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们只是乞求程姑娘施舍一件棉衣，我们也不白要，会给姑娘帮工抵钱。姑娘不但不肯，还要把我们抓起来。天子脚下，你们也敢官官相护，还有没有王法了？”
随着官差的到来，街道两边也围了不少的普通百姓，全都被这一说辞给触动了恻隐之心，指指点点的说着程言瑾太不应该，哪怕不肯发善心，施舍几件棉衣，也不该报官抓人啊。
小小年纪就这么的心狠手辣，真是给程老将军丢人。
听着这些言论，看着引导语论人脸上流露出的得意表情，程言瑾笑了。
“你说你们长期以来都是当街乞讨？”
“是啊是啊，程姑娘你行行好，施舍我们一件棉衣吧。”
“我们只是听说你们衣铺的棉衣最是厚实，程家又乐善好施，所以才来讨一件。谁成想……”
说得很有那么几分声泪俱下的意味，惹得周围的百姓心中都生出了些许的戚戚。对程言瑾不肯施舍棉衣，还报官抓人的行为越发不满了起来。
程言瑾看了这人一眼，扬声说道：“杨大人，诸位高邻，我程家乃是积善之家，每年入冬都会赠衣施粥。见过最多的就是难民，相信大家也见过不少。
可眼前这些人，他们虽然穿着破衣烂衫，可面色**，双眸晶亮，脸颊**，指甲中不见半点泥垢。
敢问一声，可有谁见过如此的难民？”
“是啊，的确不像是乞儿。”
“你看，那个人还有些油光满面。”
“我见过城外的难民，全都面黄肌瘦，一脸菜色，他们不是难民。”
……
程言瑾一见风向转变，紧跟着说道：“没错，他们不是难民，而是一些好逸恶劳，专门坑蒙拐骗打砸抢的歹人。”
“铺子里的掌柜和伙计被他们打得鼻青脸肿，也不曾还过一手指头，为什么？因为他们都知道，顺天府衙不会容许城中存留一个作奸犯科的歹人。”
“说得好！”
“程姑娘说得好！”
“官差大人赶紧把他们都带回去好好审审，没准儿他们身上还有别的案子。”
杨通判趁势带着官差上前拿人，那些人一见官差要拿人，哄的一下四散逃窜，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哪里有半点饥寒交迫四肢无力的样子。
杨通判冲程言瑾点了点头，带着官差便一路追了下去，既然确定了是些打砸抢的歹人，便不能容他们在这京中作乱。
歹人跑了，围观的百姓见没热闹看了，转身也要走。
“诶，你们说为什么歹人只抢程家不抢别家？以我看，恐怕是这程家招惹了他们。”
“听说程家衣铺重新开张后，生意一直很好，也许是生意对家来闹呢。”
“我觉得他们是打量着程家的生意现在是程姑娘打理，好欺负一些。”
“别说，程家的棉衣，还真的是比别家厚实，价钱也公道。”
“是吗，我去看看。”
“我也去看看。”
……
原本要走的围观百姓中有许多脚跟一转走进了衣铺，程言瑾看着这一幕，勾了勾唇角，进了铺子。
景家想要故技重施来搞垮衣铺，真是打错算盘了。现在铺子里的掌柜和伙计可不是普通人，而都是出自于青云庄，身上都有武艺。
程家的铺子经历过一次被打砸抢，两家铺子自开业起，程言瑾就一直防着呢。
此时，人群中有一人负手离开，一双眸子凝沉如冰，淡淡的吩咐道：“通知那边，人已出府，可以动了。”
程言瑾在铺子里待了小半个时辰，便乘马车往炭铺去。
原本是没打算出府，雪虽然是停了，可天并不晴朗，很难说会不会再降雪。可既然已出府到了东城，衣铺与炭铺又都在东城，相隔也就几条街，程言瑾便打算顺道过去看一眼。
“姑娘，不要出来。”卫临的声音从车外传了进来，随即外面响起了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掀开车帘，绿荷前后只看了一眼便白了脸，巷子两端都被黑衣人给堵死了。程家随行的护卫正在拼命抵抗，可看样子怕是撑不了多久。
“姑娘，坐好，我们冲出去。”卫临话音一落，一脚踹在了马匹的**上，瞬时马车骨碌碌向前疾速动了起来。
“拦下来。”黑衣人动了。
程家的护卫挡在马车后面，卫临则站在马车头上，一边稳着车，一边挥杀着靠近马车的黑衣人。
马车离巷子口越来越近，程言瑾往后看了一眼马车后面快速追上来的黑衣人，所有的程家护卫全都已经受伤倒地失去了战斗力，程言瑾眸中一片冰冷。
这是下死手啊！
打开车门，看着前面站成了一排堵着巷子口的黑衣人，程言瑾眸中的冷意益甚。扶着马车壁挪到了外面，左手紧紧抓着车辕，右手手臂试探着活动了一下。
“卫临，我试试。”
卫临嘴角一抽，在这么一个当口，尝试袖里针的威力，普天下估计也就这姑奶奶有这种清奇的想法。
袖里针适合群攻，虽说姑娘也就刚刚会施放，可出奇不意这么一下，效果自是会出奇的好。
“姑娘，不要，快回去。”
卫临仍是语气急切的阻止程言瑾，萧翌在给他的信里说过，这袖里针让程言瑾用于防身，不到生死关头不要施为。
“姑娘，快回来。”绿荷一见程言瑾挪到了车外面，也向前探出身子，伸手去拽程言瑾。
程言瑾抿着唇，只稍稍一想便想通了卫临阻止她的用意。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萧翌能从别人手里抢过来，别人自然也能从她手里抢，而且还会杀人灭口。
同时也明白，卫临既然阻止她用袖里针，说明眼前的情形不算危急，至少他能控制。如此一想，程言瑾退回到了马车里。
程言瑾刚退回马车里，外面起了响动。快速的伸手推开马车门，程言瑾愕然的看见一队官差正从巷子外向里面冲来。
“什么人？”
黑衣人一见有官差冲来，心里直骂娘，眼瞅着马上能把马车逼停，擒住那程言瑾了，官差来了。
他娘的这官差早不来晚不来，偏在这个节骨眼儿来了，这要是有谁失了手，连审都不用审，直接就能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