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她听着漫天的雨声,犯起了懒病,窝在床上不肯起,却又毫无睡意,就这么闭着眼睛,倒是觉得挺舒服的。
要是每天都可以睡到自然醒,那该有多好啊。
“娘娘,您醒了吗?”半夏的手里端着一盆水,脚步轻轻,似是怕吵醒了白锦。她放下了水盆,来到床榻边。
“醒了。”白锦掀开了被子,坐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目光看向窗外的蒙蒙细雨,“下雨了啊,把窗户打开。”
“是,昨夜下了小雨,这会儿还未停呢。”半夏走到窗边,将窗户开了一条小缝,免得让白锦受了凉。
窗外的新鲜空气伴随着泥土的清香飘了进来,白锦深吸一口气,立即神清气爽。
半夏见白锦起了身,便朝着殿外传唤了一声,进来好几个宫女,各自端着不同的红木捧盘。
款式多样的衣裙,制作精细的配饰,让人眼花缭乱。
穿越这几天,白锦已经逐渐习惯被人伺候的日子了。她心安理得地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美貌的自己,又忍不住开始自恋了。
殿外的走廊,茯苓在和浮石说着什么,两人的脸色似乎都不太正常。
“那边出什么事了吗?”白锦眼睛很尖,目光收回,不解地看了一眼半夏。
“回娘娘,是这样的。”半夏上前一步,“今日晨起,浮石看到坤央宫外有宫人鬼鬼祟祟,还时不时朝着里面探头探脑,想来那些人是想打听坤央宫的消息的。浮石在与茯苓姐商量要不要将那些人拿下。”
“嗯?”白锦有些没明白半夏的话,一脸的茫然,随后目光一沉,“我知道了,不必理会。”
“是。奴婢这便去告诉浮石。”半夏走了出去。
浮石是坤央宫的掌事太监,平时负责管那些宫人,再帮白锦外出办点事,贴身伺候白锦的活儿是茯苓和半夏的。
其实白锦大概是有了猜测,之前才睡醒有点懵,这会儿她已经很清醒了,并且想起了昨晚的一切。
外面那些小虾米,无疑是慈安宫那边派来的。郑太后知晓她中了那种药,也很清楚药效,估计此时的她在等着坤央宫这边小产的消息吧。
那恐怕要让那个老妖婆失望了,她不但好好的,而且依旧生龙活虎。
白锦的脸上逐渐浮现了笑意,随后便又消失无形。老妖婆既然确定她中了毒,想必昨夜北辰逍过来的事情也瞒不过她,那么为何昨夜一夜平静,没来抓他们?
难不成老妖婆还憋着更过分的后招?
“娘娘,您在担心什么?”茯苓走了进来,一眼便看出了白锦脸上的担忧,轻声询问。昨夜她一直守在殿外,她知道,娘娘与辅政王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茯苓,你说太后为何按兵不动?她在等什么?”有时候当局者迷,也许旁边人能看得清晰。
茯苓一愣,稍微的思量后,道:“奴婢也不清楚。不过娘娘其实也无需太过忧心,许是太后暂时还不想与辅政王正面为敌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
茯苓说的对啊,她可是北辰逍的人。如果老妖婆带人来了,撕破的不仅仅是她这个皇后的脸,还有辅政王的脸,更甚至还有整个皇室的颜面。
而且经过了昨夜,她可以确定一件事,她和北辰逍之间绝对不是外臣王爷和皇后的简单关系。这肚子里的孩子,应该就是北辰逍的。
正想着,外面传来了半夏的脚步声。她走了进来,禀报道:“禀娘娘,太后娘娘派了桂嬷嬷过来,说是待娘娘用了早膳,请您去慈安宫议事。”
“这天还下着雨呢,娘娘怎能过去啊?”茯苓皱起了眉头,转头看向白锦,“娘娘,奴婢想法子给您回了吧。”
“不必了,去就去一趟吧,反正也不远。”白锦站起了身,又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容貌和气色一切都好,洁白的牙齿随着笑容露了出来,显然丝毫不受这天气的影响。
用了早膳,填饱肚子,白锦便领着两个小丫头前往了慈安宫。
其实她完全可以身体抱恙为借口不过去,只是她懒得去装病。再说了,老妖婆不就是想确定一下她的身体状况吗?那她便亲自去到她的面前,让她失望一番。
再入慈安宫,白锦提起了高度警惕。虽然昨晚是她自己主动尝了一口那碗汤,可追根溯源,郑太后依旧脱不开关系。况且,郑太后对她的敌意也不是一朝一夕了,从她入宫开始便有了。
白锦来到慈安宫,发现百里尘也在,他坐在餐桌边吃着包子,小笼包一口一个。
白锦眉头一皱,想起昨晚她为了保住小命竟然打上了百里尘的主意,最后还吓跑了人家,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面对百里尘了。
宫人为白锦**大氅,掸去身上的寒气。
看到白锦出现,百里尘立即抬起了头,两只手各拿了一只包子小跑到她的面前,高兴笑着说:“皇后,这包子可好吃了!”
说完,递了一只到她的面前,好似完全忘了昨晚的事情。
“陛下吃吧,臣妾吃过了。”白锦一愣,尴尬地笑了笑,安抚了百里尘两句,便朝着主位的郑太后走去,“儿臣拜见母后,请母后安。”
郑太后自白锦进殿时,那打量的目光便始终定在了她的身上,心下的狐疑被她掩饰得天衣无缝,微笑:“皇后怀着身子,不必多礼。快入座吧。”
说得客气又好听。明知道她怀着孩子,还在下雨天折腾她过来,什么意思?
“谢母后。”白锦起身,由茯苓扶着坐下,宫人立即递上暖手炉。
在郑太后的身边,还有一个脸生的中年妇女。比起郑太后的打量目光,这女人的眼神更加凌厉,似是想透过白锦的外表看向她的皮骨。
“皇后的气色似乎一般,昨夜未歇好吗?”郑太后看着白锦的脸,满是关心地问。
“多谢母后关心,想是昨夜被下雨影响了,不过儿臣并无觉得任何不适。”白锦全当听不出来郑太后的试探,好言好语地笑道。
“你这怀的是皇帝的嫡长子,万不可大意。”郑太后看向身边的中年妇女,介绍道,“这位是郝夫人,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女大夫,尤其擅长妇人方面。哀家今日请郝夫人过来,便让她为你瞧瞧吧,也好让哀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