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月！”
墨竹冷呵一声，似乎是在警告。
墨竹这人虽然脾气古怪跳脱，但很少会有真的生气的时候，而刚刚那一嗓子他明显已经暴露了真正的情绪。
那里面有愤怒，更多的却是紧张。
朔月抬起头朝着墨竹安抚般的笑了笑，“她身上的血脉已经出现了，早点让她明白自己的身世也是为了她好，这样的两套逆天血脉，将来引起北荒大陆动乱是必然的，也好早做准备。”
墨竹那张嘴，损人还而已，真的到讲道理的时候可以说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如今又碰上朔月这般入情入理专门控心的人，他更是连嘴都不知道怎么开了。
只能无奈冷哼一声，泄气般甩了甩袍袖，转身有坐回了椅子上，“说说说，你愿意说就说，我也不管你了！”
离月听不懂他们两个在这里云山雾罩的争论什么，倒是朔月刚刚说的那第十一门，着实让人奇怪。
如今北荒大陆能够明面上以一、二、三、四排序的只有北荒十门，虽然这十门都各有各的名号，但真的说出来也是把在十门内的排序放在名号之前。
但这北荒大陆能论上顺序的只有十门，大陆上的其他势力再怎么撺掇也就是想在这十门内取而代之，还从没有听说过有第十一门的存在。
离月想不明白。
“第十一门，什么意思。”
朔月抿了抿唇，一双温润的眼眸中隐隐有流光闪动，他低着头，似乎有些挣扎。
椅子那边刚刚扬言不管朔月的墨竹这会儿也是一边脸疼着一边紧紧盯着他。
“北荒大陆之初，并非只有十门，还有第十一门的存在，但是因为某些原因，被如今的十门合力围剿歼灭了，所以现在的北荒的路如你所见掌握攫夺力量与权势的是北荒十门。”
朔月说完这句话，胸口起伏的速度微微加快，不知是身体还是心情的原因，他在几不可闻的喘息着。
坐在那边的墨竹到底看不下去了，走过来一边拍着朔月的背顺气，一边看着离月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我吧，朔月今天累了。”
离月目光闪烁，看了朔月两眼，最终点了点头。
墨竹扶着朔月回到榻上躺着，放下床帐，确定没问题了才从哪一层一层的帘幕中走了出来，再看离月时那目光明显泛着阴沉与冰冷。
“还有什么想问的。”
“朔月他身体没问题吧。”离月无视墨竹眼底涌动的愤怒，自顾问道。
“他的身体犯不着你来关心，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就快问，没有的话就赶紧走！”
“好，”离月点了点头，看墨竹的情绪怕是也忍不了多久了，“刚刚朔月说的因为某些原因第十一门被十门联合剿灭，那原因是因为鬼族？”
“是。”墨竹言简意赅，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
离月：“为什么。”
墨竹：“不知道。”
离月缓缓吸了一口气，抬头双眼直视墨竹，语调平缓，语气却明显已经沉了下来，“我知道朔月身体不舒服，我也可以体谅，但前提是我必须得到我想要得到的。
墨竹，如果你还想继续这么敷衍我，那我只能进去找朔月了。”
“离月，你敢！”墨竹厉呵一声。
“你可以试试。”离月面对着周身杀意奔涌的墨竹毫无惧意，甚至于她的气势也没比他低下分毫。
“墨竹······告诉她吧，如今她的血脉已经觉醒，这些东西也没必要瞒着了。”
就在离月和墨竹僵持不下的同时，帘幕内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
朔月说完，还咳嗽了两声，可以想象他趴在床榻上奋力支起上本身说话，那种孱弱苍白的模样。
墨竹低咒一声，狠狠的瞪了一眼离月。
“你应该知道最初人族和鬼族的交战吧，人族以十方神器镇压了鬼族，但是有一小部分鬼族带着鬼族核心逃了出来，混迹于尘世之中，等待下一任鬼王的出现。
这一等就是几百年，为了生存，鬼族慢慢融入了人族的生活，隐藏身份与人族通婚，一代又一代鬼族的血统不断稀释，却依旧没有鬼王的踪影。
鬼族的血统也越来越不纯正，虽然如此，但因为有鬼族血统的加持，那些混血孩子的修炼天赋又比正常的人族高出很多。
于是几百年下来，因为他们的灵力体系与北荒十门中的任何体系都不同，所以自成了一门，被称为第十一门。
原本这十一门在北荒大陆相安无事，可就在十几年前，不知为什么，北荒十门突然再次联合对第十一门出手，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第十一门无安全没有准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所以即便第十一门单独势力在这些门派中是最强的，却也双拳难第四手，最终还是没有逃脱掉被歼灭的命运。”
离月听完了这段被北荒大陆故意隐瞒的灭门惨案，心中莫名有些发堵。
她清了清嗓，“所以，朔月的意思是说我的身世与第十一门有关。”
墨竹点了点头，“你既然已经觉醒了鬼凰血脉，那身上就必然有鬼族血统，现在能和鬼族扯上关系的只有第十一门。”
“我知道了。”离月点了点头，又往帘幕里看了两眼最终什么也没说。
墨竹站在原地，看着离月头也不回的背影，轻声道，“离月，我希望你不会后悔知道这个秘密。”
离月脚步微顿，侧头余光看了墨竹一眼黯然道，“后不后悔是以后的事，我这个人向来只看眼前。”
屋子里静悄悄的，离月离开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墨竹站在那一层层的帘幕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走了进去。
他一层一层拨开帘幕，就如同在拨开一道道好不容易才愈合上的伤疤，去接近那人千疮百孔满目疮痍的心。
“朔月，你还好么。”
墨竹站在最后一层帘幕外，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