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纷飞,烟尘散尽,耀眼的银白色几乎将整个夜空照的明亮。
离月坐在地上,伸手抹去了嘴角蔓延出的鲜血,抬起头看着眼前这条将近百米的五头巨蟒,粗壮的身子估计要四个成年男人和抱才能抱过来。
小九巨大的身子慢慢的朝着她这边挪动了一些,只是一些也有十几米。
离月伸手,推拒着它巨大的身体,有气无力的说道,“你就是进个阶差点把我的命搭上,我就算是个假妈,你也不至于表现的这么这么直白吧。”
小九似乎有些委屈,晃悠着身体,高空之上不断传来“嘶嘶”的鸣叫声。
接着就听到一阵阵蹭地的声音,她感觉到手边的身体离开了。
而后腿上一沉,小九其中一个脑袋的边缘压在她的腿上,看着她口角和衣服上的鲜血,碧绿色的眼眸中都是担忧。
但是它又不会说话,最后只能用“嘶嘶”代替。
离月伸手轻轻抚摸着他巨大的脑袋,苍白的脸上也露出淡淡的微笑,红眸又重新恢复成黑色。
“没事,别担心了。”
小九就那么看着她,而后抬起头,巨大的脑袋轻轻蹭着她的脸,另一只脑袋张嘴将她整个人都叼起来放在了最中间的那个头上。
冰冷的夜风刺痛了离月的皮肤,身边一道蓝色的光芒闪过,落在了她的肩头。
离月侧头看了梦儿一眼,心里计算着,竟然一天才回来,看来那个地方很远啊。
为了不被人发现,她把小九重现放回了神兽空间里。
与离开时一样,离月回来的时候依旧没有惊扰到任何人。
回到房间里,看到床上的女子依旧在熟睡,她的心里也稍稍松了一口气,毕竟她是个平凡的人,对于任何异于平常的事都会产生恐惧,但好在她没醒,倒也省了她不少的事。
房间里,眨眼间被一阵莹蓝色的光芒遍布,梦儿挥着翅膀渐渐呈现出它今天看到的所有。
画面中的马车一直走了很久,出了芽庄之后一直奔西,那个方向她也不熟悉,如今墨邪也没有在身边,有什么事只能靠着她自己的决断。
一直到将近黄昏,那辆马车才在沿途中的一个破庙里停下,接着马车上陆续下来了六七个女人,她们每个人都挺直着大肚子,怎么看都有九个月的样子似乎马上就要生了。
她们每个人的怀里都抱着一个包裹,看那样子应该是孩子。
这些女人应该就是百鬼夜行日中的祭品,血衣紫河,而她们手中抱着的孩子就是那所谓的稚贞吧。
看着那些女人一个个面无表情,如同机器人般的样子,想必应该是被什么人给控制了。
同时,就在那些女人下车之后,一个全身被黑色长袍包裹着的人也走了下来,不远不近的跟着那些女人一起走进了那间破庙里。
离月看完这些时,天已经快要亮了。
她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依旧熟睡的女人,想必是真的累了。
抬手将设下的那道结界解开,在天亮之前她又闭目调养了一会儿。
窗外的黑夜渐渐被黎明的曙光取代,离月调养完了之后看到女人竟然还没有醒。
她下楼找楼下的伙计,帮她点了一些饭菜之后她自己也吃了一些,临走时把要对那个女子说的话让店小二转告了她。
清晨,依旧是那个茅屋外。
离月静静的站在不远处的长亭中,负手而立,一身白衣径自潇洒的飘扬着,清冷的黑眸中闪烁着让人看不懂的光芒。
脚步声由远及近,那个客栈的老板站在她身后,感觉这她周身那种慑人的气魄和拒人千里的冰冷,心里颤颤的不敢说话。
“我昨晚来过这里,对于这个事实我也无能为力,如今以蛊养蛊这种阴损的巫蛊之术,我也只能帮你尽力找到解药,但是还是劝你,尽早做好心理准备。”
离月的平静已经将这番话对于男人的残忍升级到了至高点,他听到这些话之后像是丢了魂魄一样,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眼神涣散,目光呆滞。
几秒钟之后,他突然抬手,一把抓着她的衣袍,声嘶力竭的恳求道:“求求你,救救我的妻子,求求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一定要死,我愿意代替她去死,求求你·······”
“这个给你,”男人听到他的话,抬起头眼神怔愣的看着她手中的那颗闪烁着淡蓝色灵光的珠子,那颗珠子里似乎是有水波流转,美丽至极,“找时机让她含在嘴里,如果在冬至日之前我没有过来给你送解药,就让她把这颗珠子吃进去,但到时她能不能活就要看造化了。”
高空之上,离月没站多久就摊到在了梦儿的背上。
她刚刚给那位老板的,正是她昨晚拼尽全力凝结出来的炼狱寒水,或许终究是心底那仅存的一点善念在作祟吧,她终究还是不想看到那么多无辜的人去死。
炼狱寒水可以暂时控制住她腹中的蛊虫繁殖,但如果冬至日之前找不到解药,那也就只能兵行险招,用炼狱寒水去将她腹中的蛊母杀死,但这样的后果是什么谁都不知道。
梦儿也感觉到了离月的虚弱,为了让她那么难受,放慢了飞行的速度,但是这迎面而来的风刃落到身上依旧是刺骨的疼痛。
“梦儿,加快速度,日落之前要赶到那里,迟则生变。”
“嗷~~”
将近日落时分,梦儿带着她终于到了那间破庙。
为了不引起注意,离月特意将梦儿收到神兽空间里,在旁边的村子等着,一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才出去。
从村里人的口中听说,这座破庙已经荒废了多年,具体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夜晚,云澜一身黑衣,灵动如猫,借助灵力在空中几个滑行便悄然无声的落在了那座破庙的门口。
小心的隐藏在一个漆黑的角落里,没过多久,昨天从镜像中出现的那个黑衣人就出现在了破庙里。
她小心的观察着,那个黑衣人全身都被宽大的黑袍包裹着,就连头上都开着一个巨大的帽子,从远处看像是一个巫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