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奚鸢的脑子“轰”的一声,似惊雷炸开!
“热帕子!”尉谨宴说了一句之后,见奚鸢还出神发愣。
不由得重复了一遍。
声调上扬,奚鸢这才反应过来,“哦,好。”说着她将那帕子递给了尉谨宴。
直到尉谨宴将针都扎好穴位,起身到一旁,倒了一杯凉茶,奚鸢才敢开口,“她……怎么样?没事吧?”
尉谨宴灌了自己一杯凉茶后,又倒了一杯递向奚鸢,“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奚鸢瞧见他那气定神闲的模样,想着应当是没有什么问题了的。
可是这没有一个准话吧,这心里又不踏实。
这也不比得刚才施救,不好打扰,于是奚鸢也急了,“你倒是说啊!”
“放心吧。她的毒没你那么烈,将养个三两个月就差不多了。”
“三两个月?”奚鸢一下子就疑惑了,“你又说她的毒没我中的烈,怎么又要三两个月?我这没几日就没什么大碍了呀?”
奚鸢满脸的不解。
她望着尉谨宴,似乎是在等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这个……”尉谨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啧”了一下。
刚开口,便听见屋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伴随着严寒和徐安的声音。
“就是这边,大夫您快些!”
“这怎么回事啊?这不是刚刚还好好的吗?这林将军怎么就中毒了呢?”
徐安一脸的紧张和谁沉重。
这且不说林檎在他府上出事,圣上要是怪罪下来,他就撇不清关系的。
更何况还是在他府上起过冲突之后出的事,那他徐安不仅摘不出来,还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
“大夫,你快去看看!务必要好生医治啊!我可告诉你了,这是威震边关的林檎将军,他若是有个好歹,上头怪罪下来,你我的小命……那都是人头不保的!”
徐安这心里焦急着,同时也心头开始犯嘀咕,这谁人能在他府上,眼皮子底下谋害朝廷重臣!
“嘎吱”一声推开了房门。
同时奚鸢和尉谨宴立马站了起来。
奚鸢瞧见床上的廖归鹭那裸露的地方还扎着银针,不能遮掩。
她连忙上前,却见尉谨宴宽袖一拂,那床帘便垂落了下来,将床上的人遮掩了个严实。
那袖风拂面,奚鸢望过去,便见他身形一闪,一下子闪身到了门口。
一甩袖子便将门“哐啷”一声关上。
同时一柄利刃便横上了大夫的颈项,“按我说的做,保你毫发无损地走出去。”
那大夫挎着药箱,哆哆嗦嗦的,不敢动弹,只好不住地眨着眼睛,仅用气流的声音道,“好……好……”
尉谨宴这才收手,同时一根银针扎进了大夫的身上。
瞬间,那大夫身体一软,若不是奚鸢眼疾手快地提了他一把,他估计已经摔倒在地了。
门外。
徐安被碰了一鼻子灰,指着紧关的大门,“这……这怎么还不让人进了呢?”
严寒也不知道,但还是立马道:“简大人怕人多太杂,还是静心为将军医治的好。毕竟将军镇守边关五年,这才回京不过数月,就让皇上痛失爱将。天子盛怒,你我都承受不住啊……”
徐安一听,立马明白是这个道理。
顿时也更多了几分担忧,“那什么,一个大夫够不够啊?这要不要紧啊?要不下官这就去把允州城的大夫都叫过来?”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房门才再行打开,那徐安立马就提着衣摆跨过门槛,冲进房门去!
“怎么样?林将军没事吧?”徐安进屋便往床边而去,但是却被奚鸢横手拦住,“徐大人,林将军此时还在昏迷。”
“昏迷。昏迷。”徐安垂眸呢喃了两句,又转过身看向那大夫,上前一把抓住那大夫的胳膊,“大夫,林将军中毒已深,恐怕是凶多吉少。我已经是尽力了,他何时能够醒过来,就看他的造化了。”说着,那大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徐安在心里有了个底之后,又望了一眼床上,担心也是没有法子了,只是——
“中毒?林将军怎么会中毒呢?”
“方才我已经查过了,这屋里头,那毒就是下在这盘点心里头的。”大夫将那桌上的点心推了出来,当着徐安的面儿,一个银针下去,瞬间就黑色蔓延攀爬而上。
见那毒性,徐安的脸色大变,“这……”
“这点心是从何处来的?!”徐安心里打着鼓,这要是他府上的东西,那他就真的是难辞其咎了!
“这……还得等林将军醒过来之后,才能知晓了。”尉谨宴沉声开口。
面色也是沉重,“只是不知道林将军何时能够醒过来,倘若他有个万一,回京之后皇上问起,这……”
尉谨宴的话故意只说一半儿,叫这徐安的心里头,更是忐忑惶恐。
不过他还是立马接过话,“简大人稍安,林将军吉人自有天相,定然是会无事的。下官这就派人好生查一查这点下毒之事!竟然胆敢在下官的宅邸下毒,简直目无王法!下官若是查出了来,定然是决不轻饶的!”
这两句慷慨陈词的话,立马就将他自己撇了出来。
尉谨宴和奚鸢都没有应话,只是转过头假装问了问大夫开药方子。
然后奚鸢以这边人没有醒,恐怕有什么变故,给按在了院子里。
那徐安拿过药方子便是立马上前拿过,“简大人您们先照顾林将军,这允州城下官熟,这就去为林将军将药抓来!”
说完,便脚底抹油,溜了出去。
那大夫被严寒拉去了隔壁后,尉谨宴问了一句,“如何?”
“不是他。”奚鸢摇了摇头。
她转过身,走到床前,取过帕子,撩起那床幔,上前给廖归鹭擦拭了一下额头的冷汗。
尉谨宴瞧着奚鸢细心地照顾着廖归鹭的模样,眸色浅浅温柔了两分。
没有再说什么,退出了房门。
当晚,奚鸢一直在窗前照顾廖归鹭,替她擦着汗,隔两个时辰喂一次药,衣不解带地守着。
她瞧着廖归鹭那泛白的小脸儿,心疼又懊悔。
若是自己当初,如何都不答应叫她跟着,就不会来受这份儿苦这份儿罪了。
这还好是有尉谨宴在,不然她可以真的是去阎罗殿见阎王爷了!
就不是如今这般只是去走一遭,给强拉扯回来了。
傻姑娘……
你要快快好起来,你放心,姐姐一定会帮你查明真相,不饶了那歹人的!
所以啊,姐姐的好小鹭,你要坚强些,要快些好起来。
这样我们回了墨都,廖伯伯也不会那么担心了,知道吗?
奚鸢握着廖归鹭的手,在心底不住地轻轻呢喃。
……
卯时。
孟灵儿院子。
“如何?”孟灵儿手捧着那汤婆子,坐在梳妆镜前,叫那丫鬟冬雪给自己梳个不错的发髻。
“回夫人,南边院子早就乱了,大夫说了,那林檎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造化?呵!”孟灵儿冷哼一声,“我取来的毒,还有他造化就能够扛的过去的?”
“夫人说的是。谁让他不长眼的,叫咱们少爷受了委屈。”冬雪握着孟灵儿的长发,轻轻地梳理着。
孟灵儿对着那铜镜,微微地侧了侧脸,“这好几日的清汤寡水的,我这脸都不如以前光滑了。”
她抬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蹙起了眉头,“去,叫厨房给我做一碗燕窝粥过来。”
“没了碍眼的人,总算是心里头畅快了。”孟灵儿从妆奁盒中取出一支钗环,递给冬雪,“今儿就戴这支吧。每回戴它,总有喜庆的事儿。”
冬雪刚接过,还没插入发髻,便见一个丫鬟慌忙地从外头跑进来,“夫人,那林檎将军醒了。老爷的人过来,说是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闻言,冬雪的手一滑,那钗环“啪”地一声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