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云公公在场面扯着嗓子道。
先是吏部的人上前来，说是礼部尚书的官职一直空缺着，也不是办法，请求翟睿霖另选贤能。
随即礼部侍郎也上前来启奏，讲了一些关于年关宫宴之事。
“说到礼部尚书一职。”翟睿霖顿了顿，状似沉眸思索，片刻之后，方才又问：“刑部尚书与林檎何在？”
“臣在。”
“臣在。”
奚鸢和谢章先后站出了列。
一人抱拳，一人拱手，行礼。
“关于礼部尚书，许开文一案，可有什么眉目了？”
奚鸢未动，微微侧目看了一下谢章。
接受到奚鸢似乎求助的目光，谢章心中愉悦，上前一步，“回皇上，臣正准备向您启奏。此案微臣已查明真凶，正欲请问皇上，如何惩治那歹人。”
翟睿霖沉吟片刻，问到：“按照律令当如何？”
“回皇上，杀害朝廷重臣，论律当斩。”
“论罪当斩。”翟睿霖重复地低喃了一遍，身体微微前倾，“朕倒是很好奇，究竟是怎么样的人，竟敢谋害朕的大臣。”
“回皇上，是那许府，许大人的一个贴身丫鬟和新纳的小妾。”
“哦？”翟睿霖面露兴趣好奇，“两个女子，竟也敢谋害朕的大臣。”
“朕倒是要看看，究竟是长了三头六臂，还是神仙长相！云公公，叫人去将这两个女子替朕提上来。”
本来谢章眼中藏不住的笑意，不住地点头。
却在听到翟睿霖说要将薄烟和翠儿提上来的时候，顿时就懵了。
谢章神色顿时一慌，“皇上，此等刁民，您还是不见的好。恐污了皇上的圣眼。”
翟睿霖瞧见谢章的反应，便知道这里头的猫腻了。
“这被害的是许爱卿，若朕不亲自提审，如何对得起对大祁兢兢业业的许爱卿呢？何况不过两个女流之辈，朕还能怕了她们去？！”
“这……”谢章迟疑了好一会儿，“皇上，这犯人虽是女流之辈，但都说最毒妇人心，为以防万一，还是谨慎为好。”
他哪里敢让翟睿霖提审，这一提审不就露馅儿了吗？
“林檎将军，你说呢？”他转过头看向林檎，朝他使了使眼色。
他想着，赶紧把林檎拉出来，如果有个好歹，就顺势把他推出去顶一顶，他就刚好可以看脱身而出。
一举两得。
听后，奚鸢抬头，声音状似茫然，“啊……？”
“皇上要提审那两个毒妇，我觉着那毒妇既能杀人，那定然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为了皇上的安危，还是……”谢章顿了顿，转头看向奚鸢。
想她顺着他的话接下去，来顶这个雷。
谁知奚鸢“嗯”了一声，却道：“亲自提审那两个犯人？挺好的啊！”
在谢章惊愕的注目下，抱拳恭敬笑道，“皇上亲自过问此事，想来百姓知道此事，都会说皇上爱护臣民，圣贤明德的。臣以为，皇上此决定，乃真明君也。”
看这小妮子这一张嘴！
他往日里可从来没见过她这般伶牙俐齿的模样。
倒也是，从前她都是动手不动口的人，他哪有机会见识她这般。
翟睿霖望着那双清亮的眸子，心道，心吃人嘴软呐，“如此，那便提审罢。”
既然翟睿霖都如此说了，百官还有谁能说句不的？
“林将军！”谢章着急得不行，连忙压着嗓子转头焦急地唤了她一声。
那神情和眼神都是责备与急迫。
奚鸢歪过头，状似疑惑地问：“怎么了？”
“没事的。谢大人放心吧。”奚鸢低声道。
谢章那慌乱的心，稍微得到了安抚，以眼神询问求证。
奚鸢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谢章这才放下心来，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站回了队列，然后是其他大臣禀报的另一些事。
等禀报的事差不多了之后，翟睿霖便一扬手，留下了几位重臣，退朝了。
把人从大牢提了出来，再到宫里，已经是许久之后。
“皇上，人带来了。”有小公公进殿来，同云公公低声禀报之后，云公公又转过身同翟睿霖道。
“带上来。”
薄烟和翠儿被带上来，两人行礼之后，跪在大殿中央。
“殿下何人？”
“回皇上，民妇薄烟，许府的妾婢。”
“回皇上，民女翠儿，许府的奴婢。”
两人先后回答。
“谢章，她二人如何犯案的？”
“回皇上，此二女，一人在许大人的吃食中加了剧毒之物；一人在许大人的茶水中加了蒙汗药，趁其昏睡之时，金簪扎胸，直击要害。”谢章上前来，一脸义正言辞，“竟还妄想栽赃加害于府中当家主母与妾室。此用心之毒也！”
他指着两人，义愤填膺，仿佛死掉的不是与他毫无干系的许开文，而是同胞连襟。
若是不知情的，都想着，同朝为官还如此的深情，那可真是有情有义了！
翟睿霖听后，沉默了片刻，顿声，沉声问：“你二人可认罪？”
“民女认罪……”翠儿抢先回答，面露凄凄，但是带着哭腔的声音中又坚定道，“可民女做这些是有苦衷缘由的！”
“你谋害朝廷大臣，还有何苦衷缘由？！”谢章立马跳了出来，指着翠儿大骂，“你个黑心肝的奴才，许大人是多和善的一个人，听说你刚进府时，还是个烧火的丫头，是许大人和许夫人见你能干可怜，调到主屋伺候的。没想到你却恩将仇报！如今却还在这里说你有苦衷！你是当真不怕天打五雷轰啊！”
“我认罪！是我杀了许开文！”听到谢章的话，翠儿气得浑身直发抖，她低吼，“但是我杀他许开文，是他罪有应得！是他该死！该杀！”
“像他这样黑心腌脏的人，就该五马分尸，挫骨扬灰，碎尸万段！他这样冷血无情作恶多端的人，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怎么还能够在朝为官，风光无限！”
“要不是老天不开眼，就是皇上您是也眼瞎心盲的昏君！”翠儿双眼含着泪，愤恨地瞪着翟睿霖。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