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公子有事,还请行个方便。”
离月微笑着,拿出令牌递给眼前的人,不卑不亢,丝毫没有一点跟踪被抓包的尴尬,反而无比的沉着淡定。
那人看到离月手里的令牌,脸色顿时沉了几分,接着又看到她那一身白衣,目光几许犹疑,几许惊诧,最终点了点头。
“姑娘请吧。”
琳琅楼的东楼主要是观赏楼,楼下经常有各种表演,琴棋书画,歌舞技艺应有尽有。
四楼上下到处都是一片人声鼎沸,然一旦上了五楼,这一层就好像和下面那四层隔开了一样。
刚刚下面明明还有震耳欲聋的吵闹欢呼声,此刻这里却安静的可以听到心跳。
离月往前走了两步,就听前面的通道里传来一阵说话声。
“尉迟堂主,您快让朔月公子帮帮我们少将军吧,昨晚折腾一夜了,老将军为了护住少将军这一口气,用了一半的功力,现在还在床榻上躺着,若朔月公子再不帮少将军的话,那少将军这次怕是凶多吉少啊!”
房间门口,刚刚那几个火急火燎的黑衣人此刻都把头上的兜帽摘了下来,从领口处漏出来的衣服看,应该是将军府没错了。
听他们话里说什么老将军少将军的,离月又稍稍往前走了两步,抬头一看,发现刚刚那个被强行拖着走的正是南宫无痕。
此刻他的半边脸上都是一道道红痕,而真正诡异的却是由他脖颈向上还在不断蔓延的黑气。
那些黑气似乎占据了整个血管,从他青白的皮肤里透出隐隐的黑色,看上去十分恐怖瘆人。
昨晚回去之后,离月睡不着,就把当晚连续遭人刺杀的这两次都分析了一下。
在墓地里的那个,青焰碧血狐当时就已经看出来了,那人就是南宫无痕。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第一次在被青焰碧血狐从背后攻击时,下意识的用出了甲盾。
修炼武魂和修炼灵力的人有一个明显的区别。
灵力是主修内为,每个人一生只可以契约一把兵器,使用时可以将自身灵力与兵器相融合,绝对不可能聚灵成器。
但修炼武魂的人就不同了,他们这一生可以不契约任何法器,但根据对武魂的控制可以在关键时刻将武魂幻化成任何一种武器。
于是,也有人称武魂为外修。
当时南宫无痕在被攻击的时候下意识的使用了甲盾,本来就已经暴露。
然当初的上官离月本身就是个废物,对于灵力都没有多了解更何况是武魂。
所以离月最开始并没有看出来,还是到后面,南宫无痕被穆南黎逼的没办法,暴露了自己真正的实力她这才看出来。
如今看他那一脸的疤,这下更肯定了。
只不过,他脖子上的那些黑气是怎么回事?
离月想不明白,突然看到南宫无痕身边有一个人一直在帮他压着腹部的某个位置。
那人的指缝中不时会有黑血冒出。
离月眯了眯眼,右手拇指一下一下的拨弄着食指上的戒指。
南宫无痕腹部的那个位置,是她昨天用这个戒指变成的匕首刺的。
哪个位置按道理讲,撑死了让他在床上躺个五天十天的,绝对不会让他伤成这样,而且还有他脖子上那些诡异的黑气脉络。
难道是因为这个戒指么?!
这边,离月正想着,突然看到距离她不远处也站在走廊里的柳氏母女。
她们在看到南宫无痕之后二话没说立刻掉头就走,似乎很害怕被发现。
离月没想到这两个人如此果断。
此刻她就站在五楼的楼梯口,没有任何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往前走就直接撞上柳氏母女,往后退估计她们两个都下来了她还没从楼梯上走下去。
这情况,简直是教科书版的进退两难。
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紧要时刻,离月抬头,目光盯在距离她最近的一个房门上。
她咬了咬牙,没办法了,现在绝对不能打草惊蛇。
离月两步迈上楼梯,直接推开左手边的那间房门,直接闪身钻了进去。
柳氏母女过来的时候她刚好关上门,整个人靠在房门上,与她们正面相撞不过差一个眨眼的时间。
这种惊险的感觉,她已经很多年没感受过了。
“母亲,南宫无痕怎么成那个样子了……”
上官凝一边走着,还不时忍不住回头看,好几次都被柳氏给强行拉了回来。
“不该看的别看,要是让南宫无痕看到我们在这,那我们的安稳日子就算完了。”
柳氏冷声警告着,拉着上官凝急匆匆的赶紧离开了。
离月后背贴着房门,刚好听到两人这段对话。
她心里阴沉沉的,果然,这柳氏母子不简单!
外面的说话声还在继续,柳氏母女的脚步声已经走远了,离月刚想出去,突然听到屋子里传来阵阵咳嗽声。
那声音很深很沉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她目光颤颤,不受控制的抬头朝着屋子里看去。
这个房间很大,整个五楼的左侧应该是被打通了,偌大的空间里,帘幕环绕,精雕细琢的内景布置看上去考究又不会落得俗套。
在琳琅楼还是五楼,能住这样房间的估计只有哪位一身孱弱的朔月公子了吧。
离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哪块令牌,抿了抿嘴,迈步朝着屋里走了过去。
既然有机会能把事情一次性问清楚,何必要绕那么大弯子。
把事情说开了,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勾心斗角的算计谋划到头来得到的还是一样的答案,想想都累。
离月确实是个心机深重的人,但不代表她不喜欢简单直接,相反她很喜欢。
门外,南宫家那几个心腹还苦苦恳求着。
一直跟在朔月身边的侍从看到他们如此也是没有办法,毕竟,南宫无痕现在这个样子,看上去真的很严重。
一想到南宫家对他们的重要性,也不能看着南宫无痕死在这里。
“你们等一下吧,我问问。”
“是是是,多谢尉迟堂主!”那几个人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连连点头。
尉迟谌转身推开门,站在那无数层巨大厚重的帘幕之外,低头恭敬道,“公子,南宫家有事来求。”
朔月昨晚睡得不好,自从他见了离月以后就不知道怎么了,总感觉心里有一个地方不舒服。
他身体本来就不行,昨晚再没睡好,今天一睁眼,头昏脑涨,四肢无力,差点当场去世。
尉迟谌看他那副形销骨立的样子,给吓的不行,赶紧让他回来休息了。
对手下三令五申,天塌下来都不要打扰他。
结果,到最后还是自己先跑过来了。
朔月老早就听到门口的动静了,他睡得浅,几乎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醒,却在刚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睡着了。
他眼睫动了动,恍惚间感觉眼前站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