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方方的清洗池里浸泡着一批白菜和菠菜，池水呈淡褐色，一些细小的白色泡沫从蔬菜表面溢出，上升到水面，随着水波荡漾向两侧荡去。
颜晴问：“清洗剂是什么呀？为什么能洗掉蔬菜里的辐射？”
工人：“我也不懂这玩意儿啊。上面发下来的，你要看的话，我去给你找找瓶子。”
“谢谢大哥。”颜晴感激的对他笑了笑。
工人一脸通红的扭头走了。
没一会儿，他拿了一个实验室标配的棕色玻璃广口瓶来，递给颜晴。
“这是……”颜晴拿过广口瓶，看了一眼标签上的字，眉头微微蹙起。
“怎么了？”萧殊彦探头问。
颜晴摇了摇头，“没事，这上面写的几个主要成分，都是抗辐射药的相关成分。”
工人不以为然的说，“抗辐射就对啦！我们处理这些食材不就是为了洗掉里面的辐射嘛！”
颜晴又问：“这些清洗剂是哪个实验室出的？”
工人挠了挠脑袋，愁眉苦脸地思索了一会儿，不确定的说：“好像叫什么约翰森的外国人实验室吧？不过每天来送清洗剂的那个小伙子倒是个华国人，长得还挺白净的。”
颜晴呆了呆，随即脸色骤变。
约翰森实验室？这不是她最初帮医院送资料时去过的实验室吗？
这件实验室跟市医院有秘密协议，利用医院的病人私下做人体试验。她就是因为这件事才决定放弃护士身份的！
结果兜兜转转，线索竟然又查到了这间实验室头上？
大概是颜晴的脸色太过难看，萧殊彦主动侧身挡在她面前，对工人说：“多谢，那我们告辞了。”
工人摆了摆手，“不谢，我要继续干活了。”
萧殊彦一手按住颜晴的肩膀，将她揽在怀中强行带出了食材处理车间。
两人走到货梯旁，停住脚步。
萧殊彦问：“怎么了？你脸色变得那么难看。”
颜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觉得，真正的抗辐射特效药就在约翰森实验室。”
“为什么？”
“我之前没有跟你说，我在医院里当护士时，听到护士长跟科室主任私下谈话，原来市医院私下在为约翰森实验室提供病人做人体试验。”
“人体试验？！”
“对，”颜晴闭了闭眼睛，语气沉重，“我第一次替护士长送药品时，在约翰森实验室门口问了问关于抗辐射特效药的事，那个黑发黑眼的白大褂说，外面宣传的特效药是陈霖实验室的产品。”
“但是陈霖实验室的特效药已经被证实是假的。是上头为了安稳民心而做的虚假宣传。”萧殊彦道。
“是的。”颜晴点了点头，“原本咱们的线索在这里就断掉了。”
“但是，如果按游戏角度来看，真正的特效药必然在这栋楼里，很可能在某个实验室中藏着。”她抬手将挂在唇角的发丝拨到耳后，嘴角挂起一丝冷笑，“我们反向推理一下，如果我是设计剧本的人，我不可能出一道所有人都无法破解的谜题。相反，为了游戏的娱乐性，我必定会给出破解真正结局的线索，而且线索不可能只有一条。”
萧殊彦笑道：“以免这一局参与的玩家全部都是智商低于90的弱智，一个都找不到线索？”
颜晴点头，“所以，我们找到的指向某间实验室的线索越多，就越能证明那就是真正的拥有特效药的实验室。”
“现在，有两条线索指向约翰森实验室了。”萧殊彦说。
颜晴深深呼吸，随后看向萧殊彦：“你之前说，在陈霖实验室的保险箱里偷到了一份文件，写着实验室两天后将面向全市招募试药员。”
“现在是一天后了。”
“那我们再等一天，看看这批试药员最后会送往哪里吧。”颜晴低垂下眼眸。
“好。”萧殊彦同意了她的决定。
两人回到21层餐厅。
第二天，一切安好。
待到第三日，萧殊彦和颜晴明显察觉到了大楼里的气氛变了。
前来用餐的研究员们脸色都很凝重，他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吃饭时也不忘了窃窃私语，仿佛有什么秘密在研究员之间悄悄传开了。
颜晴端盘子时竖起耳朵偷听了一下，只隐约听到几个不清不楚的词语。
中午，这个秘密彻底发酵了，就连餐厅老板都听了一耳朵，凑在大伙面前嘟囔起来：“试药员啊？听说一天就有一万薪资呢。”
萧殊彦开玩笑道：“老板，该不会你也想去报名吧？”
老板摆了摆手，“说什么胡话呢！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就算去，人家也不一定要啊！”
萧殊彦无言：“……老板，你还真想去啊？”
几个服务生闷声笑起来。
这次招募的试药员名额只有10个，但招募消息才公布出去，上午就有近百人前来报名。
“听说那些来报名的人相互之间都打起来了呢！”
服务生们凑在一起相互八卦。
“对啊，感觉最近好多来大楼的人都不怎么正常，好像有特异功能似的，是不是被辐射以后进化了啊？”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那个之前一直带头游行抗议的男人，今天早上带着那帮游行抗议的人又来闹事了。”
“上午我从窗户往下看了几眼，刚好看到他们打架，好像死了不少人，连门口那片广场都被染红了。”
“真可怕。”
“对，真可怕！”
颜晴和萧殊彦两人在人群中静静听着，相互对视了一眼。
“那个领头游行的男人是不是玩家？”颜晴早有预感，压低嗓音问。
“概率很大。”萧殊彦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餐盘边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过了一会儿，萧殊彦说：“下午休息时，我出去探探情况。你在这里待着，小心。”
“好。”颜晴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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