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睿霖吩咐了太医留在冷宫为玉玲珑诊治,又从自己身边剥了两个可信的宫女在冷宫照料。
让云公公暗地里打点好冷宫需要的一切后,哄了玉玲珑睡着之后,才回的朝勤殿。
远远的,还没到朝勤殿,就看到了那跪在雨夜的刑陵游。
在拐角处,翟睿霖突然顿住了脚步。
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他都已经娶妻成婚了,竟还对苏奚鸢念念不忘到如此地步!
当年他和苏奚鸢就有婚约,如今苏奚鸢回来,见他这架势,莫不是还想履行当年和苏奚鸢的婚约?
翟睿霖远远地望着刑陵游的身影,眸色渐暗。
“皇上?”
云公公低声的叫唤和提醒,抽回他的神思,“这外头夜寒。”
翟睿霖低低地“嗯”了一声,抬脚朝前走去。
走到朝勤殿门口,刚抬脚跨进大门,身后便响起了刑陵游的声音。
“皇上!”
看到翟睿霖回来,他情不自禁的跪着膝盖往前挪动了,“还请皇上圣断!奚鸢她这些年镇守边疆,立下如此军功,不知能不能够将功折罪?”
“皇上!苏家就只有她这么一个了,还望皇上看在大将军的份儿上,从轻发落?!”
“如若皇上愿轻饶苏奚鸢,微臣愿从此带她隐姓埋名,绝不涉官场半分半点!还望皇上圣断!”
闻言,翟睿霖的身形微顿。
只不过他并没有转身,而是继续朝前,进了朝勤殿。
仿佛那身后穿过雨夜的话充耳未闻一般。
只不过,在那朝勤殿的大门掩上之际,男人眼底的晦暗开始汹涌。
……
天牢。
“太后!”慈昕终是忍不住上前,握住了玉簪的手,不禁提醒到,“您再打下去,她就死了……”
玉簪不能打死她,奚鸢知道。
若是玉簪有这个狠心打死她,那么明日整个朝堂,整个墨都城,甚至边关都会乱成一锅粥的。
她还不能死,至少在翟睿霖没有宣布她最后的结果时,她不能死!
不然,大祁皇室会遭到整个天下人的猜疑,以及白眼,流失民心,甚至……
这一点,玉簪其实心里清楚,只是知道真相的她发了疯,近乎癫狂。
还是慈昕叫人把玉簪按住才没让她再继续打下去!
直到最后离开天牢的时候,玉簪嘴里都还不住地念叨着,“哀家要杀了她!哀家要杀了她!”
“嘶……”
玉簪离开之后,奚鸢被狱卒从刑架上放下来的时候,扯动了伤口,她才低低地倒抽了一口气。
方才那狱头送完玉簪便寻处躲着偷闲去了,吩咐了两个狱卒把奚鸢带回牢里。
这两个狱卒刚来不久,对奚鸢在边疆的功绩自然是知道,并带着几分崇敬的。
莫说他现在是个女子,原本是个男子就很是钦佩的,如今知晓女儿身,更是暗自咋舌惊叹。
他俩小心地扶过苏奚鸢,“林……”
顿了顿,才改口,“苏小姐,您莫要逞能,等一等,多等一等,你为大祁立下如此的丰功伟绩,苏大将军又只有您一个后人了,皇上定然会对你从轻发落的。还可以少受些苦。”
奚鸢微微抬头,看向扶着自己的狱卒,轻轻扯动唇角,露出的牙齿染上鲜血,“多谢提醒。”
看着那血染的白牙,两个狱卒更是心头一窒。
“一会儿我们给您带点药进来,这天儿阴冷,您多注意些。还有……”
这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门口处传来一声呵斥,“谁让你们把她放下来的!还不吊回去!”
“公公,这……”两个狱卒正想求情两句,便见那公公板正着脸,咳嗽一声,“圣旨在此,还不听令,将她给绑上去!”
“圣……圣旨?”两个狱卒心头一惊,难道皇上真的会对苏奚鸢不留情面?
只见公公拿着那拂尘往胳膊窝一甩,“皇上口谕:苏奚鸢女扮男装参军,还女子身份入朝为官,欺上瞒下。虽立有军功,但死罪可逃活罪难免!着挑断筋脉,以示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