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佑琳觉得洛锦却是个识礼的人,又与丞相和威远候之女交好,定也有她过人之处,先前虽有些偏见,似乎现在就浅谈了很多。
“我见着洛锦十分亲近,不若以后就唤我姐姐便是,宸王妃显得太生疏,我想来就不爱这些虚名。”
洛锦唇角微扬,“如此就再好不过了,巧我见姐姐也仿上辈子就见过一般。”
洛新颜此刻在前面见这一幕,心里直咬牙,奈何在虞幼琳面前又不好发作,只好将这气给憋着。
虞幼琳见洛新颜还等着,便道:“走吧,我们去庭院中逛逛。”
洛锦先前最爱在这庭院内同母亲玩闹,触情伤情却是真的。
不远处,女子正坐在庭院内伺候茶水,洛锦却能识得出那个身影,虞佑情。
可是这端茶递水的活哪里轮得到她来做?这府中上上下下的丫鬟,难不成都使不动?
侧头望了一眼虞幼琳,看来这些年虞佑情是一年过得不如一年了。
这里头少不得有庄晚晴和虞幼琳的差遣,特别是对于庄晚晴来说,如今她是当家的主母,眼里又是揉不得沙子的,特别对于林氏的身份,林氏是她的四姨娘,出身歌姬,身份卑微,在府中十分低调,且性格懦弱,从来不喜出风头,即便是这样,依旧不能独善其身。
洛锦和洛新颜随着虞佑琳的脚步过去,去的正是虞佑情上茶的位置。
虞佑琳让洛锦和洛新颜落了座,抬眸望了虞佑情一眼,“你下去吧。”
虞佑情未说一句话,微微颔首退下了。
这一幕却看得洛锦心有些堵,因着上一世,她曾对她怀有善意,最后却被她践踏,回想起来很多时候,她都是见过虞佑琳压榨她的,可惜她那时从未将这些放在心上,更觉得虞佑琳是见不惯她平日喜欢挑拨两人关系才欺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甚至有次她望见过虞佑情哭过,只不过因为有了偏见,就责骂了她,而她却是一声不吭。
“妹妹们,你们喝茶。”
洛锦特意问道:“佑琳姐姐,方才你唤的那位看着穿着不似是丫鬟,莫非虞府里的丫鬟都能穿得上这般好的绸缎?”
虞佑琳掩唇轻笑,“妹妹说的哪里话,丫鬟那有资格穿好的绸缎,这个呀是我四姨娘出了姑娘,只不过是庶出,身份也就没那么尊贵了。”
“原是这样!”
洛新颜听洛锦这般道,眼眸里多了几分嘲讽之意,“那亏得是宸王妃礼仪学得好,不像我这妹妹,平日里降尊屈卑同丫鬟打做一块,有失大家风范,前日里我母亲教训她院子里头的丫鬟,竟能让她心疼,还出手打了母亲身边的嬷嬷。”
虞佑琳听了这话,望向洛锦,“原来妹妹竟是这般心慈的人?”
洛锦垂眸,做黯然失落的模样,“姐姐知道我娘亲走得早,身边也就少了这么些个说话的,平日里我的生活起居都是丫头们在打点,我卧病的时候,也亏得她们在旁悉心照料,感情也就亲厚一些,倒是没有二姐姐说的那般夸张。”
虞佑琳在这院子里混了有些时日,自然能看得出来这个洛新颜对于洛锦的排斥,可惜别人家的争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好。
“那确是应该,不过也不能失了礼仪,像我们这样名门望族的嫡女,在外去别人看的就是这礼仪,万马虎不得的。”
洛锦浅笑也就应了一声:谨遵姐姐教诲。
“说教诲谈不上,不过是提些愚意罢了。”
虞佑琳也就没再提这事,反是说起了虞佑情来,“只可惜我这庶妹命没那么好,虽然已过适婚年龄,却一直无人来提亲,还是街道里一家酒馆的儿子给看上了,两家正商量着婚约呢。”
对于虞佑情的身份嫁给那样的人家,定然是低家,即便她是庶女,但好歹娘家也是礼部尚书府。
虞佑情可满意这婚事呢?若说是两情相悦倒是好,可若是被强迫,那她这一辈子就算是毁了。
“那既然是嫁给酒馆儿子,想来也是做正室吧?”洛新颜再旁插了一句,这话倒是出奇问道洛锦心坎里了。
虞佑琳轻笑,“若是做正妻,我还能说她命苦?”
难道四姨娘也没有管这件事吗?若是不管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这件事里庄晚晴插了手,她现在是主母,女儿家的去留,即便是四姨娘也做不了主的吧。
“若是这样,定然是两情相悦了吧。”
洛锦往下试探,若是不是两情相悦,那就同自己猜想的是一样的了,她既然正好撞见这件事,就不想插手不管,就当她报了虞佑情那时候提点之恩好了。
“两人还没见过面呢,家里安排听从就是,哪里能有什么意见,这就是我们嫡女和庶女的区别。”
听闻虞佑琳说出这番话,洛锦心里只觉好笑,那时候她从未计较过嫡庶之分,因着这事家训,可惜她记着了,有的人却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片刻,那处过来了人,洛锦望去,正是李程薇和王妍玉,两人正巧也瞧见了她,便往这边走来。
李程薇和王妍玉微微颔首向虞佑琳问了一声好,才道:“洛锦妹妹,原来你已经到了,方才我们还在说你呢。”
“二位姐姐莫不是又拿我打趣了?”洛锦唇边挂笑,眼眸里没有一点责怪之意。
两人轻笑,“拿你打趣,我们怎敢?不过是在外头见着洛大人,就说你应该是已经到了便往了这后面来寻了。”
虞佑琳见三人关系甚好,对洛锦更多了几分来往之意。
一旁洛新颜被冷落,也不想在这处自讨没趣,也就起身,“宸王妃,我见这庭院景色秀丽,我去随便逛上一逛。”
虞佑琳笑着应了一声好,想着自己也得去前方招待,也就同洛新颜一道离开。
见两人走了之后,王妍玉才道:“我听程薇说你被你那二姐姐设计陷害还掉水池里了?”
洛锦抿唇笑道:“程薇姐姐,倒是什么都同你说。”
李程薇羞了脸,“是她自己听了一些闲言碎语便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