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的那个计划，说的很详细，他的意思是先开设临终医院，专门接收那些临终的人群，等适当的时候在开展别的服务，例如养老院，儿童医院等类型的医院，计划是很完美，不过我觉得他大局观把握的还不够好。”
李闻声靠在墙上，轻声回应：“大局观？你是指整体社会服务系，还是临终这系。”
“社会整体系他还是把握不住的，我觉得临终这系当中，他还有很多路要走，我觉得他有些急迫，你觉得呢？”
“既然他今天会来，那么就说明他有初步的实施计划，你等下拷贝一份放在我办公室，然后让他回去做一份关于临终体系的整体方案，不是项目书之类的，你告诉他，不管什么事，都要简洁，这样别人才知道你要表达什么，才能在最快的时间考虑他项目的好与坏。”李闻声说完，本想挂掉电话，不过转而一想，又接着说道：“还有，你让他算下出初步投资费用。”
挂掉电话，李闻声走回客厅，就看到秦虎浑身汗滴如水，偏偏还在喝热茶，他坐下来，老钱问道：“事情都办完了吗？”
李闻声急忙摇头，老钱这是有些赶客的意思，好不容易死皮赖脸进入他家，怎么会一时半会就离开。
“忙完了，公司的事杂乱，也不用我去答应，这就体现出这个位置的好处了，不用什么事都亲自出面。”李闻声道，随后看着老钱微微闭上眼睛，这才转头看着秦虎道：“说说你要说的事吧。”
秦虎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然后递给李闻声，李闻声看着视频内殴斗的两人，有些吃惊道：“他们两个，认识？”
“不打不相识，反正我家小子是那样说的。”秦虎有些无奈，而后有些疑惑道：“听说你闺女和这人关系很好。”
“是不错，不过说好还是不算。”李闻声已经明白今天秦虎约他的意思，肯定是关于苏武的事。
经历刚才与老钱的对话，秦虎已经打开心扉，索性直接挑明道：“这个年轻人想要我家那块地，可是我没有见他，于是他就故意和我家儿子相碰，结果两人就去约斗，也不知道他们年轻人是怎么想的，一来二去就关系好了，也不知道我家小子是怎么想的，这些天天天在我耳边唠叨这些事，其实我都知道他就一个目的，就是我手上的地，还神秘兮兮的拿了一份项目书给我看。”
“那份项目书我看过，确实是苏武想的，而他现在也在我公司商谈项目书计划投资的事，那么你的意思是想投资，还是不想。”李闻声也直接开口，没有任何迟疑：“我是对这份项目很感兴趣，从他上次见我开始，我就让人调查国内的临终医院的情况，事实证明，这个年轻人的思想很正，想法也很好，至少我挺喜欢，而且据我公司的了解，这个项目的场景很好，又有延续性。”
“你的意思是投资。”秦虎微微皱眉：“考虑好了？”
李闻声笑道：“你其实也动心了不是，不然你也不会约我谈论这事，我可以负责人的告诉你，苏武如果能成功得到投资，他肯定事无巨细都非常上心，因为他的过去会督促他，还有就是这个项目所带来的好处，是我不能拒绝的，你也知道，在这个国家，做慈善不能乱作，而慈善所带来的好处我就不用明说了，你也清楚。”
“这话实在。”李闻声的话让原本有些警觉的秦虎顿时放下心来，稍微细想之后，便开口道：“不过这个年轻人还真有本事，能说通我家那个无法无天的小子帮忙，着实让我高看一眼，你是不知道，我看见我家小子鼻青脸肿的样子，我就开始佩服苏武，能揍他而不担心他报复的人，苏武是第一个。”
老钱睁开眼，问道：“临终，你们两个都应该投资。”
这回轮到他们两个有些吃惊，老钱这人不算古板，可是这么多年却从不主动与人谈及工作，老钱也不在意他们有些诧异的目光，继续说道：“你们想想看，谁都有老的一天，将心比心便是佛心，我也知道一些关于临终期病人的事，每个即将离开人世的人，他们在生命结束前都会非常痛苦，而这种疼痛不一定是疾病导致的，也有其余潜在的疾病也会引起疼痛。”
秦虎有些震惊，他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些事，李闻声同样有些尴尬，他与秦虎相同，工作那么忙，这种事都是手底下的人去各处调查了解，他们只是知道结果的，因而听到老钱说这些话，他们一时不知如何回话，老钱很不满的看了他们一眼继续道：“你们试着想一下，如果一个人心脏衰竭，又有关节炎，他肯定会疼痛，又如癌症，癌变的时候肯定会引起疼痛，所以在很多情况下，亲人与医护人员的陪伴与关爱就显得格外重要。”
“还有就是像呼吸急促啊，焦虑等症状，这些都是临终期前后的正常症状，特别是焦虑，在经历疼痛和心灵的双重打击后，患者会有一定程度上的焦虑，而且越接近死亡时间越是焦虑的严重，这种症状的发生就是考验医护人员的时刻。”
李闻声秦虎两人都默不作声，静静听着老钱说话，从他的话中，李闻声和秦虎算是明白临终期病人的大致状况，疼痛和焦虑只是普通症状，还有食欲减退，恶心或则呕吐，谵妄与躁动等等复杂情况，随时都会发生在每个临终患者身上，就像老钱说的，这些症状的形成都要考验每一个临终病房工作的医护人员。
许久之后，老钱喝一口早已凉下来的茶水，叹息道：“还是那句话，人要记得感恩，你们如果能起到带头作用，那么下代人就会追逐你们的脚步。”
“您老有什么建议给我们。”李闻声小声问道。
老钱缓缓起身，走到阳台上，看着烈日下辛苦劳动的人群，笑道：“我能有什么建议，如果真说有，就是希望你们记得自己为什么要投资这个年轻人的计划，记得这个项目的初衷，如果不能为人民服务，那么你们这个项目就是在害人。”
秦虎脸上充满敬意，对于老钱班长的纯正思想，这么多年，他一直很敬佩，始一而终说的简单，但是真正能做到的人却很少，于是说道：“行，我投资他那个项目，顺便把那块地给他建医院用。”
李闻声也是这个意思，其实只有他自己明白，如果说第一次见苏武，那是因为李道茹的关系，可是现在过了这么久，他听取下面的报告之后，才确定真正要投资这个项目，不然他肯定不会花那么多心思让底下人与苏武交谈。
老钱说想要休息了，两人也就起身离开，临走前吩咐好老钱照顾好自己，有时间再来看他，老钱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让他们直接离开，随后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休息。
离开老钱所住的小区，秦虎看看手表，见时间不算早，也不算晚，就提议和他找个地方喝杯下午茶，然后叙叙旧，也顺便谈谈苏武的计划，李闻声摇头，说想回公司听听会议的具体内容，还说以后有很多时间在一起吃饭，秦虎被他这句话说的嘘唏不已，想到这些年的事，他有些歉意，刚想说话，李闻声仿若先知，先开口道：“你别想那么多事，都过去那么久了，咱们还是兄弟，这样，今天晚上我做东，请你吃饭，然后叫上你儿子，我也叫上苏武和这个项目的一些负责人，大家坐在一起把这件事好好聊聊。”
秦虎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既然已经决定好投资这个项目，那么尽早的把事情给敲定也是一件好事，连忙说道：“那好，我手头还有些事情，我等你电话。”
两人各自回公司。
秦虎回到办公室，就让秘书把儿子秦文武叫到身边，看着秦文武已经没有往日的吊儿郎当样，笑道：“我已经决定投资这个项目，当然你的要求我也会答应，家里的那块祖地你拿去和苏武谈，能谈到多少股份，该投资多少钱，这些事情全部让你与他对接。”
秦文武有些意外，皱眉道：“您怎么突然想通，这么长时间您都不同意，为何今天出去一趟就同意了。”
秦虎想到老钱与李闻声的笑容，便笑道：“你还小，哪里能懂大人的心思，这些事你就不要管，你要管的就是与苏武对接好，争取最快的速度让临终医院成型，记住，这是我给你的一个项目，能走到多远就看你自己，我和你说这些话就是希望你明白，从你离开这个办公室起，接下来你们弄的临终医院以后怎么样，我都不会管，也不会继续追加投资。”
秦文武尚没来及说话。
秦虎挥手，让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