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谨宴把苏奚鸢从深潭里捞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昏迷过去了。
??他将她抱着到山谷中的一处壁洞放下,升了一堆火。
尉谨宴也没有避讳什么,直接将她的外衣剥了下来,用树枝支着烘烤。
火光的映照下,奚鸢那白净的小脸眉心轻轻颦蹙,多了几分柔和。
没有了平日的凌厉与攻击力,倒像是一个没有任何伤害力还需要保护的婴孩。
谁能想到,就是这个女人,带着铁骑兵马一次次地让大凉将士没有好果子吃?!
尉谨宴也脱下外衣,晾在火堆旁,只着单衣坐在一旁。
这乍暖还寒的天气,自小常年在冰寒中度过的尉谨宴没有什么感觉。
不过身旁的这个小女人就不一样了,因为落了寒潭,又受着冷风一吹,小身板就有些受不住了,脸蛋潮红,忍不住发抖,却唇色发白。
尉谨宴拾柴回来才瞧见奚鸢的脸色已经变白泛青。
顿时脸色一变,立马上前,拉过她的手腕,搭脉一查,便眉心霎时深锁。
这苏奚鸢体内竟然还有受寒的病根,只不过藏的太深,几年未发,突然受这么冬末初春的寒潭一刺激,就给引发了出来!
他就说,以着苏奚鸢的功力和身体怎么会这么大的阵仗。
这下就糟了,他手边也没有银针,没办法为她施针。
他伸手抓过那晾着烘烤的薄衫,
然后将那烘干的薄衫给罩在苏奚鸢的身上,盘腿而坐,暂时以内力渡之,稳住她的身体。
直到苏奚鸢的脸色不再泛青,尉谨宴才松了手,把那烤干的自己的和她的外衫都给她套上了。
自己则是光着上身,往那山洞外走去,没过多久,便见他手中捏着一大把草药回来。
“刺啦”一声撕掉外袍,包裹着草药,用石头反复碾,然后挤汁液喂养之。
只见苏奚鸢紧紧地皱着眉头,一张小脸像个皱皱巴巴的小包子,也不知道是这草药入口太苦,还是她的心头太苦,竟然眼角缓缓地淌下了眼泪,就这样在梦中无声地落着泪。
……
苏奚鸢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了她在将军府的门口捧着她娘亲最爱的槐花饼,等着她娘的归家。
却是等来了苏京墨怀中了她娘亲无生气的尸体……
她梦见了那边关的落霞城,兵荒马乱的黑夜,铁骑马蹄,刀光剑影。
苏奚鸢想要阻止,却没有半分办法,只能就那般静静地站在一处,眼睁睁看着她跟前的百姓将士人头落地,血喷涌而出,溅了她满襟满脸。
她梦见了护国将军府的滔天大火,烧红了整个墨都的半边天,直到她出了城都能够看到那冲天的火光!
在梦中,她哭着祈求上天降雨,也不知道是不是苍天听到了她的祈求,下了一场瓢泼大雨。
可即便是那大雨也没能将那将军府的大火浇灭,反而越烧越烈!
恍惚间,那火仿佛一下子穿过夜色汹涌到她的周身,熊熊的大火,烧得她又烫又痛,像是那烧红的烙铁,深深地烙上她的骨血!
在梦中的她,她哭她叫,却是崩溃又无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不要!不要!”
“不……不……”
“不……要……娘亲……”
她从惊恐渐渐变成绝望的低喃呻·吟……
“苏奚鸢。”
“苏奚鸢。”
“你醒醒!”
“苏奚鸢!”
最后男人裹着冷寒的厉声低吼,让苏奚鸢从梦中猛然惊醒过来!
她猛地倒抽一口气,瞳孔扩散,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回过神来。
随即又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那紊乱的心律才堪堪恢复正常。
一抬眸,一个白皙细嫩却是肌理结实的胸膛就这样直直地撞进她的眼帘,太具有视觉冲击感,以至于她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然后猛地一把推开了这个胸膛。
瞧清男人是尉谨宴,想起方才在悬崖之上的事情,她一个本能反应,翻身便将尉谨宴压在了身下,一手扼住了他的咽喉。
男人也没有挣扎,只是这般由着她扣着喉咙。
也不知是那火光太过艳丽还是怎么回事,男人的那一双清冷的深眸竟然潋滟着几分邪气,“你若喜欢这种姿势,我也不怎么介意的。”
因为受了寒,还发着热,脑子还有些晕乎乎的,乍一听到尉谨宴这话,一时间反应不能。
拧眉,一开口,嗓子像是被烧灼过后的沙哑,“什么意思?”
尉谨宴的眼尾上挑,带着几分痞气,“孤男寡女,坦诚相对,你说能有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苏奚鸢才浅浅地抽回神思,瞧了一眼尉谨宴,上身整个光着,因着这动作,身体绷着,那胸膛一直蜿蜒到腹部的肌理结实有力又漂亮。
一点也不像是看起来瘦削单薄的样子,反而富有极大的喷张力。
这般有力的肌肉,倒是叫奚鸢看着也情不自禁羡慕了一把,暗搓搓地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
“秀色可餐?”男人瞧着苏奚鸢的模样,因为渡了内力,又喂了药汁,所以看起来脸色好了很多,还有轻微的烧,不过已经没有那么要命了。
脸蛋儿因为烧热了,所以红扑扑的似胭脂彩霞,又加上这副模样,倒是诱·人可口得很。
倒是有几分……想要的感觉。
“你说什么呢?不知羞耻!”苏奚鸢顿时便厉声反驳,小脸烧得慌,也不知道自己红成什么样了。
吼完之后,才猛然反应过来,先前尉谨宴说那一句“坦诚相对”,是以她的发锈的脑子缓缓转了转。
方才僵硬地动了动脖子,微微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