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房间,薄言脸色苍白到有些发黑的地步,手臂和腿上全都是伤。
这些天来他不愿配合治疗,所以弄得浑身都是挣扎伤,医生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病房门外,席墨与白安遥扶着简安,简佑右手依然空荡荡,属于他的假肢还没有订做好。
在门快打开的瞬间,简佑用左手摁住白安遥开门的动作。
白安遥疑惑侧头。
简佑:“他为什么不肯配合治疗?”
“他现在是胃癌早期,癌组织局限于胃黏膜和黏膜下层,理论上不一定非要手术,所以我打算用药物方式抑制,他的身体如果再挨刀……”白安遥没说下去。
“他还是不愿意用药?”
白安遥沉吟,叹气:“是,他依旧不选择使用任何化学药物与添加剂,但是癌症疫苗不太现实。”
众人沉默。
简安懵了:“他为什么不用药啊?”
席墨轻轻抓了一下她的手,冲她摇了摇头,简安立刻点头,不再追问。
白安遥打开门。
“滚出去。”薄言的声音冷到结冰。
“是我。”简安道。
薄言侧过身,原本冰冷的目光在见到她头上纱布后寒气消散,他静静地站着,没有言语,视线瞥向白安遥。
白安遥垂下头不敢与他对视:“简安在片场受伤,我去隔壁找席墨帮忙的时候没发现她醒了,在知道你身边后,想过来看看你。”
他颔首,视线更深几分:“为什么受伤?”
“一个意外而已。”简安抢在白安遥之前回答,“是我自己不小心。”
薄言抿唇,转身不再看她,既然这么怕他去调查有关她的事,她还过来看他做什么?他的身体自己清楚,用不着其他人多舌。
因为简佑的嘱托,所以简安没上前也没让身边两人离开,她出神望着男人的背影。
当生死真正横在两人面前时。
她只想要看看他就好。
过了四五分钟,是白安遥忍不住开口:“我是不想打扰你们两个之间沉默的默契,但是我们也很忙的,简佑说了,简安不能碰到你,不能离开我俩,有什么话就赶快说,说完我们就走。”
“出去吧。”他的声线淡然很多。
“你会吃药吗?”简安问。
“嗯。”
简安和白安遥及席墨离开。
简安其实伤很重,刚回到病房就睡了,她的律师在确定简佑和席墨没有告全场工作人员的意思后也离开,房间里只剩下简佑和席墨两个人。
明明还有公务在手上,但此刻,她更重要。
“我没有谈过恋爱,席墨,你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是爱情?”简佑望着简安沉睡恬静的小脸,想到的却是另一个人。
那个无论如何都不吃药,却因为她一句话就吃药的男人。
席墨苦笑:“我倒真的爱过不少人,从黎娜到简安,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女人也有几个付出过感情,但是,薄言对简安的这种感情我不知道,我也没办法知道。”
“为什么?”
“我的爱情是激情和冲动,他们的是痛苦,是两只刺猬的爱情。”
简安和薄言,大概,是爱情?
席墨想。
他其实不觉得他们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