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将肩膀以下的部位全部埋在了水里,水面上漂浮着无数的花瓣,完美地遮住了水底的情况。
而潜在水底下的人,完全没料到白锦的举动,在看到她水下的“**”时,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一瞬反应以后,他紧闭双眼,却无法阻止那如雷的心跳。
帐帘被人掀开,北辰逍大步闯了进来,茯苓和半夏在外面被按压住了,根本无法进来帮忙。
“辅政王强闯本宫沐浴之所,究竟打算干什么?”白锦容色镇定,面若寒霜。
“本王来搜查刺客。”北辰逍淡淡地回答她,他的脚边正是她丢下的那块**,警觉的目光扫过整个帐子。
一览无余,并无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
“辅政王也看到了,这里除了本宫,什么人都没有。”白锦故作镇静,可心里却是紧张得想要抓狂。
北辰逍没接话,冷冰冰的视线落在了白锦的身上,以及这个宽大的木桶这边,一步步朝着她走了过来。
“站住!”白锦激动喝斥,故意将光洁的肩膀露出一小截,试图以此来规避北辰逍的目光。
果然,北辰逍的脚步立刻停住了,目光闪过局促,随后便微微转过了头。
屏风上挂着她的衣裙,地上还落下了一块妃色**,可以想象此时水下的她是个什么样的模样。
耳根微红,眉头微蹙,心跳也不可控制地急跳起来,北辰逍无法再在她的面前待下去,转身踏出了被热浪包裹的帐子。
北辰逍一走,茯苓和半夏立刻跑了进来,被白锦直接赶了出去。
大帐再次恢复了安静,白锦松了一口气,这才惊觉自己的身体被人看了个精光,立即抱住了**,转过身背对着对方,压低声音道:“出来吧。”
“哗”的水声扬起,黑衣男子冒出了水面,大口地喘着气。
“你快走吧。”白锦重新将身体埋进水里,转过身看向眼前的男子,不禁怔住了。
此时的他虽然蒙着黑巾,可被水浸透的黑巾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脸上,勾勒出他的脸部线条,配上他那双狭长的眼眸,这张脸的轮廓似是那么的熟悉。
第一想法便是这个男人她认识。
白锦也是手快,心里才刚刚起疑,手下便动作了,直接上手扯掉了对方的面巾。
突如其来的举动,对方压根没有防备,只觉得眼前晃过她的倩倩素手,随后便觉得脸部传来一阵凉意,他的黑巾便在她的手里了。
四目相对,这一刻的空气仿佛已经凝结了,世界似是陷入了死寂一般。
彼此的表情几乎可以用神同步来形容,皆是一脸的震惊,随后转变为了木讷与难以相信。
“怎么是你!”白锦不知道自己此时是怎样的心情了,她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被北辰逍追杀的人竟然就是她的傻夫君!
百里尘也怔愣着,完全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手。他想过无数次暴露身份的方式,却唯独未曾想过会是今晚这般狼狈的模样。
白锦一眨不眨地瞪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可他的眼中哪里还有半分天真纯然的意味?
原来,他的傻真的是装出来的。
“娘娘,您好了吗?”茯苓询问的声音传来。
突然**的声音打断了二人不知所措的气氛,百里尘率先收回了目光,他爬出了水桶,捂住那只受伤的胳膊,可那血还是将水染红了些许。
如今暴露了身份,理智迅速占领了他的大脑,第一念头便是杀人灭口。
“还没有。”白锦也慢慢地找回了心神,她压根没察觉到来自百里尘身上的危险气息,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然后迅速从水里起身。
“待会儿你自己离开这里,没问题吧?”白锦随手拿起屏风上的外裙套在了肩上,遮住了那吹弹可破的雪肌,对百里尘并未多问什么。
尽管心中疑问早已凌乱成麻,可此时她却很清楚,什么也用不着问。
“嗯。”百里尘有些无法直视此时的她,心头的杀意也不过是昙花一现一般,如今早已烟消云散。
白锦拿起一块手帕,拽起百里尘的胳膊,帮他将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一会儿你先躲起来,等这里没人了你再离开。”
百里尘低垂着头,看着她的丝帕在胳膊上缠成了一个结,木讷地点了一下头。
百里尘包扎好了,便去了一旁的屏风后面蹲了下来。
白锦的目光落在了那泛着红色的水上,眉头紧蹙。
即便刚才在北辰逍那里蒙混过关,可这地上的血迹,以及这带着血的水,一样会暴露。
白锦心思急转,拿起梳妆台上的一根簪子,将身上外衣褪下了一些,露出那已经结痂的后背,咬着牙对着镜子用簪尖划上那快要痊愈的伤口,将那结好的痂再次一点点掀开,鲜血滴滴渗了出来。
白锦痛得直抽冷气。揭伤疤果然比她受伤的时候还要疼得多,她都快喊出来了。
屏风后的百里尘探出了一点点头,将她的一举一动完全看在了眼里,顿时觉得心如刀绞,好似揭的是他心口上的那道伤疤。她在做什么?她疯了吗?
白锦实在是怕疼,所以只揭开了一小块。她把簪子弄干净,然后回到水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有气无力地朝着外面唤道:“茯苓……半夏。”
那二人闻声,立刻走了进来,见白锦跌在地上,衣服上还沾着血迹,顿时慌了,想要大喊。
“没事,别声张。”白锦赶紧阻止了大惊小怪的半夏,脸色微微发白,“没想到我的伤还没好全,好像又裂开了,水都被我弄脏了。”
茯苓一惊,立即来看白锦的后背,心疼道:“娘娘,奴婢说不能沾水,您看看……这可怎么办呀?”
“小伤而已,已经夜深了,别惊扰大家。半夏,你把青漫请过来就好了,茯苓扶我回帐吧。”白锦站了起来,将衣服拢紧,余光看了一眼屏风后的方向,抬步走出了大帐。
“半夏,你快去。”茯苓扶着白锦,对半夏吩咐。
半夏一溜烟儿的跑了。
百里尘轻步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心情异常复杂,他甚至察觉到了那颗被他强行压制的情愫种子破土而出,正以无法控制的速度迅速蔓延成长,直到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