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第一晚,谢妍晗并没有做什么事,这让张氏大松一口气,但是并不意味着张氏就彻底放下心了,每天日子还是过得提心吊胆的,生怕谢妍晗哪一天就怒气冲冲的跑到自己这里来质问自己。
其实妍晗很清楚,这件事就是张氏干的,妍晗了解张氏的秉性,自然知道这个女人受不了金钱的**,但是现在揭穿她并不能达到什么效果。
刚刚开始偷钱的张氏还是很谨慎的,这个时候去揭发她,难免有些不稳,妍晗要等到张氏完全放下警惕,甚至有些肆无忌惮的时候揭发她。
到时候不管张氏怎么辩解,都将会是漏洞百出,届时也算是彻底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
也正如妍晗所想,自打张氏将坛子藏好了之后,再也没有去拿妍晗的一分钱,生怕打草惊蛇,再被妍晗发现了。
张氏将坛子藏好,每日都会偷摸着去查看一番坛子的情况,生怕被人发现了去,心里虽说紧张,但还是计划着怎么去用这笔钱。
张氏觉得这笔钱在自己手里实在是不够安全,心里便计划着要把这笔钱趁有机会的时候送到娘家去,到时候没有证据,谢妍晗就没办法了。
妍晗则一直让手下的一个伙计关注着张氏这边的情况,在张氏觉得一切平稳下来之后,又一次的将银子源源不断的放入自己的坛子中。
“东家……那张氏也忒不知好歹了,这来来回回不知带走了多少银子,您再不有所作为,怕是这店都会被她搬空了!”
妍晗派去盯着张氏的伙计也看不下去张氏的行径,跑来和妍晗抱怨着,把这些天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妍晗听。
渐渐地,妍晗的脸色也阴沉下去,本以为张氏会收敛一些,却没曾想愈发嚣张的开始收揽着钱财,拿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压下来内心的烦躁。
瞥见不远处的腌制果脯的坛子,眸子渐渐亮了起来,朝着一旁的伙计招了招手,轻声道:
“既然她那么宝贵她的坛子,若是丢了又会怎么样呢?你猜她会不会报官呢?”
闻言,伙计的心下也是一沉,看向妍晗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了然,当即点了点头,“我懂了,我一定把这事办好!”
张氏那钱本就来的不明不白,若是丢了也只能哑巴吃黄莲,张氏又是个视财如命的,一旦想不开报了官,可谓是自投罗网,不论怎样,张氏都是两难的境地,这钱也会尽数追回。
瞧着伙计兴冲冲的走远,妍晗收回了目光,若无其事的**着手里的茶杯,嘴角有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喃喃道:
“这网也该收了。”
说来那伙计的动作也快,没过多久就把张氏藏钱的宝贝坛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了出来,妍晗看着那满满一坛子的银子,眯着眸子打量了片刻,便将那一坛子不义之财收了起来。
自坛子丢了之后,张氏日日魂不守舍,总是在夜里偷偷摸摸的翻找着藏坛子的那块地方,可都一无所获。
在翻找完最后一块地方的时候,张氏才意识到自己的坛子是真的丢了,顿时没了力气,一**瘫在了地上。
她这么多天的忍气吞声就为了这些银子,现如今都打了水漂,张氏的脸色灰白,一双眸子也没了颜色,直直的盯着那个丢了坛子的地方,似乎能把它看出来一般。
林淼刚刚打扫完后厨回来,就看见张氏在院子里瘫坐着,眸子一沉,本能的准备绕开她回屋,张氏一向是个难缠的,这一点整个店里的人都知道。
可张氏却是个眼尖的,一眼就瞅见了林淼,跌跌撞撞起身,一个箭步来到了林淼身边,扯着林淼的衣袖就开始大声哭喊着。
“小林啊,你可得给大娘做主啊,咱们这屋里怕是遭了贼,都欺负到我一个老人家头上了……”
“我知你有本事,你快帮大娘把这贼人抓出来送官,好把大娘的钱追回来。”
“今天这个钱要是追不回来,我也不活了!”
……
张氏见林淼无动于衷,便越喊声音越大,不知是心疼自己的钱,还是什么原因,还真的哭了出来,眼泪汪汪的哭诉着自己的悲惨遭遇,企图的得到林淼的同情。
可对方似乎并没有意愿了解她的不幸,眉宇之间带了不耐之色,冷冷甩开了张氏的手,“丢了东西您应该去找官老爷哭诉,而不是和我在这浪费时间,恕不奉陪。 ”
林淼拒绝的态度过于直接,转身就要离去,张氏下意识又准备拽住她,却被另一只手牢牢的禁锢住。
“母亲这大晚上的可是有什么事?这吵吵闹闹的岂不是让街坊邻居看了笑话。”
听了院里的动静,妍晗便知张氏是为何而闹,倒也不说破,顺着张氏的意思来,可这张氏的声响是越来越大,怕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伤及他人,妍晗还是亲自出了面。
果然看到了妍晗,张氏瞬间转移了视线,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妍晗身上,甚至忘了这钱的来处,继续和妍晗叙述刚刚发生的事情,哽咽道:
“我那银子可是存了许久,这一下子忽的全没了,肯定是有贼人惦记了我的钱,你可得帮母亲想想办法啊。”
张氏这一丢钱,颇像个无助的孩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蓦然让妍晗恍惚认为她真的是个贤妻良母,如果忽略这钱的来源的话。
回过神来,妍晗眼神忽的变得犀利起来,直直看向张氏,让张氏不由得心头一颤,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在张氏慌乱的目光中,妍晗软下了声音询问道:
“既然母亲说丢了钱,咱们自然是要找回来的,可是总得知道具体丢了多少钱?”
那坛中的钱都是偷来的,真让张氏说出多少,她心里也没个数,于是面对妍晗的询问,也只能磕磕绊绊的回复着。
“我……我也不记得了,总之是很大的一笔书目。”
听了这话,妍晗轻蹙了眉头,故作疑惑道:
“母亲每月的工钱是固定,这才多少天,怎么会有很大的一笔钱?”
“莫不是母亲自己来的时候就拖了一麻袋的银子?我好像也没有看到……”
“母亲这钱肯定要找回来的,但总得有个数目不是?怎么会数不清?”
妍晗的一系列追问让张氏傻了眼,她哪里知道妍晗这么不好糊弄,当下噤了声,垂了眸子抽泣着,企图转移话题。
“人老了,记性不好很正常……”
妍晗也懒得和张氏再**下去,松开了擒住张氏的那只手,弯了嘴角,眸含笑意的看着张氏,缓缓吐字:
“那母亲就早些回去歇息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张氏深知这个道理,听了妍晗的话,也只好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刚刚回了房间,张氏眸里就溢满了狠厉之色,朝着妍晗的房间看去。
妍晗的反应更加让她确定了是妍晗发现了她偷钱的事情,所以把钱拿走了,所以才会对这事漠不关心。
张氏心知在妍晗这是要不回来钱了,便起了别的注意,林淼的话开始在她耳边萦绕着,蛊惑着她的心神。
丢了东西找官老爷哭诉。
官老爷……
这事怕是真的只有官府能解决了,她就不相信一个小小的谢妍晗还能和官府斗不成。
打定主意后,张氏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趁着妍晗去了店里,李清去了学院,家中无人之时,偷偷的赶往官府报案。
“李夫人,有人报官您有偷取他人钱财的嫌疑,和我们去官府走一趟吧。”
官府的人来找妍晗的时候,她还在和合作商谈生意,当即放下了手上的事情去了官府。
这官府的人因着韦林的原因也都识得妍晗的身份,一路上也十分客气,丝毫没有一点对待犯人的态度。
而妍晗也早有准备,心下对这个告自己的人也有了大致判断,怕是张氏狗急跳墙了,所以,在看到目光躲闪的张氏时,并没有意外。
看见妍晗像客人一样被请来了官府,张氏更是心中不满,酝酿了一会情绪,便又哭丧着一张脸,哭诉起来。
“官老爷,我的钱定是被人偷了,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张氏话里话外都透漏着妍晗偷钱的意思,众人皆哗然,韦毅却没有表明态度,若有所思的看向妍晗,等待着她的说法。
反观妍晗,丝毫没有一点张氏的激动之色,淡淡的瞥了一眼张氏,摊了摊手,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向了韦毅,眼底带了笑意。
“还真是巧了,我这每月的账本上最近也缺了些钱,正赶上母亲报官,我也正有此意,不如请官府帮我也查查这钱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