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东方家,许诸和闫一璠下车后,不禁愣住了。
这里张灯结彩,桥上的灯柱顶端都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桥栏杆上也用红布包裹,看起来像是在办喜事一样。
正待许诸要找个东方家人问问情况时,石桥的另一边呼啦啦迎出来数十人。
正中一人穿着一袭黑色袍服,打扮的像是个得道高人,两人相距十几秒时,许诸就感受到了他身上的磅礴气势。
此人正是东方元良,他走到许诸不远处便停下了脚步,弯腰呈九十度对许诸拜倒:“元良拜谢恩公的再造之恩!”
他身后的东方家子弟也同时恭敬的拜倒:“拜谢恩公!”
这样的场面,让闫一璠都有些愣住了,她可从来没想到,东方家的人会对许诸这么恭敬,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东方岳,都跟着老头对许诸行拜礼,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观啊!
“诸位请起!”
许诸显得非常淡定,他伸手轻轻一抬,所有人便感到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将他们托了起来。
这一手让东方元良都暗暗心惊,正式晋级金丹期后,他的神识也提高了不少,但许诸的这一手,可比他强了不止一筹。
东方元良不自觉的收起了一些外泄的气息,有些赫然的道:“恩公修为深厚,实在令元良大开眼界啊!”
“前辈还是不要客气了,你铸成金丹消息,我也是刚刚知道,此时才来祝贺,怕是晚了不少,还望见谅。”许诸拱手道。
东方元良连忙摇头:“恩公说笑了,本来元良是要亲自上门道谢的,不过听说您在闭关,所以便没有贸然打扰,还请恩公不要怪罪。”
“无妨,我这次来,一是向你道贺,二是有些问题想要问你。”许诸平静的道。
东方元良忙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家中略备了一些酒水,如恩公不嫌弃,我们边吃边聊如何?”
许诸点头道:“也好!”
于是,东方元良便亲自引着许诸向内走去。
直到这时,许诸才略微松了口气,他对闫一璠传音道:“刚才说话可真是累死我了,东方元良的态度搞得我也拘谨了不少。”
闫一璠莞尔一笑:“你就知足吧,要是换做其他人,只需被东方元良多看一眼,恐怕那人就会有受宠若惊的感觉了!”
许诸想想,闫一璠说的也正是这个道理,东方元良敬他,一是感激他的再造之恩,二是对他实力的认可,要是遇到一个陌生人,恐怕他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进入一处装饰典雅的厅堂后,东方元良请许诸入席就坐。
这一张圆桌上,一共就坐了五人,东方元良,东方离,东方岳,还有许诸二人。
闫一璠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东方翎的身影,她不禁有些失望,今天打扮的这么漂亮,还指望和东方翎一较高低,谁知她竟然怯场了。
许诸也不禁有些好奇,按理说以云岚剑宗准内门弟子的身份,东方翎是有资格上坐的,但是她却并没有出现,好像东方家人迎接许诸的时候,也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不过此事许诸也没放在心上,等宴席开始后,他就边吃边向东方元良打听关于修复金丹的事。
东方元良自然不会有所隐瞒,便将所有的细节全都说了一便。
当日,他服下一枚丹药后,就感觉腹内窜起了一股火苗,炽热的温度让他感觉有些忐忑。
好在许诸已经提前告知了他应对的方法,东方元良连忙谨守心神,按照先前的步骤将其引导至丹田中。
因为郑乾坤那枚保命丹药的缘故,他体内的经脉倒是没有任何损伤,所以引导灵丹的药力非常顺利。
这枚灵丹的药效减弱了十倍,和许诸吞服的那枚相比温和了不少,东方元良用灵丹爆发出的熊熊火焰包裹住金丹后,控制火炎开始不断将其凝练。
等情况稳定后,他才真正松了口气,万事开头难,只要第一步成功,后面就容易多了。
接下来十多日,东方元良把灵丹逐一服下,不断的凝练金丹,让他惊喜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金丹内的杂质也越来越少。
待到最后一日,他的金丹已经被凝练成原来的一半大小,混杂在其中的杂质也完全消失了,沉寂已久的金丹第一次在丹田中运转起来。
东方元良讲的很详细,许诸也听的很认真,尤其是讲道金丹发生变化时,他一字不漏的将其全记在了脑海中。
最后,许诸也加上了自己的判断:试验对象的金丹修复后,只有正常修者的一半大小,这种情况应该会对实力有极大的削弱,而且没有其他方法再将其恢复至正常。
这些论断许诸自然不会告诉东方元良,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还是不要在此时徒增他的烦恼了吧。
酒足饭饱,几人至偏厅用茶,东方离吩咐一声,几个健硕的家族子弟便抬着数口箱子走了进来。
“恩公,这些天我已将东西全部凑齐,您要不点点?”东方离指着箱子道。
许诸神识一扫,箱中之物已悉数掌握,随后,他略有些不解的道:“这里面每种东西似乎都多了不少?”
东方元良笑道:“恩公,您对我有再造之恩,既然这些东西对您有用,那东方家自然是竭力满足,也算是我的一些心意,还请不要推辞。”
许诸想了想,觉得他们这么做是有深意的,毕竟当日东方离可是和自己耍了心眼,只兑现了欠条中的部分东西。
现在东方元良成功修复金丹,为了消弭许诸心中的芥蒂,他们自然要拿出更大的诚意。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许诸并没有推辞,这些东西可是东方家积累数代人才攒下的,要是自己拒绝了,还能到哪去找这么多现成的材料?
将东西收起来后,许诸想起一事,便对东方元良道:“前辈,不日我要暂时离开中州一段时间,闫家先前得罪了高家,说不定也会被无极宗惦记上,若是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闫家出了什么变故,还请东方家帮衬一二,小子感激不尽。”
东方元良豪迈的笑道:“恩公放心,翎儿已经修书回了宗门,恐怕无极宗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敢中州挑衅,就算真的来了,我们肯定会和闫家守望相助,定然让那些贼子有来无回的!”
得到他的保证后,许诸便放下心来,闲谈一番后,这才起身告辞。
这次他们待的时间很短,许诸并没有让闫家的司机回去,所以两人还是乘坐闫家的车返回。
打开车窗和几人告辞后,车子启动缓缓朝外驶去。
这时,不远处跑来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子,冲许诸他们的方向大呼道:“等等!”
司机见状连忙停下车子,东方离上前将她拦住,不悦的斥道:“有客人在场,你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侍女顿时噤若寒蝉,紧张的缩起了脖子。
许诸见她目光频频投向他这里,便出声问道:“你是来找我的?”
“是的,是的。”侍女连忙点头,接着她将手中的一张白纸递给了许诸。
许诸接过后,摊开一看,顿时愣住了,好半天才哑然失笑。
这张白纸上用毛笔画着一幅画,上面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体型和东方翎有几分相似。
画中女子微侧着脸,让人看不清她的面貌,不过微微抬起的头却让她显得有些孤傲。
而在画中女子视线平齐的不远处,还有一只挂在树枝上的鸟笼,笼中一只惟妙惟肖的雀儿正张着嘴巴,似乎在叽叽喳喳的叫唤着,除此之外,画中便没有任何东西了。
许诸摇头失笑,东方翎虽然已是宗门弟子,但还是无法摆脱小女生的那种小气脾性。
闫一璠狐疑的看着这幅画,目光在许诸脸上逡巡了一圈,终于忍不住问道:“送你画的是谁啊,这里面有什么寓意吗?”
许诸并没有答话,他将画收起,微笑着对这个侍女道:“告诉你们家小姐,画是好画,不过却有失偏颇,没有还原真实场景。”
侍女将这几句话牢牢记在心里,不敢再多待片刻,提着裙子小跑着回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