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新颜听老夫人这般斥责,也就没敢出言反驳。
“母亲,我断然没有那样的想法,我的丫鬟确实去过四姨娘的院子里,只是并不是为了栽赃陷害,而是为着石海,那日我丫鬟看见石海去了四姨娘的院子里,便跟了上去,原以为只是四姨娘唤他有事,也就只是来同我禀告了一声,我想着原没有什么大事,许是有事吩咐也就没理会,可谁知就出了那档子事。”
老夫人望着王氏,“你既知道为何又不早些说出来?再者,那内院即便有人吩咐引领又岂能让他独自一人入院?”
王氏一脸委屈,“我也是丫鬟来禀报之后才知道的,可赶去的时候就出事了,不敢怠慢,忙让人去捉那石海,谁知还是教他给跑了,况且那石海受谁的意只怕还得问问三姨娘吧。”
“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莫非如今也想将我拉下水不成?”三姨娘没有一丝怯弱,反而是底气十足。
洛锦望着如今这局势倒像是个修罗场了,这怕老夫人和洛禹山都有些不明所以,她望着这场戏,到现在看来其实四姨娘和洛娉婷基本上是不用被赶出洛府了。
这里头明白的人也都明白,唯有看老夫人和洛禹山如何处置了。
王氏望着三姨娘,眼里多有愤恨,原本她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反倒叫三姨反咬了一口,难不成她还要闷着不说话吗?
“若这话我没根据怎好乱说。”说着王氏抵首望向老夫人和洛禹山,“老爷、母亲有所不知,那石海曾经受过三姨娘一恩,这事旁人不知道我掌事还是知道的,府中差人送来的东西都会来我这里报,那次恰巧摔碎三姨娘江州十六图案的茶盏的管事以为是府上的物品,便来找我说,说是被那茶盏被石海摔碎了,原本不该我管,但毕竟这么贵重的东西,又是给三姨娘的,我也就让人严惩了,可这石海是谁说不计较把我喊去仗责的人都喊回来的,可不就是你三姨娘吗?”
三姨娘端着身子,望着王氏,“难道仅凭这一点姐姐就想将罪推至我头上,是不是有些太过牵强?一来我没有去过四姨娘的院子里,二来即便是那石海曾受我一恩,可这事非同小可,他如何又肯答应,这发现四姨娘院子有簪子的人不是我的人,明知是外男还私放入院的人也不是我,姐姐如今你这些都不过是猜测,并无实证,叫我如何认。”
说着三姨娘起身上前屈膝而跪,“还望老爷老夫人为我做主。”
洛禹山望着这些事竟牵涉这么多人,手拍在桌山,茶盏被震得晃动,“如今你们都长本事了,后院都乱成什么样子了!你们一个个算计图个什么?竟然不惜想害人命,你们置洛家尊严于何处?”
王氏和三姨娘见洛禹山震怒,忙惊得也不敢多说话。
老夫人将这些事看在眼里,望着洛禹山,“这家道败落往往从这后院起,你忙于政务自是顾忌不过,可这事少不得王氏的失职,一个主母,连后院的事都震不住,如何立威?”
“母亲说得是。”洛禹山即便有多大的脾气对待老夫人依旧是恭敬的。
洛禹山望着地上跪着的人,心中烦躁,“这件事我不管你们究竟是何人所为,若是传出去岂不是教人笑话,王氏为家中管事,却闹出这等事来,实在失职,给我去祠堂好好反省,至于四姨娘既然这事是被冤枉的,就回吧,这事暂不计较。”
洛锦对于洛禹山的处置心里只觉好笑,这事落在四姨娘身上就严重至被赶出洛府,到了王氏这里就只在祠堂反省了,其中的包庇之意任谁人都能瞧得出来。
洛锦将四姨娘眼眸中的讽意望在眼里,对于洛禹山来说,她四姨娘从来都没什么分量,对于她的死活他可以不管不顾,就算是出了这样的事也从未想过要给她一个交代,反而是大事化小,让四姨娘仅存的一点情分也在这一刻消亡了。
洛禹山还不忘问一旁的老夫人,“母亲觉得这样处置如何?”
即便老夫人再觉有什么,可洛府的家主是洛禹山,可对于王氏的惩治老夫人却觉得太不妥,“你可愿意听我一言?”
洛禹山听老夫人这么说自然点头应答,“母亲但说无妨,儿子谨记就是。”
“这事既然是王氏惹出,虽然你说不计较这件事就这么过了,可是王氏掌管家权却闹出了这等事,实在是管教不严,祠堂要跪这家中掌权也得让,教她好好反省,这主母不是这么好当的,明知有错却刻意为之,如何都不能轻饶。”
王氏眼里震惊,老夫人这话无非就是要收回自己的掌权,她就知道这个老太婆早就看她不顺眼,恨不得早些除去了好。
先前让她管理家权就是什么事都要掺和上这么一脚,如今总算是多理了些事,却要收回她的掌权。
奈何她却得装得衣服恭敬的模样。
洛禹山望了王氏一眼,似是觉得有些不妥,“看这家中主母是她,收了她的钥匙不是有些说不过去吗?”
老夫人冷哼一声,“说不过去?那娉婷和四姨娘受的委屈又受得过去险些丢了清白,你如今不但不给个交待,却还处处庇护她王氏,你可说得过去?”
洛禹山没再说话,席间的人自然也不敢多说话。
“怎么?难不成我说的不是理?你如今身为家主,不能什么事都靠着自己的意志,这凡事都得端平了来才是,我如今是老了,关不得你们这些闲事,你听也就听罢,不听也就不听罢,这家最终做主的人还是你。”
洛禹山见老夫人这么说,真觉得是折煞了他,忙道:“母亲,你何苦说这些话?儿子晓得了。”
言罢,洛禹山道:“今日起将王氏的掌权收回,钥匙一并交给老夫人,暂为保管,等悔过之后再论此时。”
老夫人却摇头,“这钥匙也别给我,我如今老了哪里有精力去管那些事。”
“那依母亲的意思,这钥匙交由谁管比较合适?”
老夫人扫了一眼堂下跪着的人,眼眸落在洛锦身上,“三丫头暂先管着吧。”
洛禹山闻言又是一阵为难,“母亲,这锦儿毕竟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交由她怕是有些不妥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