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一把将缩回桌子底下的欧阳赋给薅了出来,一身暴脾气可谓展现的淋漓尽致。
“孙贼,这回我看你还往哪跑!”
欧阳赋被墨竹给扯得十分狼狈,大红的喜袍在地上蹭来蹭去,没几下就滚的到处都是灰尘。
墨竹没有多废话,直接凌空开启一道传送门,拉着欧阳赋就往里走。
离月和穆南黎见状也准备跟上去,被正好转身的墨竹拦下了。
“诶,你们两个干什么。”
离月皱了皱眉,感觉墨竹问的这话着实不可思议,“走啊,欧阳赋抓到了,上阳锁也找到了,不走还干什么。”
墨竹抬手像是赶苍蝇一样,把离月赶得后退了两步,“你们走什么,这得有人善后,想办法让婚礼继续,要是被人看出情况来,我们都跑不了。”
“让婚礼继续,”离月回头看了看晕倒在门口的新娘,和被墨竹揪着一脸不想活了的新郎,“这新娘晕了,新郎跑了,婚礼怎么继续!”
墨竹想了一下,目光不由得落在了离月和穆南黎身上,“他们两个不行,你们两个不还是清醒的么,”他说着,手脚利落的把欧阳赋身上的那件喜袍扒下来丢到了穆南黎怀里,警告道,“我告诉你们,最好让这场婚礼有惊无险的过去,刚刚在门口的时候有人看到我见那位宫主了,一旦出事他们第一个肯定会想到我。
你要是办不好这件事,就别想着我帮你整白氏!”
墨竹虎视眈眈的盯着离月,又看了看穆南黎,目光一软,似乎也被那张脸惊艳的没了脾气,“啧,多好,还能顺便成个亲,给未来积攒一下惊艳。”
离月:泥马,谁要这经验!
传送门消失,此刻屋子里只剩下了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昏迷不醒了。
“咚咚咚······”门口再次传来敲门声。
离月心头一紧,闷声尽量平静道,“什么事。”
门口的侍女似乎愣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宫主,典礼就要开始了,刚刚有人看您来欧阳公子的房间了,我过来向您禀报一下。”
“知道了,我们这就下去。”
“是。”
门口那侍女犹犹豫豫的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她歪头冥想,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离月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走原了,这才抬头,看了看穆南黎又看了看他手里的喜袍,深吸一口气,“你快穿吧,我不看你。”
穆南黎看着离月转过去的背影,拿着喜袍的大手微微发紧,一双黑眸中隐隐泛起了丝丝凝紫色的流光。
离月同样手脚迅速的将地上那女子的喜袍扒了下来,快速套在身上,那顶庞大繁复的头冠重的简直要把人的脑袋压进腔子里。
她没有化妆,想着反正一会儿也要盖盖头,别人也看不到她的脸,能顶着这个秤砣一样的东西已经够意思了,化不化妆的没必要。
离月光自己图省事了,突然想起来,她不露脸,穆南黎得露脸啊。
万一被人家看出来他不是欧阳赋,不行得想个办法。
离月心里念叨着,一手扶着头冠,开始满屋子找能遮脸的东西。
穆南黎看她一会儿这一会儿那,晃的他直皱眉。
“你找什么?”
穆南黎刚说完,离月正好从一个首饰盒里找到了一个半面的白玉面具。
她转身,一手扶着头冠,一手拿着面具冲他晃了晃,“这个,你一会儿带上,别让人看出来咱俩是来顶包的。”
穆南黎看着离月,不由得一愣。
她向来都是一身素白,永远带着清冷高洁之姿,没想到原来红色更衬她。
这种张扬洒脱的颜色,将她的容貌衬托的更加明艳倾城,不会显得俗闷,又不至于狂妄。
她似乎很适合那种大气而简单的颜色。
穆南黎看的失神,离月见他不回应只是一个劲儿的盯着她看,还以为自己怎么了,“你看什么呢,赶紧带上吧,典礼马上就开始,一会儿没时间了。”
离月也不管他看什么,或者自己什么样,反正盖上了盖头,她是美是丑最后的锅都是闼婆圣殿的那位宫主去背。
穆南黎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也懊恼自己刚刚对离月流露出那种不知名的情绪。
他该是个天生就对自己的身体有绝对控制力的人,但自从离月出现,他已经失控了很多次。
这是不应该,也不能有的。
穆南黎压下眼底奔涌的暗紫色流光,拿过面具戴在脸上,等离月盖上了盖头之后,门口来叫他们的人刚好到了。
似乎还是刚才的那个侍女。
“两位收拾好了么,楼下的典礼已经准备好了。”
离月清了清嗓,语调尽量高冷带着威势感,“知道了,我们这就出去。”
房门推开,离月先出去的,穆南黎跟在她身后。
那侍女看到穆南黎是,表情明显愣了一下,疑惑道,“欧阳公子怎么还带着面具?”
“额,是我让他带的,”离月顿了一下,原本打算想个合理一点的理由,突然她想起来自己现在是谁,湿婆境内唯一一个组织的头领啊,唯我独尊不应该是她的本性么,“我不希望让被人看到他的脸。”
那侍女明显没想到离月会说的这么直白,只能干愣愣的点了点头,“是。”
穆南黎从始至终都没说话,只有在离月说“不希望被人看到他的脸”时,黑眸闪了闪。
离月和穆南黎并排走着,两人后面都跟了很长一队随从,由楼上跟到楼下,场面看上去很壮观。
虽然四周的气氛十分阴郁,但依旧挡不住大厅内人们的喜悦。
奏乐声随着两人出现在大厅中而响起,离月站在那鲜红的地毯一头,透过鲜红色的盖头,看着大厅内的布置,耳边听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祝福声。
恍惚间竟然有些迷茫,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却又那么真实。
“宫主,前面有台阶,我掺着您走吧。”
那侍女刚要抬手去扶离月,就被穆南黎抢先拦下了。
他一把扶住离月的手臂,削薄的唇瓣微微开合,声如珠玉,“我来吧。”
那侍女手僵在半空,最后只能干笑两声,讪讪的收了回去,看着那两人走上红毯的背影,心中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