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伦倾诉了一番后,心情明显好了很多,前往遗迹时的紧张情绪也缓解了不少。
此时已经入夜,有人找来干柴,在空地远处点燃了一堆篝火,将整个营地照的通明。
许诸在自己身上喷了一些驱蚊液后,就躺在折叠椅上,静静的望着天上的星辰出神。
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到了许诸不远的地方,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丝寒气。
不用转头看,许诸就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不过他并没有理会,反而闭上了眼睛。
见许诸发现自己后,非但没有起身相迎,反而闭上了眼睛,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东方翎心里不由生气起来。
要不是二太爷让她来问句话,她才懒得来自讨没趣。
自己好歹也是天下少有的几个宗派的外门弟子,只要通过下次考核,就有机会拜入门中长老门下。
届时自己就是他要仰望的存在了,现在他凭什么一副拒自己千里之外的样子?
见许诸还是没有理会她的意思,东方翎深吸一口气,不得不出声道:“许兄,东方翎这厢有礼了。”
“打扰人睡觉,这算什么礼?”许诸翻了个身,并没有起来的打算,这姓东的小姑娘真是不长眼色,没看出自己不想搭理她吗?
东方翎神情一滞,接下来的话也被堵在了口中。
“哼!”好半天,东方翎也没想怎么回击,只好瞪了他一眼,拂袖离去了。
听见她走远,许诸又回过头来,悄悄看了看她走去的地方。
那里东方岳正在演示一个出拳的动作,东方家族人都神色专注的看着。
东方翎走过去后,打断了东方岳的教学,气愤的在他面前说了几句。
她说完,东方家的那群人顿时目光不善的看向许诸,像是要过来找麻烦的样子。
东方岳皱着眉头,朝这边瞟了一眼,然后伸手按了按,让群情激奋的族人暂时安静了下来。
接着,他又对东方翎说了几句,似乎在劝慰着什么,东方翎好像很不满,嘟囔着连声抱怨,不过最后还是不甘心的点了点头。
许诸躺在折叠椅上,悄悄的观察着那边的动静,见东方翎又磨磨蹭蹭的朝这边走来,他顿时起了疑心。
东方岳这老头有什么目的,连续两次让东方翎过来,难不成他想拉拢自己?
摇了摇头,许诸觉得自己有些异想天开,他还没有重要到那个份上。
好半天,东方翎不情愿的走到许诸边上,轻咳一声:“许兄,冒昧打扰,还请海涵,我此番来是有个疑问想要请教。”
许诸无奈之下,只好坐起来,抬头看着俯视自己的东方翎。
东方翎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从这个角度看去,她的胸脯正有规律的起伏着,许诸意识到这个角度和她说话,难免有些猥琐,便不动声色的站了起来。
“东姑娘,你有啥事啊?”许诸伸了个懒腰,随意的问道。
明明知道自己姓东方,还称呼自己东姑娘,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看来得给他点颜色瞧瞧,不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厉害!
东方翎的气势陡然攀升,浑身散发着逼人的寒气,将许诸笼罩了起来,此时她就像一个大功率的冰箱,不远处的人都有种要被冻成冰棍的错觉。
“这个称呼我很反感,请你换一个!”东方翎冷声道。
呦呵,竟然威胁我!
许诸大感有趣,她该不会以为凭这点手段就会让自己屈服吧?
“不叫你东姑娘,那叫你翎妹妹好了,这个称呼亲切不少。”许诸故意说道。
话音出口,东方翎的气势顿时为之一乱,寒气顷刻间就消散了大半。
听许诸厚颜无耻的称呼东方翎为翎妹妹,旁边的观众差点一头栽倒,这人是有多大胆子,敢公然调戏东方家的这个小公主。
难不成他还没发现,这个冰山小美人在东方家的地位不低吗?
闫家子弟有心去提醒他一句,可是这种情况,他们根本不敢靠近,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误伤了。
许诸你还是自求多福吧,众人对视一眼,都为他祈祷起来。
幸好,他们担心的事没有发生,东方翎耐下性子问道:“我想知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范华生的人?”
范华生!
许诸心里一惊,这不是以前师父用过的化名吗?
他们该不是从自己身上看出了点什么吧……
“范华生,这是谁啊,你干嘛问我?”许诸做出努力思考状,好半天才回道。
不得不夸夸许诸的演技,不管是说什么谎,他从来都没让人发现过端倪。
这次也是,东方翎看了他两眼,解释道:“以前有个高人说过类似的话,我们还以为你和他有些渊源。”
“这样啊,看来我也算是高人了,呵呵。”许诸厚着脸皮说道。
这个厚脸皮的家伙怎么可能和那个高人有关系!
东方翎剜了他一眼,懒得再废话,转身就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许诸心里紧绷的弦松了下去,没想到这么巧,师父竟然也对东方家的人说过这句话,看来以后一定要小心了,免得被东方家看出什么破绽。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何小龙从远处绕过来,走到许诸身边。
本来许诸想去洗漱的,不过见村里唯一的那口井旁站满了人,就打算晚点去,免得和别人挤。
见何小龙过来,许诸揉了揉他的头,问道:“这么晚不睡觉,来我这里干嘛?”
“爷爷说他想当面跟你道谢,不过他腿脚不好,所以想请你去一趟。”
“这样啊,正好我也有些问题想打听一下,你带路吧。”许诸笑道。
当下,他就跟着何小龙到了一处简陋的土胚房前。
看这房子的破旧模样,显然已经有了不少年头,墙壁上裂了好几条大口子,从里面透出几束昏暗的光线。
“爷爷,客人到了。”
走进堂屋,何小龙边走,边对亮着灯的后屋说了一句。
“咳咳,快请客人进来吧。”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许诸闻着屋内传来的药味,知道这个老人应该在长期服药。
他迈步走进后屋,先环视了一圈,里面空间不大,显得有些逼仄,屋子里只有一张粗糙的木床,和一些农村里常见的家什,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