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盯着许诸的同时,他也心思急转,在搜肠刮肚想着对策。
今天是陈教授的第一堂课,刚才自己一时不察,开小差被逮了个正着。
如果不说出个一二三,恐怕这堂课很难下得了台,要是这样,自己的面子往哪搁……
王教授见他一动不动,不由加重了语气:“这位同学,请回答一下我刚才的问题。”
被他这么一逼,许诸也只能站了起来,硬着头皮道:“陈教授,我觉得你刚才讲的这个字解释有问题!”
许诸语出惊人,教室里的同学马上喧哗起来。
“呵呵,真是不自量力,陈教授可是古文字研究界的专家,你哪来的底气质疑的?”王方舟抓住机会,狠狠嘲讽了一句。
陈浩也附和道:“我看他狗屁不通,估计是在哗众取宠,想蒙混过关吧。”
“陈教授的解释非常的透彻,上下十分连贯,哪里有问题?”其他同学也纷纷响应,对他口诛笔伐。
许诸被这些说话的学生气得不轻,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要论对“灵文”的熟悉程度,自己都能在修行界排的上号,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他们这些外行嘲笑。
讲台上的陈教授微微有些不快,当着这么多人被许诸质疑,他的脸也有些挂不住了。
不过他还是伸手压了压,示意其他学生安静,然后转头对许诸道:“这位同学不妨说说自己的理解,毕竟“殷墟”文正处于研究阶段,也许不同的理解能让大家耳目一新。”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许诸也只好说出了自己的观点:“我认为‘邪’这个字在这里是臭味的意思,而不是香味的意思,这样就能更好的理解这句话的整体含义,陈教授刚才也说过,这句话描写的是一种奇特花卉,既然它很奇特,如果它的花散发出来的是香味,那还有什么奇特可言,但是如果理解成臭味的话,那就正好可以承接下文。”
“按照我的理解,作者描写这种奇特的植物时,先描写它的外形是如何婀娜,花卉是如何美艳,等铺垫好后,作者笔锋一转,写到它的花散发着强烈的恶臭,让人不敢接近,这样强烈的反差,才让作者觉得它十分奇特,否则,他后面也不会发出此地的生灵何其独特这种感叹。”
许诸发表自己见解的时候,侃侃而谈,神态也变得从容起来。
陈教授听完,转过身凝视着投影上的文字,久久不语。
王方舟见陈教授背过身去,以为他被许诸气得失态,在调整自己的心情,便站起来反驳道:“你大放厥词真是显得很无知,这段话明显是在赞美这种植物,怎么可能突兀的写到它是散发着臭味的,这根本就和作者本意相悖!”
其他同学闻言,也对他的说法深以为然,虽然他们很不满王方舟的跋扈行径,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在学习方面有很高的天赋,这番话说出了大部分学生的看法。
“王少说得对,我赞成他的观点。”
“这个同学根本是胡搅蛮缠,怕是根本狗屁不通吧?”
“哈哈,我看也是,他这番话真是臭不可闻,大家还是捂紧口鼻,免得被熏到。”
教室里马上响起一片奚落之声,许诸暗暗皱眉,这些人恐怕都是王方舟相熟的人。
这段话本来就是这个意思,但是这群乌合之众为了反驳他而反驳,简直不可理喻。
“住口!”
在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嘲笑声后,陈教授终于回过神来,只听了几句,他就声色俱厉的大吼了一声。
王方舟等人正兴高采烈的抨击许诸,顿时被吼声吓了一跳,见陈教授脸色很难看,他们忙坐直了身子,不敢再喧哗。
不过他们还是幸灾乐祸的偷瞟着许诸,想看看他的表情。
别人不知道陈教授的底细,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可是了解的非常清楚。
陈教授出自中州陈家一脉,虽然他修为不高,但是在“古篆文”方面,他有着非常深厚的研究。
近二十年来,他受学校委托,创建了中大‘殷墟’文研究室,展开对这种文字的研究。
可以说,他是这个学校里对‘殷墟’文研究最有话语权的人,所以,东方家以及其他家的家主,也要对他以礼相待,不敢托大。
而如今,在这个小小的课堂上,竟然有人跳出来质疑陈教授的研究成果,还将性情温和的陈教授激怒了,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陈教授吼了一句,见教室安静下来,他拿起讲桌上的教案,三步并成两步,朝许诸的方向走去。
众人都以为陈教授要斥责许诸一番,马上进入了看戏模式。
就连闫一璠也朝旁边躲了躲,暗自为许诸担心,恐怕这次他在劫难逃了。
陈教授走到许诸面前,换上一副温和的表情,言辞恳切的开口道:“这位同学,我深思了一番,觉得你刚才的观点十分新颖,让我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你不妨将自己心中所想说的更详细些,或许能印证一下我其他的疑问。”
啊!
啊!
啊!
教室里响起一片惊叹声,没想到陈教授竟然赞成许诸的观点,还放低姿态,去诚恳的向他求教,这让满教室的学生眼珠子都掉了下来……
震惊过后,教室里的学生又齐齐向王方舟看去,刚才他恨恨怼了许诸一顿,不知道现在作何感想。
刚听到陈教授认可许诸的观点时,王方舟的脸马上变得火辣辣的,好像被当众抽了耳光,当所有同学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后,就更进一步的刺激到了他敏感的神经。
啪!
王方舟将笔记本狠狠摔在桌上,阴鸷的朝许诸看了一眼,随后愤然离开了教室。
剩下的几个小伙伴面面相觑,见陈教授并没有回头看他们,也悄悄的跟着溜了出去。
这伙人的离去,并没有打断陈教授两人的探讨,虽然许诸并没有抬头去看,但他却对教室发生的事了解的一清二楚。
王方舟此人气量真是太小,就这么一点打击都承受不住,将来定难成大器。
在看陈教授,他和许诸探讨问题的时候,完全是一副不耻下问的态度,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一股脑的问了许多问题。
许诸暗暗叫苦,实在不能再多说了,否则就有暴露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