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太绝情吗?
简安望着写着医院和房间号的字条出神。
明明是他签下举报父亲的手书。
父亲的为人简安再明白不过,他怎么可能做伤害国家的事?
简安想把字条扔掉,可却不知怎么,身体完全不听使唤,下意识地拿出手机叫车,定位字条上的医院。
vip楼,静悄悄。
长廊上什么人都没有,余晖洒落在瓷白的地砖上,勾勒出一副方格油画。
简安来到薄言的病房门前。
这里的病房非常注重个人隐私,也不是ICU,所以并没有窗户。她站在原地迟疑了会,终是抬手叩响门——
没人开。
薄言睡着了吗?
简安狐疑的推开门。
病床上,英俊的男人紧锁眉,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蛮是汗珠,往常他有多高傲,如今他就有多落魄,他也太瘦了,也就比出院前的哥哥好一些而已。
他怎么把自己变成这样了?
简安来到床前,长指顺着他坚挺的鼻梁一路而下,最终停在他薄唇上。
她发愣,有些贪恋他唇上的温度。
忽得,男人下意识的扣住她纤细手腕,猛得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见是她,才把手松开,几分疲惫的闭眼:“你过来做什么?”
是啊。
她过来做什么?
已经离婚了。
她还过来做什么?
简安鼻子一酸:“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空某说你现在都不休息,这样身体怎么……”
“如果简小姐是来关心病人,现在可以走了。”薄言说着顿了顿,自嘲讥讽道,“如果是来看望前夫,我想也没有这个必要,门在那,怎么进来就怎么出去。”
也是。
她来做什么?
简安沉默转身,打开门的瞬间,手指突然一顿。
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牢牢锁住。
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我都要走了……”
“我们认识了多久?”他声音很哑。
“……算上我没有离开的时间,已经九年了。”
“我们相恋了多久?”
简安噎住,沉吟后答:“如果是按照我只是逃婚不是跟你分手算,到离婚为止,一共七年。”
她死皮赖脸的追了他两年,谈了不到三年,走了三年,满打满算甚至可以说是八年。
“人有几个七年?”
“谁知道呢,十来个吧。”她道。
“你的第一个七年信任了父母,第二个七年信任了简佑,第三个七年不信我?”他的唇贴在她耳廓上,声音冰冷刺骨。
简安狠狠一颤。
他继续:“简安,我们这段关系里,自私的从来都是你。”
“我?你怀疑我杀了薄偲,就恨不得我死,我离开后不仅你就跟柳漫漫订婚,我回来你用下三滥的手段逼我嫁给你,现在,我终于打算放下所有的爱恨不跟你牵扯,你说我自私?薄言,你脑子没问题吧?”她冷笑着回头。
可看到的。
却是他瞳中浓浓的落寞和自嘲。
瘦弱苍白落寞。
薄言怎么会是这样的。
她像是一下想起了什么似得,语气哽咽:“我都解释过的,是你不相信我!”
就如同现在的她,不会再相信他一样。
无法呼吸信任,那就互相猜疑吧。
就这样吧。
就到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