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月被上官霜叫了两嗓子这才回过神，点头敷衍道，“恩恩，我知道了。”
上官霜在离月身边多久了还能不知道她，再说，离月这个人其实很好懂，若真的是用心交，她会把自己一切可以付出的都付出掉。
所以在上官霜听到离月这句话的时候就知道她根本没有认真回答，“什么就你知道啊，我说你不必为了照顾我的安全自降等级，你还是直接去苍鹰院吧。”
离月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不着急，回再说，你先把药喝了。”
她拿着汤匙又盛了一勺药递到上官霜唇边，结果这上官霜是个认死理的，也搭着她太清楚离月了。
如果不让她现在就答应，那到时候事情就多了。
上官霜将那勺汤药挡开，抓住离月的手腕，认真的看着她的双眼无比郑重道，“离月，我在跟你认真说话，你不要敷衍我行不行。”
离月被上官霜抓住手腕，看到她一脸正经的样子，知道这场话语的拉扯是躲不过了，没办法，她叹了口气将药碗放在一边，回头看了看穆羽乔和白灵。
“你们两个先出去待会儿，我和霜儿有话说。”
穆羽乔虽然心大，但到底也是个会看眼色的，早在离月放下药碗的时候她就知道该出去了，即便离月不说她也是准备走的。
最后就剩下白灵，一脸的茫然，被穆羽乔拉走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一时间屋子里就只剩下了上官霜和离月，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会儿，谁都没先开口，最后两人都忍不住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怪不得那些人都要害怕你面无表情的样子，果然是挺可怕的。”上官霜换了个姿势衣袖掩着嘴角轻笑道。
“是啊，你也知道我面无表情的时候可怕，那还在这跟我逆着来。”离月压着嗓子，佯装嗔怒道。
“因为我了解你啊，你不会和好朋友真的生气的。”上官霜是个温柔的人，就是连笑起来都带着大家闺秀的样子。
如今经过这一番洗礼，她早已不是当初那刚刚从山村里出来没见过市面的野丫头了。
“是这样没错，但我确实不想去苍鹰院，跟你说句实话，我来灵武学院并不是为了修习的，其实进哪个院都无所谓，只要让我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呆在这就可以了。”离月直视着上官霜的双眼，认真道。
后者点了点头，举手投足间都是婉约大气，“你既然已经把四周屏退了，那你说的话应该就是真话。
但是你也说了，你来灵武学院的目的不是修习，在那个院都无所谓，那你为什么放着最好的苍鹰院不去，非要主动降级跟着我一起呢。”
“我······”
离月刚要说话就被上官霜直接打断了，“你不要说什么苍鹰院太冷清，你自己在哪没有意思这种话。
这批新学原里，与你等级相近的就有三个，况且穆南黎还在里面，你们四个若是一起进苍鹰院你是绝对不会无聊的。
况且你也不是那种健谈喜欢聊天的人，你之所以不去苍鹰院就是因为放不下我，是不是。”
离月听着上官霜这头头是道的解释，一时间除了承认竟无话可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头脑和言语变得这么清楚了。
离月看着她，突然有些欣慰，“难得你现如今能够把一件事看的如此透彻。”
上官霜神情有些低落，她眉眼低垂似乎是在自责，“你之前为我做了那么多，即便我是个傻子，现在这种情况我也能想明白了。
离月，终究是我在牵绊着你前进的脚步。”
离月看到上官霜暗自神伤的模样抿唇轻笑，她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想太多了，我若是前进，没有人能阻挡我的脚步。
你既然说你阻挡我前进的脚步了，那我为你做的这些事里，可有那件是我放弃了自身的利益去帮你的么？”
离月的反问成功让上官霜陷入了沉思，有么，好像真的没有。
眼看着上官霜逐渐松散下来的表情，离月微笑道，“你也想不到对么，事情就是这样，我这个人活的很现实，如果真的想要做什么，是没有人能拦住我的脚步的。
所以你也不用觉得亏欠我太多，要知道不管是什么时候，能够交到一个好朋友都是非常艰难的。”
上官霜被离月的话感动的动容，她抬头看着她，眼中隐约有泪光闪过，“可是我并没有为你做什么，即便是在上官家，我也没有帮过你什么。”
“没有做过什么，只要用心做过就足够了，我需要的也不多，只要有你这个好朋友在身边就足够了。”
上官霜做的确实不多，或许相较于离月为她做的根本微不足道。
但上官霜并不知道离月的曾经，也不知道她的过去是怎么样一个地狱，而她活的更像是一架机器，一架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生的机器。
那一辈子她没体会过任何感情，因为从小到大被灌输的理念就是，你们不需要感情，感情只会让你们变得懦弱。
所以，重活一世，当她在此卷入那些明争暗斗时，那种细微的关怀就像她生命里的一道光，照亮了这一世还不明朗的未来。
后来，她有了越来越多的朋友，甚至还有了爱情，她的世界也越发明亮，但她还是会更执着于这第一束光。
她不需要上官霜为她付出多少，她只要上官霜对她一直保持着这样的情谊就足够了，她想对她付出更多，让她在这份友情里不能自拔，只有这样她才不会产生背叛的念头。
因为离月也很害怕，她不敢想象，如果上官霜背叛她，她会怎么样，会做出怎么样的疯狂事来。
屋子里一时陷入了沉默，没过多久，上官霜突然开口，“但我还是不想你在我身边。”
离月听完瞬间就愣了，她眨了眨眼，好像心里的想法和害怕还没有散去，结果她就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离月感觉胸口有些窒息，她微微喘了口气，尽量平静道，“为什么，我在你身边至少可以不让你被那些人算计啊，你忘了你是怎么受伤的么，你······”
“离月，离月，”上官霜已经听出了离月的情绪不稳，她连着叫了离月两声才让她平静下来，“我并不是要离开你的意思，而是我希望你可以让我自己成长。
没有人天生就像你这般有心智的，要么是有人教，要么就是在无数的算计中长大的，我不想日后永远都被你保护着，离月，我也有我自己的追求。
我也想靠着自己的能力去走一条自己想走的路。”
离月听完上官霜的话冷静了下来，她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从她那双充满了渴求的眼中她似乎看到了什么。
“是因为穆南麟吧，你想变得强大，变得心智过人，就是为了可以和他比肩而立，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