事,可这赵亚萍有的是财力人力,若是真想对付起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简单事情,只能从长计议。
另一边因着李清在私塾的存在过于特殊,便引得了不少人的议论,这里不少人都有家庭背景,喜欢拉帮结派,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笼络关系,为今后各自的发展谋划出路和奠基石。
李清向来特立独行,除了和韦林走的近一些,从不攀附他们之中的任何人,行事考虑周全,功课也是屡屡受老夫子夸赞。
时间久了,大家对李清的家事更加感兴趣,想要知道李清家的具体情况,便话里话外都带了打探的意味。
“李清,听说你家是开小吃店的?”
“我好像有一点印象,是那家镇上新开的小吃店吗?还怪出名的,有时候排队都买不上呢。”
“那你一个月都能赚多少银子啊……”
……
对于这些问题,李清一向是笑而不语,保持沉默,但回家都会说与妍晗听。
次日妍晗便起了个大早,做了些新制的早点让李清带到私塾去。
对于新奇的食物,众人都十分感兴趣,尝过之后便纷纷叫好,更有甚者准备跟着李清一起回家再去买一些回来给自家父母尝尝。
听说此事之后,妍晗也毫不吝啬,又叫李清带了一些送给了那几个同学,一来二去,李清在私塾中的人缘自然而然的好了起来,再无人议论李清的家境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