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见到的是虞佑心刻意为难,才致虞佑情脚底不稳,虽然她并不上心虞佑情,但对于这样卑劣的手段也是极为厌恶,可她尚且知道她们一家在虞府半分站不住脚,争议使然还是其他,她便站了出来,虽没有指控虞佑心,不过替她说了些好话。
确实也如虞佑情所说,这件事对她来说实在不足以记住,因为她并不上心,只是没想到虞佑情因着这件事竟然记了这么久。
想来后面她冒着胆子告诫她的时候,心情也十分忐忑,最后却被她冷眼扫过,让她不该说的话别说。
对于那时虞佑情眼眸里的哑然和窘迫如今洛锦觉得很清晰。
“后来呢?”
洛锦同虞佑情绕过小湖踏上拱桥,才听虞佑情接着说道。
“其实我在告诉她她身边的人有多可怕的时候,她脸色不大好,扫了我一眼,让我别多管事。”虞佑情低笑,“可那是我第一次同她多说了几句话,可得到的却是今后的冷眼相待。”
“后来我发现我并没有那么羡慕她了,因为她也不过是个可伶人,被人利用后丢弃的棋子。”
对于虞佑情将她比作一颗棋子,洛锦觉得再合适不过了,她确确实实就是江一泽手中的棋子,没有价值过后,丢弃一旁。
“姐姐说的人可是虞幼仪?”洛锦更想知道她走后的事。
“你知道?”虞佑情也没有半点避讳,只是眼眸中还残留着哑然,洛锦一向是聪慧的,她又如何猜不出来呢?
“听说过一些,说后来苏家被满门抄斩以后,连同她也没有得到幸免,皇上以她同苏家亲近为由,毫不犹豫将她赐死。”
她明明还喊过他姨夫,那时候她才知道皇家的人都是薄情寡意的,对于他们来说,这些所谓的感情情感,远不及他们所要追求的权利。
虞佑情听了这句话也就道:“她确实没有得到幸免,所有都知道那晚宸王府一场大火烧尽,她随着那场大火也消失了,之后再没有人见过。”
“那她的母亲呢?既然虞家能避过一难,她应当也能幸免吧。”
洛锦唯一不清楚的为什么她母亲明明可以活下来却不没有那样做,反而选择自尽。
虞佑情只当洛锦是好奇,未曾多想,也就将事情经过都道了来。
“苏夫人其实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我爹,虞家当机立断断了和苏家的关系才幸免,可苏夫人怎么都是苏家命脉,自然不能接受我爹第一举动不是替苏家鸣不平,而宁愿将自己的女儿推出去。”
洛锦只静静听着,以前很多生前模糊的事也变得清晰了起来。
若说虞佑琳有一次没骗她那应该就是在她死前所说的那些话吧。
只是她从未想过她的母亲会那么决绝。
“她是怎么死的?”
洛锦问这句话的时候,口吻还有些不稳,微微颤抖,连她自己都没有克制住,好在虞佑情也并未察觉她细微的情绪。
“苏夫人死去的那天是虞幼仪的生辰,在虞幼仪房梁上自尽的,发现她的时候已经过了一晚了。”
虞佑情悠悠走着,她知道的时候也很震惊,可让她更震惊的是她爹并没有那么难过感慨,反而是淡然让人下葬,没过多久便扶正了庄晚晴。
“什么?”洛锦险些没有站稳,眸子微樣,满是诧异。
“你说她是在……在虞幼仪的屋里死的?”
难怪,难怪她的院子会被荒废,难怪她会在桌下找到母亲藏着的生辰礼物。
她死的那天正是洛锦的生辰,或许那时候的虞府对于她来说已经不是一个家了,唯一慰籍的就是她曾经伴她居住的院子。
虞佑情见洛锦脸色并不大好,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她伸手扶着洛锦的手,“洛锦妹妹,你没事吧?可是病了?为何脸色这般苍白?”
说着虞佑情伸手探了探洛锦的额头,觉得也无什么异常,但眼眸还是充斥着紧张。
洛锦回了神,对虞幼情露了个笑,“无碍,许是吹了些风,姐姐无需担忧,只是姐姐讲的这些事颇让人感慨,想苏家那时多风光,最后依旧被碾为尘埃。”
“都是些往事罢了,早就被人淡忘了,如今也不过作了我们的闲谈,你也莫要当真了。”
如今即便有人记得,也不过感慨惊叹两句,谁还会去理会其中曲折,在意的无非就是洛锦她这个当事人罢了。
庭院小径上,洛新颜前后拥着四个丫鬟闲庭散步,正好撞见洛锦同虞佑情的亲密举动,想开这感情应当是很好了。
她眼底轻蔑,谁不知道这虞佑情生母林氏是歌姬,身份低贱,别人都是避之不讳,反倒这洛锦也不怕同这样的人往来失了脸面。
洛新颜举止优雅,端得一副好气派,走去了洛锦和虞佑情身前。
眼神扫过洛锦,清脆的声音道:“没想三妹妹同虞家五姑娘关系这般交好,这书中所言,这什么样的人喜欢就和什么样的人待一块,这话竟半分不差。”
虞佑情上次就被洛新颜冷嘲热讽了几句,知道自己身份低贱不免多了几分心虚,洛新颜话语间多有讽刺之意,即便听着让人不舒服,她也没想过要去驳。
“我同何人往来还轮不到二姐姐来议论,二姐姐若是空闲不妨去陪陪母亲,我这里还轮不到二姐姐来指教。”
洛锦丢下话就要拉着虞佑情离开,却被洛新颜拦了下来,粉色的小脸上带着十足的恶气。
“洛锦,你别以为你现在有祖母疼惜,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祖母不过是看在你陪着礼了几次佛的份上可怜你,别不知好歹。”
“是不是也不是二姐姐你说的。”
洛新颜见洛锦傲慢无礼的模样,心中更气,她抬手正要打,却被正携着客人过来的洛禹山撞见。
“住手!你在做什么?”
洛禹山极好面子,见自家深养的闺女这般粗俗,眉头蹙了起来,斥诉洛新颜,“成何体统,我看你就是被惯坏了,肆意造次,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