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什么相信你。”
徐蕊蕊绷着脸问。
奚鸢思索了一会儿,“不凭什么。”
她摊了摊手,耸肩,“没有了你,我可以从其他地方同样寻到证据;但是如果你不信我,那么要等你找到一个可以信赖还可以帮你达成所愿的人,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苏奚鸢说的,徐蕊蕊不是没有想过。
可是她瞧着眼前的苏奚鸢,思忖半晌,“我给你,可以。但是你要帮我杀了孟灵儿母子。”
奚鸢扬眉,“你可能是误会了什么,孟灵儿我不会留,但是你让我除掉她们母子,不是我换取证据的交易。给我,我帮你。不给我,我另寻他法,你却无人相助。”
奚鸢顿了顿,“明白?”
“所以,你这是拒绝的意思?”徐蕊蕊望着苏奚鸢,“又或者,其实你并不准备跟那个徐长福动手……”
对上徐蕊蕊带着戏谑或者带着几分轻蔑的眼神,奚鸢也不否认,“我这个人,很简单。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绝不牵扯他人。我不管徐长福跟你是不是有什么仇怨,我只帮你解决跟我有仇的孟灵儿。”
徐蕊蕊冷嗤一声,“你就直接说,孩子那么小,你下不了手,不就行了?怎么,让你承认自己懦弱很难?”
“不杀徐长福,才是我的不懦弱。”奚鸢纠正。
“阿檎……”本来严寒正准备劝奚鸢说别闹了的。
谁知徐蕊蕊见奚鸢一脸坚定不移,低笑一声,“好,我给你!”
这一回到,严寒一脸茫然。
这怎么就给了?
不是照着徐蕊蕊的性子,应当是宁可不给么?怎么会这么容易松口的?
“蕊蕊!蕊蕊!”
着急的叫唤穿破夜色传过来,徐蕊蕊一听,立马神色一慌,满脸警惕地望着苏奚鸢,“你要做什么?你想把我娘怎么样?”
并且威胁到:“你要是敢对我娘有半分伤害,就是我死了,也不会把那账册交给你的!”
“蕊蕊!蕊蕊!”邹芸着急紧张的唤着,等她上前来,瞧见了徐蕊蕊,又满脸的心疼,“怎么回事?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啊?”
“林大哥,这边赵伯伯接到你的消息,说是今晚徐小姐会过来,让再准备一间客房。邹大娘知道了,左等右等,等不到徐小姐,就坐不住了,非要出来寻。”薄烟低声解释。
一起跟着的还有赵掌柜的,“是啊,这也没有办法。薄小姐说要陪着夫人,但我想着两个女人,这大晚上的,也不安全,就一起跟出来了。”
奚鸢听后,朝赵掌柜的感激地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我没事。”徐蕊蕊轻轻摇了摇头,便立马把邹芸拉到了身后,一脸防备地望着奚鸢等人。
见到徐蕊蕊这小心的模样,邹芸自然知道自己女儿在担心什么,连忙解释,“蕊蕊,别担心,他们不是坏人。”
邹芸从徐蕊蕊身后走出来,伸手拉过薄烟,“这位是薄小姐。”
“薄小姐?”徐蕊蕊一惊,“是前知府的那个薄小姐?”
“是啊。”邹芸点头,“上天保佑,薄小姐平安无事。”
随即邹芸又同徐蕊蕊说奚鸢和简华章他们都与先前来的那些人不一样,是当真的好官。
还替奚鸢他们说了许多的好话。
听后徐蕊蕊也回想了这段时日的点滴,也大概明白自己是误会了奚鸢简华章一行人了。
不过她的嘴皮子也没有软下来半分,“那万一是他们太会收买人心,故意骗了薄小姐和您呢?”
“大娘,薄烟,这大街上的不好说话,我们还是先去落脚处的比较好。”
“对对对!先回酒楼。”邹芸连忙点头,瞧着徐蕊蕊的脸色,许是心疼,“脸色差成这样,是不是在府里头遭了欺负啊?要不要请个大夫给你瞧瞧?“
“没事的娘,我不过是今日没有怎么吃东西而已。”徐蕊蕊轻轻地笑了笑,同时警告似的看了奚鸢一眼。
见状,奚鸢扬眉,没有说话。
几人往来福酒楼走去,奚鸢和严寒走在后头。
严寒满脸不解,“明明我们不需要她的账册,你为何要逗弄那徐姑娘?”
这明明好好的,邹芸都答应了,照着徐蕊蕊对她娘的在乎,还会不同意么?
“你不懂,亲情是把双刃剑。徐蕊蕊会因为她娘和我们合作,但是也保不准邹芸会因为徐蕊蕊而改变主意不是?”
严寒想了想,是那么一回事。
“那方才你那么试探徐蕊蕊,有什么结果?”
严寒方才瞧了半晌,是发现了,他是真的不懂女人的。
说的话,也都奇奇怪怪的。
弄不明白。
“她方才在试探我,我也在试探她。然后结果就是——我们两人都互相彼此通过了考验。”
严寒:??
回到酒楼,赵掌柜的去弄了两个小菜,几人才坐下来好好地说。
“也就是说你根本就不需要我的账册?”徐蕊蕊听了他们说了一会儿之后,抓住了重点。
她转过头瞪向奚鸢,“你耍我?”
“蕊蕊。”邹芸见她这般的举止,不由得低声提醒。
“礼尚往来而已。”奚鸢歪了歪脑袋,“你也耍我了,不是吗?”
“我……”徐蕊蕊这个时候才仿若有口难言。
不过奚鸢倒是觉得,以前的徐蕊蕊柔柔弱弱的,瞧着多顺眼。但是廖归鹭应当是喜欢她如今的模样的,这脾性,正是对她的胃口呢!
“蕊蕊,你方才可是对林将军做了什么不敬之处?”邹芸地低声责备,同时语重心长地和她说,“林将军是镇守边关保卫大祁的大英雄。若是没有他,哪里来的我们这般安宁度日。你不许对他不敬,知道吗?”
“知道了。”徐蕊蕊闷声回答。
在她娘亲的注视下,多了几分孩子气,撇了撇嘴,然后从奚鸢低了低头,“对不住林将军,刚才冒犯了。”
毕竟算是有长辈在,奚鸢也不好再说什么,还是规矩地说了句,“哪里,我也有不对。”
“那你既然不需要我的账册了,那你还帮我做什么?”徐蕊蕊当即开门见山直接问。
奚鸢敛起神情,望着邹芸和徐蕊蕊,面色严肃。
沉吟了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需要你们登门击鼓,状告徐安!”
……
几日后。
墨都,朝勤殿。
“你说什么?”翟睿霖顿时脸色一变。
他捏着手中的奏折,保持着那动作,一脸的不敢置信。
但是那跪在地上的人,却是叩头不敢再吭声。
“朕问你话呢!”翟睿霖就着手中的奏折迎头朝那人砸了过去!“回答朕!”
“回……回皇上,林檎将军在允州中毒……中毒后救治无……无效,据说……将命不久矣。”那人忐忑结巴地回答。
“嘭”地一声,翟睿霖一掌拍在那桌案上,只见那桌案从他的掌心处蔓延开来丝丝裂纹,“有胆子你再说一遍!”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还请皇上息怒!”那人跪在地上,哆嗦地磕着头求饶。
翟睿霖一双凤眸仿若那夏日雷雨前的乌云骤布,乌沉得厉害。
“中毒……无效……”
他的手缓缓地蜷缩握成拳头,手背的青筋暴突。
怎么可能!
怎么可以!
没有他的允许,她怎么可以死!
翟睿霖倏地站了起来,随即抬脚,大步流星地径直走出了朝勤殿。
云公公连忙追上前,“皇上……”
那跪在大殿内的属下,只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寒风混着翟睿霖盛怒的嗓音从门口处灌了进来。
“出宫!去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