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价交换，”僻静的小院里传来一阵隐着愚弄笑意的声音，离月睨了白氏和上官晴一眼，嗤然道，“主母怕是想多了，离月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自然不敢肖想主母和三姐姐的东西，至于您说的那些······”
她顿了一下嘲讽道，“秦姑娘到底也是个人，有自己的想法，不是说我让她去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再说了，毕竟她刚刚被人锥心的背叛了一次，善良和天真这种东西，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白氏听的脸色铁青，却又敢怒不敢言。
离月这么说摆明了就是再变相的骂她。
整个上官府都知道，秦明霜是白氏带回来的，经过这两天的风生水起。
白氏从最开始对秦明霜处处关照，到最后想算计她的命不得，竟然直接把她逼到了洛倾在这边。
这些事上官府的众人都看在眼里，碍于她是主母所以没有什么大的风言风语。
可离月这话完全就是在把她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提到明面上来说，偏偏她还不能生气。
“离月，你别······”
上官晴在来之前已经被白氏再三耳提面命不要跟离月发火，结果一到这里，看到离月脸上那副长久下来处变不惊淡定自若的脸，上官晴就像被按下了什么开关。
还在这次白氏发现的及时，在她还没有爆炸之前，先给拦了下了。
“晴儿，你别说话。”
这母女两是个什么样子，离月心知肚明。
有事求你的时候怎么着都可以，里子面子什么的都不重要，可一旦你没有利用价值了，她们不会顾及任何私人感情，甚至说为了保护她们自己的安慰可以丢掉任何人的性命。
可能这对母女真的就是教科书般的不择手段。
“吃菜，别愣着了。”
离月说着，往秦明霜碗里夹了块油亮亮的黄瓜，那种呛的辣味还没吃都闻到了。
她皱了皱眉，有点摸不明白离月的心思。
那边，白氏看离月完全没有要搭理她们的样子，一双眼睛阴鸷的瞪着她，过了一会儿，直接拉着上官晴往门外走。
“诶，母亲，这······”
上官晴没反应过来，又被白氏那么急着拉走，出门一个踉跄差点摔地上。
“母亲，秦明霜明显没有要帮我们的意思，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白氏听着，一张风韵多姿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毒的冷笑，“她不帮我们，那就毁了她！”
上官晴一听，顿时兴奋起来。
尽管当初秦明霜当那样拼尽全力帮她，但在上官晴的心里，从小就被白氏教导的，没有人是真正的朋友，这世间的一切人都该为她所用。
谁不服，就得死！
这娘俩就是如此的忘恩负义，还没有丝毫自知之明，自己几斤几两心里都没数还老看不起别人。
“秦明霜不帮我们肯定会帮离月，到时候你就直接在皇上面前指认秦明霜是湿婆境的术师，然后把一切都推到秦明霜和离月身上，”白氏说着，双眼危险的眯起，咬牙发狠道，“洛倾这小贱蹄子不是想一人独吞真命凤女的名号么，那干脆就谁都别落好！”
上官晴听着，犹豫道，“那万一到时候秦明霜否认呢？”
“你是不是没脑子，”白氏抬手狠狠戳了一下上官晴的脑袋，“你们去的是皇宫，皇宫里什么人物没有，再说了少将军不也在么，这么多高手，会看不出来秦明霜是术师！”
上官晴揉了揉脑袋，被白氏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顿，最后也只能憋屈的点了点头，“哦，我知道了。”
另一边，寂静的小院里。
碧灵蹲在井边刷完，“哗啦哗啦”的水声盖过了一切声音。
屋子里，秦明霜坐在离月身边，想到刚刚白氏母女俩那凶神恶煞的模样，担忧的看了看离月，“明天你怎么办。”
离月缓缓睁开眼，疑惑的看着秦明霜，“什么怎么办？”
“你明天不是要进宫么，她们既然来找我，八成是和那天的术法有关，你那个······”秦明霜一想到那天洛倾背后那只金色凤凰，无声的皱了皱眉，“若是完全由术师完成的话，那个术师的修为怕是也只有墨竹那个等级的了。”
离月看了她一眼，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不会有事的。”
秦明霜没说话，一张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离月看她如此也不打扰，闭上眼继续修炼，过了一会儿才道，“你明天也跟我一起进宫。”
“什么，”秦明霜一听，顿时也没心思烦自己的事了，“我帮不了你。”
“我知道，”离月笑了笑，依旧闭着眼，“你以为明天进宫就是因为皇上想看看那个所谓真命凤女的异象？”
秦明霜一哽，疑惑道，“不······不是么？”
离月摇了摇头，“明天那场皇宫盛宴，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抓你和墨竹。”
“你说什么，”秦明霜猛的站起身，不可置信道，“抓我和墨竹，可是······”
她正说着，突然想起来今天上午洛倾和她说的那些。
确实，连她都可以看出来洛倾背后那只凤凰是术师所为，欧阳赋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没想到，欧阳赋竟然真的帮外人去攻打湿婆境，原来他真的可以无情至此。
秦明霜又缓缓地坐了回去，脸上有些被打击过后的颓然和衰败。
“所以，为了安全所见，你明天跟我一起进宫吧。”
秦明霜一听，顿时又玄幻了。
她感觉自己这一上午心情都是在疯狂的大起大落，她现在竟然有点心累的感觉。
“这······你不是说明天的皇宫盛宴就是为了抓我么，你还带我去······”
“若把你一个人留在上官府，或者你躲出去，你能确定不被他们抓住么，”离月悠悠然，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却没睁眼，“在皇宫大内面前，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这事情就还有转机，但私下里，你以为将军府养的那群死士会跟你讲道理么。”
秦明霜抿了抿嘴，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和无所适从。
她突然发现，如今她就像漂浮在一片暗藏了无数杀机的大海中，而离月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她并不能确定离月能不能带她上岸，但可以确定的是抓住离月她不会死的那么早。
离月：浮木可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