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奚鸢摆了摆手，“就是突然对以前的自己有点好奇。”
听后，小柒和苏芫华才同时松了一口气。
“回小姐，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您若是实在疑惑好奇，可以回去问问老夫人。兴许疑惑就解开了。”小柒回答。
奚鸢转念一想，也对，这从前她不管经历了什么，这一身伤，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这关乎她的名声和安国公府的盛誉，不管曾经有什么，舒语燕应当是会压下去，不让人乱说的。
这么一想，奚鸢又将这疑惑先放了下去。
人流越来越大，为了怕走散，小柒和苏芫华都尽量地贴得奚鸢近一些。
“诶……那是在做什么？”奚鸢指着岸边摆着的桌案，人潮拥挤。
“哦，那是在买注。你要是看上了哪一家的龙舟，便下押。看你押几倍的，要是押对了就能得数倍的钱。”小柒解释。
“那这不是赌博吗？这……光天化日之下，允许么？”奚鸢倒是十分好奇，这样官府不管么？
“平日里是禁止的。不过今日是官家特别允许的，而且这些买注的都是经过官府严格控制的，所以不会出什么大事。若是赚了，便将那些银子拿去搭粥棚施粥或者换成粮食施米。若是亏了，便由国库出便是。皇上说是，就当与民同乐。”
闻言，奚鸢微微颔首，笑道：“这倒是个好皇帝。”
“是呀！我们皇上可好了。事事都想着百姓。不过啊，大家都说，就因为有战王和皇上，才可保大凉永世安稳富饶呢！”
又想给卫衍那厮说好话！奚鸢心中冷哼了一声，“怎么说？”
“因为有战王在，定能保我大凉不受外地侵扰，护我们安居乐业。然后我们的皇上，便是宅心仁厚，事事考虑百姓的安忧，所以我们才能过得如此的好啊！”
奚鸢注意到了，小柒每次说到战王的时候，两眼都是亮晶晶的。
这莫不是，也是一个中了卫衍那英勇神武事迹毒的姑娘？
“啊……”奚鸢应了一声，便是听到了，然后道，“我们也押一个吧！就押……”
奚鸢站在桥头，望着那龙舟上的人，观察了一会儿后，双手一拍，指了某个龙舟，“就那个吧！”
见状，小柒，立马眼前一亮，随即说了句，“小姐眼光真好！小柒这就去买。”
说完，像是担心奚鸢反悔一般，一溜烟地跑去买注了。
奚鸢并没有多在意，站在桥头，一直看着龙舟比赛的结束。
果不其然，她看上的那个队伍赢了最后的比赛。
正当她得意开心的时候，听到旁边路过的人说，“原来那是战王殿下手下的队伍啊！战王殿下，以前不是从来都不参与这些的吗？”
“是啊！早知道我就买那队了！”
“哎！我还不是，买了往年的队伍，谁知道今年会有战王的队伍，一匹黑马……”
听完之后，奚鸢机械地转过脖子，看向小柒，嘴角抽了抽，“你……知道？”
小柒立马一个激灵，打起精神来，连连摆手，“不不不……奴婢不知道。”
“我都没有问你知道什么，你就不知道？”奚鸢扬眉。
最后小柒乖乖地垂下了脑袋，“好吧，小柒知道。可是小柒也是听小姐的话去买的注啊……”
奚鸢深呼吸一口气，竟然拿她没有办法。
伸出食指，在空中虚点了一下小柒。“很好！”
小柒悻悻地笑了笑。
“还有什么好玩儿的？”奚鸢问。
“还有踢蹴鞠！”小柒说着，便是拉着奚鸢往人群另一个方向而去，“正好离这里不远，小柒带你去！”
瞧着小柒这兴致勃勃的神情，奚鸢微微一扬眉，心中多留了个心眼。
到了之后，又瞧见买注的。
“小柒，你瞧瞧，哪个队是你们家战王的？”
奚鸢本来是开玩笑的，但是见小柒的脸色一凛，“小姐，你说什么呢？我是安国公府的奴婢，什么我家战王啊？”
“你想什么呢？我是说，你既然这么护着卫衍，那他不是你家的么？”见小柒面色仍旧严肃，奚鸢便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不是就不是。你去看看去。”
不过等小柒离开后，奚鸢倒是狐疑地望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怎么了？”苏芫华察觉到苏奚鸢的异样，低声询问。
“没。”奚鸢回神，摇了摇头，希望是她多想了。
小柒回来之后，将打听到的都一一告诉了苏奚鸢。
然后问奚鸢这回还买吗？
奚鸢说：“买！”
顿了顿，“但是不急。先看看再说。”
等到最后决赛的时候，奚鸢叫小柒掏出银子去买注，小柒立马就应下。
刚跑了两步被奚鸢拎着衣领拉住，“记住，不是买战王那队的，而是战王的对手。”
“昂？”小柒一懵，呆呆地望着苏奚鸢，似乎是在求证她有没有开玩笑。
“看什么看？别看了，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可是小姐……这钱，要是咱不要了可以买点吃的或者玩耍的，这也不至于……送给别人吧？”小柒不解。
“谁说一定要送给别人了？就不能我们自己赚回来么？”奚鸢单手环胸，托着下巴，望着球场，“快去，下了注后，小姐我带你们赚钱去！”
等小柒回来后，奚鸢便让小柒带着她去了那卫衍对手的球队。
“小姐……你会踢蹴鞠吗？”小柒弱弱地问。
奚鸢说：“不会啊！”
小柒：“……”
“那……你怎么……”小柒就不明白，既然不会，那怎么赢。
刚巧，那球队的人听到奚鸢这么说，“郡主，您这不是故意来砸场子的么？”
本来一般人是自然不会见的，但奚鸢最近风头正盛，一是不敢得罪，二是……好吧主要是不敢得罪，所以那球队的领队来见了见苏奚鸢。
“您这，战王在那边一队，不用您来……”捣乱二字，领队没有说出口来，“我们其实也打不赢的。您就不用费心费神来这里了。”
“什么叫打不赢的？”奚鸢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我都花钱买注，赌你们赢了。你们要是输了，银子你赔我？”
“这……”那人迟疑了片刻后，随即从腰间掏过钱袋，双手奉上，“郡主殿下，小的也不知道您买注了多少，您看着这里，赔您，够吗？如果不够的话，小的这就去凑来赔给您！”
奚鸢：“……？？”
“不是，我想你们赢，你把我想成什么了？”
那领队的眼神极其的幽怨，“郡主，您别开玩笑了，这天下人都差不多知道了，您是战王殿下的未婚妻，怎么会……会想让我们赢呢？”
奚鸢嘴角抽了抽。
深呼吸一口气，“你反正都说了，你们也赢不了。那我想帮你们，为什么不试一试呢？要是我帮着卫衍，那你们也没有什么损失？那要是我真能帮你们赢了卫衍，那不是对你们来说是大喜事么？”
“再说了，你们万一运气好，赢了卫衍，就问你怕不怕？”
那领队本来想说不怕的，战王殿下不是这般人。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苏奚鸢说，“那现在，有我给你们撑腰，你们赢了他，扫了他的面子，他要是生气了，你们让她来找我，还敢把我怎么的？”
领队听了苏奚鸢的话，跟着奚鸢的逻辑，仔细地思忖了好一会儿，觉得是那么几分道理。
同时，又小心翼翼，带着几分怀疑地问：“那郡主殿下真的可以让我们赢得比赛？”
这谁人不想赢得头彩。
“那是自然！”奚鸢微微扬了扬下巴，冲领队勾了勾手指，“按照我说的，我保证你们得胜而归。”
奚鸢进了蹴鞠队的休息帐篷，小柒瞧着奚鸢在那一群队员中，用那木棍作笔，以地为纸，不知道画着什么，又同那些队员讲着什么。
见那些人，一会儿眉心紧拧，一会儿抓耳挠腮，一会儿又双手一拍展露笑颜。
到最后，那些队员，全都是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奚鸢一边讲解着，余光扫过门口处，瞧见那里已经没有了小柒的身影，眸底的深意更浓了。
“凑过来，再教你们一个绝招。”
那些队员全都凑到了一起，苏芫华站在原地，远远地望着她的樱唇一张一合的，和那明眸中的光彩一般惹眼。
她感觉好像时光倒流，回到了苏京墨和阮绒都还在，他们不再墨都，在落霞城。
奚鸢也是这般，好似一个小太阳，整个人都绽放着万丈光芒。
不管做什么事，总是神采飞扬，好似就算苍穹都不够她展翅翱翔的。
她看着看着，心中低喃，还能看到这样的苏奚鸢，真好……
比赛开始。
奚鸢没有回她的位置，而是跟着那领队到了球场边，以便于她随时指挥蹴鞠队员。
打了上半场，虽然被卫衍的球队一直压制，落后了几分，但是好在大家都配合默契，一直扛得住。
奚鸢发现，这支队伍能够到决赛，那还真是全凭实力。
从来都没有训练过的阵型，也能够配合得如此的默契，看来平日里的训练都没有人偷懒，而且这队员之间的感情甚笃啊，不然怎么会如此互相信任。
那看台的最好的位置，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男人，半张墨色的面具，就只是往那里一坐，全场的目光便是被吸引了过去。
唯独除了那个球场旁，看似拿着一根棍子毫无形象地乱舞，实际上是指挥着那些队员变换阵型的苏奚鸢，连个余光都没有给他。
他坐在高台，看了一会儿，眼底一亮，小家伙，这踢个蹴鞠，三十六计，兵法都给用上了，不容易啊。
卫衍招过旁边的随从，侧脸附耳低语几句，不知道在说什么，只是那眸底是泄露而出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