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所有人严阵以待。
同时两道灵活的身影迅速穿梭于层层帘幕之间。
青焰碧血狐直接落到离月身边,周身立刻闪烁起青色灵光。
同时,穆南黎也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一张静绝如水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看向朔月时却渗透出明晃晃的杀意。
朔月见状,往后退了两部,抬起双手表示自己不会做出任何过激的事。
他全程都是一副从容冷静的样子,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后悔和尴尬。
坦荡到好像自己不过是多吃了一口馒头一样。
毕竟,离月现在这样都是他害的,他甚至不想在乎离月精神领域的状况要直接切断她与戒指的联系。
因为一旦离月的精神领悟被戒指彻底控制,那么那枚戒指就会借助离月的身体达到一个存在自我意识的状态。
到时候想要控制它就更不可能了。
朔月明白这一点,所以即便强行打断联系对离月的精神领域会造成不可预估的伤害,他也丝毫没有犹豫。
这么多年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让自己活下去的方法,不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就此放弃。
离月还在精神领域里面对着那枚戒指浩瀚的力量苦苦支撑着,感觉她的精神力已经快要枯竭了。
眼看着自己的全部精神力就要被戒指吞没。
突然间,一阵青光冒出,背后一个力气尖锐而强悍的嘶吼声传来。
离月回头一看,发现背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头巨大的狐狸,一身青色皮毛,九尾挥舞。
它的耳朵、四肢和九条尾巴上都顶着青色火焰,身高将近百米,威武壮硕,霸气天成。
这才是青焰碧血狐的本体,上古轮回神兽真正的样子!
“啊……”
一声痛苦的叫喊传来,众人的神经立刻紧绷。
帘幕外,那几个暗卫一听是南宫无痕的声音纷纷精神不以。
阴气不断从他的伤口涌出回到戒指里。
阴气灌体,从一个入口遍及全身很痛苦,而南宫无痕来的时间晚,几乎已经到强弩之末的阶段这才开始救治。
等于这种痛苦他要承受两遍,一次是阴气涌入全身,一次是全身的阴气再汇聚到一点。
离月勉力控制着戒指,精神领域里,眼看着那片湖水不断被注入更多的力量,汇成江河。
她不敢想象,如果真的帮朔月将他身体里的阴气都吸出来,那这个戒指里贮藏的力量会有多大。
阴气被吸的差不多了,南宫无痕不再挣扎,他缓缓睁开眼,四周一片黑暗,只有隐约亮起的灯光。
感觉身体里的阴寒之气正在往外流,他低头一看,顿时瞳孔骤缩。
一道道黑气从他腹部的伤口中飞出,而附在他伤口上的那只手,食指带着一枚戒指,这戒指他很熟悉,昨天才见过。
他忍住心中的猜忌,抬头借着微光想要看看帘幕里的人,但这里太黑了,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匕首短小,注入到他体内的阴气也没有多少,虽然把他折磨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到头来也就半盏茶的时间就解决了。
南宫无痕脖颈上的黑色经脉纹路消失,整个人也清明了起来。
他低着头,皱眉,越看这只手越觉得不对劲。
朔月虽然羸弱,但到底也是个男人,可这只手明明是女人才有的手。
另一边,帘幕内。
感觉到不再有阴气涌入戒指后,离月主动切断了与戒指的联系,整个人一阵头晕目眩,精神状态急速下降,脚下一阵踉跄,好在被穆南黎从后面接住了,这才没有摔倒。
她正眩晕着,刚要收回手,只听“啪”的一声,手直接被外面的人抓住了。
离月一怔,刚刚松懈的精神再次绷了起来。
刚要准备用蛮力往回抽手,穆南黎按住她的肩膀,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动。
南宫无痕捏着手中纤细的手腕,见帘幕内的人不说话,冷声试探道,“今天多谢朔月公子的救命之恩,公子何不出来,这种恩德还是应该当面道谢。”
“少将军言重了,琳琅楼如今在越城生意能如此兴隆全都仰仗将军府,我今天这样做也是应该的,”朔月及时开口,又咳嗽了两声道,“不过还是多谢少将军的好意,我身上病气太重,少将军又大病初愈,还是不要紧开心为好。”
离月耳边“嗡嗡”的,精神已经疲惫到一个地步,现在完全是在靠着最后一点意识勉力支撑着。
她不想再听这两个人扯皮了,直接趁着南宫无痕不注意立刻抽出手,接着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边朔月见离月晕倒了,立刻掀开帘幕走了出去,穆南黎趁着这个时间带走了离月。
南宫无痕站在帘幕外,看到朔月出来了,余光还不时往他身后的帘幕里瞟,却总是被朔月不着痕迹的挡住了。
他微微抬眼,怀疑的看向朔月,“公子不是说不出来么,现在怎么又出来了。”
朔月微微一笑,一派优雅矜持,“按照规矩,少将军要走,我还是应该出面送一送的。
刚刚确实是我想的不周到,少将军大病初愈,回去要多休息。”
南宫无痕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又恢复了那种趾高气昂的样子,敷衍道,“是,多谢朔月公子的关心,那我就先走了。”
朔月微笑着点了点头,眼看着南宫无痕已经带人走了,突然他又折了回来直奔最后那层帘幕之内。
尉迟谌见状,赶紧扑到朔月身边。
南宫无痕冲到帘幕内转了一圈发现什么都没有,眉峰紧锁,心中阵阵发堵。
“少将军想找什么?”朔月慢悠悠的走进帘幕,看着南宫无痕不紧不慢的说道。
南宫无痕扭头冷冷的看着他,最终冷哼一声,转身一把掀开帘幕朝外走去。
尉迟谌看他们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嗤之以鼻,“公子,要我说我们根本就不应该救他,一个小小的将军府,不过是十门内的一个分支,就这般鼻孔朝天。
说出来简直不可思议,连北荒十门我们都不放在眼里,却受这种小喽啰的气!”
朔月捏着一根蜡烛慢悠悠的将屋子里熄灭的灯一根根点着,轻声道,“只有在乎才会受气,一个对你来说完全没有意义的人,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会在意,更不要说什么受气了。
将军府不过是我们手上的一枚棋子,他们再怎么趾高气昂到头来也是被利用得份,你跟一个工具动那么大的气干什么。”
尉迟谌一听,安静了下来。
到底是做大事的人,朔月确实可以把情绪和心性控制到一个极点。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离月这次受的伤好像不轻。”尉迟谌担忧。
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看到了曙光,也不能就这么放弃。
可离月一旦清醒,回想起今天发生的种种,还会选择继续帮助朔月么。
他很担心。
“我们现在要注意的不是离月而是穆南黎,就在刚刚,他对我已经暴露出了很纯粹的杀意,如果今天这样的事再出现第二次的话,他一定会杀了我。”
朔月很冷静的分析着,在说道穆南黎的时候,一向波澜不惊,儒雅淡定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忌惮。
穆南黎这人,神秘、强悍、手段狠辣、城府极深,最重要的是他在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离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