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腰间系玉带，面上显得有些上年纪，见到顾令止之后，他微微颔首行礼，“四皇子！”
顾令止手边的琴音止，抬眸望着眼前这个长者，脸上带着笑意，“御史大人怎么来了？”
御史大人名唤陈姜，是顾令止的母妃暗中替他留的一支势力，自然就忠于顾令止，只是顾令止向来在朝廷之上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如今连御史大人也拿不准顾令止的意思。
“四皇子，如今太子依仗着其母妃之势，稳坐太子位，如实长此以往，四皇子何日能报仇？莫要负了娘娘的一片苦心啊。”
顾令止将茶替御史倒上，“仇？害死我母妃的人已经死了，你要我去寻何人报仇？莫非要动如今皇位上坐着的那位？”
御史大夫见顾令止出言竟分毫不遮拦，忙道：“四皇子，这皇位本就该是你的，若那时娘娘不被陷害，便是要封后的人，如今哪能轮到颜皇后？她如今将势力全部笼络，为的不就是让太子登位？现在只怕她对你早就戒备了。”
“即便她戒备，也不会对我动手，即便她想动手，她也没那个能耐。”
最主要的事，顾令止对权势之争并无太大兴趣。
御史见顾令止一副清闲模样，即便他再愁也没有办法，叹叹气，“四皇子如何决策我跟着便是，便不叨扰四皇子了。”
顾令止起身，“我送送御史大人。”
将人送走之后，宇昊才从屋檐上跳了下来，“王爷，你查过了，烟雨姑娘曾住在山上，屋后有个墓碑是一个叫叶雨生的人的，看其身份应当是烟雨姑娘的弟弟。”
宇昊有一事却觉得有些奇怪，“上回我瞧见洛锦姑娘从烟雨姑娘那屋里出来，似乎是知道什么的。”
顾令止听到洛锦名字的时候，眼眸中划过一抹柔色，和清淡的笑意，“她倒是随时都在眼前晃着，若她再去找烟雨姑娘，你再来报。”
“是！”宇昊领命退下，转眼便消失在了屋檐之际。
洛府府外已备好了马车，印琴因着夜里着凉，如今躺在床上由着青兰照看着，陪同洛锦一道去便是入画，入画鲜少跟着洛锦出来，这次应当算是第一次，她轻扶着洛锦的手上了马车，自己也跟着一道上了车，而当马车落在红楼馆的时候，从马车上下来的便是公子哥了。
入画着一身男装，跟在洛锦身后，妥妥一小厮模样。
洛锦觉得男装入画上身比印琴上身适合不少，她迈着步子走进去，老鸨早便识得她了，忙上前来迎，“公子，你这次可是为着曼仪姑娘来的？”
上回洛锦来的时候点名要的曼仪姑娘，老鸨倒是给记住了。
“君子不夺人所好，听闻李家公子欲纳曼仪姑娘，既然曼仪姑娘有从良的意向，我自当尊重，倒是烟雨姑娘很合我意，妈妈将烟雨姑娘替我唤来就是。”
老鸨听闻是烟雨，面上挂了些不悦，“真不知道那丫头哪里还的福气，能博得公子这般厚爱，我去替你叫便是，公子楼上请。”
入画头一回入这样的场所，倒是也显得自然，随着洛锦一道上了楼，寻了个雅座落坐。
落座之后，入画也不多问，替洛锦倒上酒水。
不多时便见一女子过来，穿着薄纱外袍，将玲珑有致的身材突显，白皙滑嫩的肌肤，精致的五官，轻抿笑意，看着倒像是有几分娇羞。
只见女子过来便坐去了洛锦旁边，替她酌酒，“今日我可是推掉了所有的客，就等着你呢。”
入画见这女子贴得洛锦极紧，眼神就一直盯着，生怕她有什么越矩之姿。
“我琴都备好了，不知道姑娘何事能同我共奏？”烟雨这话几乎是贴着洛锦的耳朵说的。
然这一亲密举止被入画见着，忙站起身来，倒是将洛锦和烟雨惊住，
见入画这般慌张模样，洛锦不禁笑出了声，倒是给忘记了，她出来的时候忘记特地解释，烟雨知道她是女子。
她起身走去入画身侧同她解释了身份，才见她脸色缓和了些。
“琴在屋里，我这就去取！”言罢烟雨便走回了房间，同洛锦擦肩而过时又道：“姑娘身边的这丫鬟倒是有趣得紧。”
洛锦颔首，“烟雨姑娘过奖了。”
见一旁入画微微羞着脸，洛锦轻笑出声，
入画道：“公子，你就莫要取笑我了。”
“这事怪我。”洛锦拍了拍入画的肩膀，认真安慰。
“公子，我们为何要来这里找烟雨姑娘，你要同她扶琴？”
其中原因洛锦自然不能告诉入画，她道：“烟雨姑娘同我颇有些渊源，抚琴只是知音，但此次来还是为着虞家五姑娘的事来的。”
这事入画倒是知道，也就点头，“好！那公子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告知我就是。”
那厢屋里，烟雨已取了琴出来，这红楼馆中，唯一能抚琴的地方便是平日里歌姬们表演搭的台，纱幔轻笼，烟雨倒是许久没有动过这琴了，她坐在楼下席座间，将琴摆放好，才望上楼上的洛锦。
还见她指尖轻扶，琴弦波动，清脆悦耳的琴声回荡在红楼馆中。
亦如许久之前，她同媚生比试的时候，她的琴音也是这般，刚一波动就知是天籁之音。
红楼馆中的人听到琴音都凑了过来，见是烟雨姑娘，众人皆是喧哗。
“不是说烟雨姑娘再不沾染琴弦了吗？今日怎么突然扶起了琴？”
“其实烟雨姑娘倒是别有一番风姿傲骨。”
“谁说不是呢，想那时候她还是这名满京都的歌姬，京都才女也是数得上名的。”
“没想到还能听到烟雨姑娘再动琴音，今日倒是不虚此行了。”
……
洛锦虽不知道为何烟雨不动琴音，想来同她那弟弟当是有些关系的。
她走下楼去，入了纱幔，坐去烟雨身侧，芊芊细手搭在琴弦之上，她同烟雨对视，压低着声音，唇边勾笑，“答案就在这琴音里。”
众人家烟雨同一男子共抚琴，都很好奇男子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