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燕水云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扬起嘴角,冷笑着对晋平公主说,“既然如此,那我看不如这样,我把那个男人治好,以后相府内宅里的事情,就全都交给我来管理。如何?”
这个男人的一条命,能不能比得上权利和金钱?
晋平公主那一句“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又能不能算数?
燕水云等着她的回答。
不是一个药房,不是一个账房,而是整个相府内宅。
晋平公主可没想到,燕水云竟然会这样狮子大开口。
“水云,你年纪尚轻,又忙于研习医术,哪有时间管理相府内宅?就那么一个小小的药房,你不是都交给别人去管了吗?”
燕水云冷笑,“你把那些东西给我,又何必在乎我怎么管?”
晋平公主的眉头又皱紧了几分。
她看得出来,燕水云这不是在提条件,而是在嘲弄她。
又想了想,晋平公主决定不再对燕水云来软的了。她换了冰冷的态度,看看一直跟在燕水云身后的那两个人,也露出了一抹冷笑。
“一个人的医术再怎么高超,想必也没有办法为自己续命。水云,钱再重要,也比不过性命。不如这相府还由我来掌管,但我许你一份安宁,以后你尽管钻研医术,就不需要再带着这样的大男人到处走了。如何?”
晋平公主这么说,其实是在告诉燕水云,她要出手相助,以后还能安稳度日,可她要是不肯帮忙,那以后她也别想再有安宁。
利诱不成,又来威胁。
燕水云对这套路已经很熟悉了。
当初老太爷对她也用了一模一样的路数。
燕水云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冷笑道,“怎么?到了现在你还以为我会怕你这样的威胁吗?你三番五次派人杀我,结果呢?我不还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晋平公主,别以为我在相府里过的安稳是拜你所赐,你要是有那个本事,恐怕早就让我碎尸万段了,不是吗?”
晋平公主恼怒的瞪着燕水云,以为她这是要跟自己彻底撕破脸皮绝不肯出手救人了。
却没想到,一转眼,燕水云竟然又变了态度。
她靠近过去,低声对晋平公主说,“要是公主殿下真有诚意,那倒不如,你与我立下个字据,等到我论及婚嫁之时,一切皆由我自己做主,公主殿下概不插手。如何?”
晋平公主万万没有想到,燕水云真正想要的,竟然是这个。
她的神情顿时舒展开来,也暗暗的松了口气。
的确,对于燕水云来说,她身边有人在明处暗处保护她,至今为止还没露出过半分的颓势。但是在婚姻大事上面,只要晋平公主出手,燕水云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比起安全上的问题,明显还是这件事更让燕水云头疼。
燕水云在这个时候提起这样的要求,也是合情合理。
“好!就依你所言。”
晋平公主爽快的答应了这个要求,高声叫丫鬟拿来了笔墨,然后当场写下了一份字据。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晋平公主以后绝不会在婚事上为难燕水云,不管是择婿还是其他,一切都由她自己做主。
写好之后晋平公主又按了手印,这份东西就算是坐实了。
燕水云拿过那张纸仔细看看,似乎对此十分满意,“好,我们再去看看那个人的伤势吧。”
晋平公主急忙转身又往耳室走,她却没有看到燕水云嘴角扬起的那一抹嘲笑,还有她随手把那张纸丢给西风的举动。
等燕水云再次来到耳室,就见那男人依然靠坐在软榻上。这一次他没有再勉强起身,望向燕水云的目光之中也少了几分警惕。
燕水云又拿了烛台仔细检查一下他的伤口,对晋平公主说,“他的伤已经深入腹腔,要是不及时治疗,极有可能肠穿肚烂,到时候就是神仙难救了。这里光线不足,我又没带工具和药物过来,只能让人把他抬到念西阁去,再做治疗。”
晋平公主闻言惊讶,她也借着烛火的光亮看到了白猿侧腹的伤口,确实看不太清楚,也确实是很吓人……
在找燕水云过来之前,晋平公主早就找了她最能信得过的府医来给白猿检查过,当时那府医的说法也是“肠穿肚烂”,这一句话晋平公主记得非常清楚。也正因为如此,她觉得燕水云并没有骗她。
“既然如此……”晋平公主其实是千万个不愿意让燕水云把白猿带走,这其中的风险,晋平公主也很清楚,可眼看着白猿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晋平公主也只能狠下心,赌这一把。
“就按你所说,把人送到念西阁去吧!”晋平公主点头道。
随之而来的是四目相对,片刻的死寂。
然后。
“啊?”燕水云难以置信的望着晋平公主说,“怎么?你难道是想让我的人把他背过去?”
白猿一看燕水云用这么不敬的态度对晋平公主说话,气的就要起身,可他刚一挪动,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晋平公主马上冲他一摆手,凑到他耳边低声说,“别**,我已经跟她讲好了,一切等你伤好了再说。”
白猿双眼通红,望着晋平公主,紧咬牙关,点了点头。
见他还是这么听话,晋平公主算是放心了,她又对燕水云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找人来抬他。”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晋平公主身后有皇族密卫撑腰,但在锦绣园里出现一个陌生男人,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出去,晋平公主的声名还是会受损。从锦绣园里往外抬男人跟让人去把燕水云叫到这里来可不一样,晋平公主只能亲自去找自己最信得过的人来办这件事。
她快步离去,这间耳室里就剩下了燕水云他们三个人,还有靠坐在软榻上的男人。
“要是我没有猜错,你应该叫白猿,是吗?”燕水云开口问道。
白猿心中暗惊,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他不置可否,反问燕水云,“大小姐为何有此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