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君闭着眼,但是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徐修言揽住了自己,将她往一处地方带。
身后传来秦宸不放心的提问:“等等,你们要把顾文君带去哪里?”
“就是后面的院子。这里可是京城学坊,有这么多人都盯着呢,我能对自己的弟弟做什么。”顾瑾是这么回答的。
秦宸还想要再问,却被其他人拉住。“来,再喝!比试输给了你们文山书院,这喝酒非要赢定你们不可了!”
“可是顾瑾他……”
有人劝:“没事!你不放心顾瑾,总得放心徐修言吧。他可还是我们书院的人,有他看着不会出事的。”
喧闹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
那些作乐的书生们被甩到身后,顾文君被带着离开了文会。
顾瑾不时地提醒:“慢点,小心,这边走。”
他到了这时候还在演戏作态,真是虚伪得让人作呕。顾文君心里浮起了无数种念头,她当然知道顾瑾不会心怀好意,但她还看不透顾瑾真正的打算。
得知道顾瑾的算盘,才能狠狠回击。
所以,她才顺着徐修言说的话,装着不胜酒力的模样倒下去,就是要看这些人到底想玩什么阴谋诡计。
“修言,我来帮你吧。”
另外一只手伸过来,想要拉起顾文君另外半边身子。是顾瑾凑了过来,贴着顾文君的背脊就想把她从徐修言怀里抱过来。
那股子文人雅士装腔作势用的香气扑面而来,是顾瑾衣服上熏过的香粉味。
光是被顾瑾靠近,顾文君便不由得浑身僵硬起来,下意识地想要避开。
还好徐修言阻拦了,喝退:“不用了!”
他应该是挥开了顾瑾,就是这样,顾瑾竟然也没有对徐修言发火,越发有问题!要知道,从前徐修言可是对顾瑾鞍前马后的,如今徐修言样样不听顾瑾的,顾瑾还能忍——
“好,那你小心些,就快到了。”
听着顾瑾那生硬憋火的语气,顾文君暗暗发笑,差一点就要露馅。
她倒要看看,这两人葫芦里卖的都是什么药!
很快就到了地方。
顾瑾开门,让徐修言把顾文君扶到床上,除此之外,还真的没有多余的动作。可当顾文君闭眸仰躺,顾瑾却没有和徐修言一起离开,还是留在房间里。
也不知道顾瑾到底排演了多少遍,才能把语气变得这么温声细语。
顾瑾叹道:“从我离开文山书院才过去多久,这京城就没了我的位置,只有顾文君这一个顾姓才子。难怪你也会选择顾文君……”
徐修言的态度很冷淡。
“这些事情就没必要说了,我留在文山书院很好,你也进了京城学坊,事已至此,我们各奔前程就是了。”
“修言,我娶了你妹妹,我们可是一家人啊!怎么各奔前程?你再想想我之前和你说的,我是真心为你着想的!”顾瑾说得激动起来,还试图用那场不堪的婚事来打动徐修言。
殊不知,那是徐修言的底线。
“够了!”
徐修言甩袖便要走,顾瑾却抢在他前面关上了门。“吱哑”的关门声让顾文君的睫毛颤了颤,她安然不动,静静地听着两人对话,看戏。
顾瑾急道:“修言,这可是天大的机会!如果你不是我的舅兄,我绝不会把这件事透露给你!
你也看到了,那些人到底有多巴结季诵远,他是户部尚书的嫡子,是季太后最喜爱的子侄,你要是靠上他,徐家的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徐修言却反问:“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自己抓住?”
“我告诉过你了,我已经娶了你妹妹,我没办法打进季诵远的圈子!”
顾瑾飞快地解释道:“季家公子偏就喜欢男人,我这种娶过妻的,他早就认定我喜欢女人,怎么会接纳!”
“!”
顾文君双眼紧闭,可是垂在身侧的纤手却已经倏地攥紧。如果不是为了装模作样地演醉酒,她早就惊愕地坐起来了。
季家的继承人——季诵远竟然喜欢男人!
怎么可能?
季家会允许这样的事情么!季太后和季大人知道吗?
一个又一个问题从顾文君脑海里不断跳出来,让她恨不得抓耳挠腮。可越是细想回忆,顾文君越是觉得,顾瑾在这件事上没有撒谎。
他也不敢撒这么大胆的谎话。
那季诵远,确实是一见到她就诡异得热情,甚至几次探手来搂抱、抚摸,对她亲切过了头。就是比试败了,认输也很干脆利落,没有再为难。
想着想着,顾文君就想到自己现在这身少年男装打扮,心里已经涌现出不详的预感。
该死!
季诵远该不会是看上了她吧?
……
无论季诵远有什么癖好,这又跟顾瑾有什么关系,他想要在这上面做文章?
顾文君正思索着,就听到顾瑾开口:“修言,这个机密除了我妹妹瑜儿,我只告诉了你。只要你也与男子交好,那季诵远必定愿意和你结交!
你若是不敢碰男子,现在就可以试试。顾文君出身差了些,但确实貌若谪仙无可挑剔……你就把他当成女子。”
如果手中有一把剑,顾文君恨不得当场拔出来杀了顾瑾。
这小人!
顾瑾竟然在算计这个。
徐修言沉默着,并没有说话。顾瑾以为他心动了,再接再厉道:“我知道你一直痴心瑜儿,可你仔细看看,难道不觉得,顾文君长得有几分像瑜儿么?”
顾文君越听,越是生恼。
她并不以容貌为傲,可是更厌恶与顾瑜相提并论。而且这顾瑾的心思实在阴暗下。流,竟然一个劲地撺掇自己的舅兄染指男色,居心叵测!
难怪顾瑾不用药。
他想的,是让徐修言来动手,把自己摘个干干净净!
无耻!
顾文君念头一转,已经想好了如何报复。
可她不知道徐修言到底是什么打算,他分明是与顾瑾彻底交恶了的,现下却得知了这样的事,徐修言会怎么做。
眼见徐修言一直不动,顾瑾不知为何突然急了,上前就要去脱顾文君的衣襟。
“这样的美人,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
那动作太过于突然,顾文君都来不及反应。万幸,外袍才刚被扯开一半,徐修言便一把将顾瑾推开:“等等!”
险些,她就装不下去了!
徐修言道:“既然是这样,那何不直接把顾文君献出去,岂不是更能讨季诵远的欢心!”
顾瑾压低声音笑了,那笑声简直让顾文君听的恶心。
“……原来如此。看来季诵远是早有了这个打算。”
“谁让这下。贱的野种非要出风头,顾文君的名声那么大,这京城里的达官贵族都知道,季诵远会不知道吗?他早就想要顾文君了!”
顾瑾又嫉又恨,他早已扭曲了,只能通过不断贬低顾文君获得痛快。
如果这样能将顾文君变成雌伏男人身。下的脔宠,彻底将顾文君摧毁,顾瑾求之不得。
顾文君听得胸膛起伏,满腹郁气。
她又听徐修言再次确认:“那——季诵远什么时候过来?”
“你得快点了。酒过三巡季诵远就会离场,你现在就替他开一开这美人的苞。”
可是过去好一会儿,徐修言却还是没有动作。顾瑾大急,为了这一天,他可是精心筹备了许久,既能毁掉顾文君,又能巴结季诵远,绝不能出错。
“你快呀!”
如果不是和顾文君隔着一层“兄弟”身份,怕在季诵远那些贵族公子们面前留下坏印象,顾瑾都恨不能自己来。
他再次逼近,既迫切又渴望地去探顾文君松开的衣领。
这野种长得确实漂亮,顾瑾从前就一直心痒,甚至想要学季诵远那断袖男风的癖好把玩一下。
此时屋里只有他们三个人,顾文君又昏迷不醒,顾瑾在恨意之外,难免动了心思。
“嗬!”
然而顾瑾才刚俯下。身,便被抬起的一脚凶狠地踹倒。
顾瑾本来就躲不及,徐修言还极其配合地将顾瑾按住,让顾瑾狠狠地挨了这脚。
“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