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说,老爷现在的状况和当初太老爷的一样么,”崔宏说着,又觉得有些不太确定,“可当初太老爷我根本看不出他的脉象有什么不同啊。”
离月抓着纸钱放在火盆里,一边烧一边道,“药量的问题,他们需要让我父亲在十二月份召唤大会结束的第一时间发病。
三个月,比当初我祖父的毒整整短了一半的时间,药量大,弄出病症也无可厚非。”
崔宏皱了皱眉,不明所以,“为什么要在召唤大会?”
离月笑了一声,眼中带着冰冷嘲讽,“还能有为什么,有人按捺不住了,上官府的墙里墙外联合,准备下一盘大棋!”
崔宏心中有些不太相信,却又不敢反驳离月的说法。
这半个月以来,他虽然没有跟离月太多接触过,但从那几个被离月整治的女人那可以看出。
若是反驳离月的话,就不要怕打脸来的太快。
当然,这个说法也确实是最有可能的。
上官正自从十月份病了开始,轮番换了不知道多少个郎中,恨不得连宫里的御医都要请来了,结果都没什么花样。
任何病都是有因有果的。
而上官正这个病,找不出来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说,还来的如此奇怪。
而上官府这两个月也是太过风平浪静,早知道两个月前,这里可天天是鸡飞狗跳的。
他在上官府待了这么多年,还能不明白白氏和柳氏是什么人么。
当初在离月那吃了多大点亏都恨不得咬牙切齿的讨回来,如今这两方都受到了如此大的重创能没有一点动作,这说出来谁都不信。
当然,这些也不是他该去想的。
他在上官府当值多年,曾经只是为了报答太老爷救命的恩情,对于上官家的其他人无感。
这么多年,他也算见识到了上官家的冷血和无情。
尤其是在知道上官正也被人下毒了的时候,他的心中竟然有些解气的痛快感。
其实,早在上官太老爷去世的时候他就应该离开,如今还留在这里,只因为离月当初说的那句话。
她会查出下毒的人,帮上官太老爷报仇。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崔宏道。
“不用着急,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就好,”离月冷声说着,顿了一下,继续道,“从明天开始,到接下来的半个月,我父亲的病会大好,你到时候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了。”
崔宏诧异的看了离月一眼,最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离月烧完了纸,抬手拈了三炷香,双手握住放在额前,连拜了三下,这才起身,将香插入香炉中。
崔宏没有走,他依旧跪在那里,看着离月的背影,欲言又止,“六小姐,您觉得下毒的是谁?”
离月笑了一声,上完了香后转身朝门口走,路过崔宏身边时,云淡风轻道,“还能有谁,当然是受到冲击最大的那个。”
上官府人心惶惶了一夜。
另一边,扶柳居内,灯光摇曳。
正厅的桌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菜,柳氏举止端庄的吃着,虽然还有那么一丝做作 的味道,但已经比前两天强很多了。
今晚的生日宴,一张桌子上估计除了上官正也没别人有心气吃。
如今还被他那一口血给毁了,简直不能让人再堵心。
上官凝坐在柳氏旁边,看着她淡定吃饭的样子,试探道,“母亲,今天这事,真的只是个意外么?”
柳氏挑了挑眉,笑道,“是不是意外如今也跟我们没关系了,我们只要老实待着,那就行了。”
“可······”上官凝犹豫了一下,“可我们总是这么待着也不是办法啊,您也看到了,父亲今天都吐血了,这万一哪天父亲真的有什么······,我说假如,那到时候不管是离月掌家还是白氏掌家,我们的日子都不好过啊!”
不得不说,这上官正活的也真是没滋没味的。
养了这么一大家子,结果到头来,连女人带女儿一个对他真心的都没有。
这不看他刚一重病,就开始想以后得路了。
“不不不······”白氏摇了摇手指,否定上官凝的担忧,“如今上官家的局势已经变了,当初我和夏氏联手没办法打败白氏,可如今离月也在,我们只要在离月和白氏斗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稍微推那么一把,那以后上官家,谁说了算还不一定呢!”
“夏姨娘,”上官凝惊诧,“您还想和夏姨娘练手?!
可夏姨娘现在正得宠,她还会跟我们合作去趟这趟浑水么?!”
柳氏冷哼一声,一双妖媚的凤眼微微眯起,“她躲在乡下也就罢了,只要回到上官府,斗与不斗,可就由不得她了!”
果然,扶柳居的平静到头来也只是假象。
柳氏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停止和白氏的明争暗斗,怎么会突然收手。
事实证明暴风雨来临之前,一切都是平静的。
原本柳氏打算明天就去找夏氏说一说这个合作的事,结果没想到上官正的病好了。
一夜之间,咳了一口血之后。
再醒过来,也不咳嗽了,身体也轻松了,甚至说都没有一点病后痊愈的虚弱感。
崔宏在给上官正号脉的时候,脸上虽然平静,心中却奔涌着惊涛骇浪。
全都被离月猜对了,上官正的病今天真的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好了。
事实证明,他昨晚的选择是对的,千万不要轻易反驳离月的话,否则就不要怕打脸来的太快。
果然,在算计人心这方面,离月确实厉害。
另一边,将军府。
南宫无痕被震伤了心脉,足足昏迷了三天才
醒。
心脉这种要害,不容易伤到,可一旦受伤必
定不是小伤。
这两个月,南宫无痕都在卧床休养,每次使
用武魂的时候,心脏都像要被撕碎了一样的
疼,每到此时,他心里就恨毒了离月。
叫他在灵琰王朝的皇宫内丢脸不说还把他重伤至此。
那皇帝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以前将军府稍微有一点小事,他都要派人前后脚的照应着,如今他受重伤,这两个月以来那皇帝竟然连慰问一声都没有。
简直是要反了天了,偏偏,他这火气还不能撒。
将军府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外人不知道但他们自己清楚。
说句不好听的,也就是仗着北荒十门中的南宫家有点血脉联系,他们将军府在这狐假虎威而已,若真的敢明目张胆的和灵琰王朝对着干,那也不至于现在如此窝囊。
离月也动不了,也没资本去皇宫找事,有点火只能自己憋着。
“噼里啪啦”的一阵巨响,这已经不知道是两个月内,南宫无痕房间里换地第几套东西了。
可以说,自从他能下地开始,屋子里的东西就没安生过,今天摔个药碗,明天摔个茶杯,怒火攻心的时候除了屋子里的顶梁柱,他啥都砸,只不过砸不砸的烂,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进去送药的侍女哭着从屋子里跑出来,一淡淡粉色的衣服上都是那些褐色的药汤,发丝凌乱,一双眼中都是恐惧和委屈。
那侍女流着泪,刚走出来,就见面前递过来了一方手帕。
她颤巍巍的抬头,入目是一张貌似潘安,清儒宋玉的脸,微微一笑,愣是将那侍女给看呆了。
“欧······欧阳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