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内,这一切正好能看个明白。
入画不想在洛锦院子里呆着,一直也有要回去洛新颜那里的打算,洛新颜允诺了她,若这件事她办成过后就让她回去。
可她在外面和青兰却听得明明白白,二小姐从一开始就没有要保她的打算,而是将她推了出来。
洛新颜见入画是个青兰一起进来的,眼眸闪过一丝不解,不过倒是也迅速敛了回去。
王氏见入画跪着,戏就要坐得更足一些,面带怒色上前踹了入画两脚,“你这个死下贱胚子,吃里扒外,让你偷东西。”
入画此刻泪水早已溢出,却咬牙没有说话,也未曾坑一声。
只怕这丫头还没从这局里缓过来。
“说,是谁让你干的?”
入画以额抵地,双手相覆在额前,“回老爷的话,这件事我入画一个人做的。”
洛新颜望着入画顿时怒气上头,“你说什么?难道就没人差使你吗?你一个奴婢没有主子的差使,哪里敢做这样的事?”
王氏闻言也皱起了眉,冷声道:“入画,你最好还是好好说话,到底有没有人指使。”
入画咬牙提高音调,似是发泄心中委屈,“这事为入画一人所做,无他人指使。”
洛锦倒是没想到入画这丫头倒是有情义得很,在外面目睹了王氏和洛新颜的作为,居然还愿意替扛,不过将这事一个人揽下来,想来应该也是不想拖累她。
洛新颜和王氏显然没想到这好好的一个局居然就断送在入画这里了。
暗想要好好收拾这个丫头,却因着洛禹山在未曾敢下手,只能忍气吞声。
这时,印琴从屋里出来,望了眼洛锦,应该是找到了首饰盒子了。
只可惜洛锦可没想就此收手,她需要个机会把王氏的耳目都清理出去。
洛锦落在洛禹山面前,“父亲,洛锦想请你为我做主。”
洛禹山这会真是被这一屋子的事弄得烦心,不过碍于面子,洛锦又是当面提出来,也就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主?”
“其实入画所言非真,那首饰盒子我已经找到了,就在我屋里,只是我并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我屋里的。是有人想栽赃于我。”
入画有些惊讶于洛锦所说的话,实在不敢将眼前这个人和以前那个懦弱的二小姐联系起来。
而王氏和洛新颜听了这话也是一惊,难道这丫头早就发现有什么不对了?
今天的场面频频失控,她们心底也少了很多把握,洛新颜愣眼望着洛锦,生怕她说出什么话
来。
见洛锦要开口,洛新颜忙喊道:“洛锦,我劝你还是不要血口喷人。”
洛锦眼眸里划过一抹得逞的笑意,果然这十来岁的孩子就是沉不住气。
“二姐如何知道我要说什么?还是二姐怕我说什么?”
洛新颜现在是越来越摸不准洛锦了,眼神望着她就没有离开过。
“印琴,你去将首饰盒子拿出来。”
印琴忙应了一声是,便去屋里将首饰盒子取出来。
洛锦接过之后递给洛禹山,“这应该就是二姐所丢的那个收拾盒子了,请父亲过目。”
“晚膳的时候,我看见一个人身影往我院里去,我就假意让印琴去帮我找绣帕,本来只是想看看,结果回来的时候印琴就告诉我有人入了我的屋子后不见了,我担心这事落到我头上,所以喊青兰在外面拦着。”
青兰和印琴双双跪了下来,“老爷,三小姐说的句句属实,奴婢可拿性命担保。”
王氏冷笑了一声:“哼,你自己的贴身丫鬟,说出来谁信啊?”
“那母亲觉得,刚才指控入画的那丫鬟所说的就可信了?那可是二姐姐屋里的丫鬟啊。”
“我不知道我哪里惹了母亲不高兴,母亲竟然对我这十五岁的女娃这边对付,难道就因为我娘不在身边了吗?”
洛禹山听到洛锦提起她娘,眼眸一晃,落去了洛锦身上。
洛锦微微带点酸涩,似是提起娘而引起的伤感。
洛禹山看她的脸色倒是也舒缓些。
洛锦记得印琴提起过,说她母亲李雾语嫁给洛禹山时,不算低嫁,甚至两人还颇为恩爱,将她赐婚给顾家,显然原先也是疼她的。
王氏见洛锦直接说她对付她,更是又急又气,“老爷,你休要听这个丫头胡说,我怎么可能去对付她呢,这时既然入画已经认了就这样过了吧。”
“哪能就这么算了,我可是看得清楚的,只是没想到母亲会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我妹妹。”
洛景轩从院里进来,“父亲,不知道我算不算个人证,方才我在外面看着青兰还觉得有些奇怪,接过就看到鬼鬼祟祟出来的入画了。里面母亲是怎么将罪往入画身上扛的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王氏现在更是沉不住气了,将洛景轩推来,“谁不知道洛锦是你亲妹妹,谁知道你有没有看到啊?”
“老爷……”王氏扯着洛禹山衣袖,却被洛禹甩开。
“看你做的好事,从今天开始你给我好好禁足反省,至于新颜罚跪祠堂,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探视不准起身。”
洛禹山这惩罚虽然不痛不痒,但至少让洛禹山对她们失信了。
入画一直跪在地上未曾起来,洛锦望着她,“你起来吧。”
可她依旧还是未曾起身,只是带着点酸涩的声音说道:“今日之事谢三小姐之恩,救下入画一命。”
如果洛锦不让青兰将她拦在外面她也就不知道洛新颜和王氏打的主意,若是洛锦不开口说是王氏和洛新颜指使,那她也只有死这条路了。
洛锦其实本就有意拉王氏和洛新颜下水,但是却意外觉得入画这丫头挺忠义。
“你为什么没有指出王氏和洛新颜来?”
印琴和青兰站在洛锦身后,也打量着入画。
“我入府的时候,是夫人肯收留我,把我放去三小姐身边服侍,还将我父亲厚葬,这个恩我不得不报。”
“那你以后可愿意听我差遣?”
入画听了洛锦这一句还有些诧异,她眼眸含泪珠,片刻后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