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事态发展到这一步，超乎孔瑾文的意料。
他知道对方身份，也知道当秦羽跟刘千羽，一起出现在孔家庄园中，意味着他的计划失败了，意味着……
“看在龙门的面子上，我给你自尽的机会。”刘千羽淡淡说道。
“你没凭没据……”
“我知道是你，这就够了。”
刘千羽眸子里冷光一闪，寒声道：“证据？只有势均力敌的人，指控时才需要所谓证据。孔瑾文，你还真够自大的，莫非你以为……你有资格让我拿证据？”
何等霸道？
何等狂妄？
杀人，不需要证据！
这就是他刘千羽。
是仗着九天剑宗的背景吗？
不！
九天剑宗固然很强，但并不是说所有九天剑宗弟子，都能如此不把孔瑾文当回事：一个人的狂妄，要么是因为自视太高，要么则是有足够的能力。
无疑，刘千羽属于后者。
他今年才32岁。
一年前，他已经是先天中期修为。
五年前，当他突破到先天初期时，被幽天掌印指定为传人。
可以说……
即便放在整个九天剑宗，他也如同开挂般的存在——他有狂妄的资本！
“阁下是谁？！”唐装老者喝问。
“九天剑宗，刘千羽。”
他双眸中杀机森然，自始至终都盯着孔瑾文：“好了，你有十秒时间决定——自尽，又或者我动手。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跟我对决。”
刷！
唐装老者脸色霎时铁青。
九天剑宗！
幽天传人刘千羽！
是他……
可是，孙子怎么会跟惹上这种人？
九天剑宗弟子，几乎很少会出入尘世，关键九天剑宗山门所在，离临安也实在太远了。
他当然不可能知道，孔瑾文为了对付秦羽，暗中干了多少坏事。
孔瑾文眼神中，充满了惊恐、绝望、不甘，还有对秦羽的无穷恨意。
可惜……
他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
突然！
他转过身去，对站在他身后的中年男人，不知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
“少爷……”中年男人大惊。
他跟孔家其他武者不同：他不是孔家招募的武者，而是龙门配给孔瑾文的跟班，多年来一直跟着孔瑾文，当然还是有很深感情的，可现在……
“照我说的做！”
孔瑾文咬牙低喝，随后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跟刘千羽相距七八米远：“孔瑾文候教。”
“还算有点胆色，出招吧。”刘千羽冷笑。
锵！
突然间，孔瑾文抽出一柄长剑，飞一般朝刘千羽扑来。
他可没有先天修为，根本无法做到远攻。
咻！
咻！
咻！
就在他扑杀而来的瞬间，一道道白色匹练呼啸而出。
下一刻，刘千羽略微侧开一点身体。
孔瑾文仿佛失控般，举着剑跟他擦肩而过：明明剑在手中，他却只是举剑扑过来，根本没有攻击刘千羽。
无他……
不是他不想攻击，而是还没来得及靠近，他已经受到致命重创，哪还能发动攻击？
噗……
他举剑的右臂喷出大片血雾。
整条胳膊齐肩断裂。
噗……
噗……
噗……
大量血雾，从全身各处喷薄而出。
胳膊。
双腿。
躯干。
没错！
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他被好几道剑气命中身体，而由于刘千羽的剑气太利，直到双方错开后背对背，这些重创才同时爆发，血雾漫天。
“住手！”唐装老者厉声惊呼。
孔家是龙门的附庸家族，只要是孔家有修炼天赋的子弟，都可以加入龙门修炼武学。
可是……
有修炼天赋的子弟太少了，整个孔家也就那么三五人，而在这屈指可数的几人中，孔瑾文是天赋最高的一个——甚至于，孔瑾文的天赋放在整个龙门，也是同辈弟子中的佼佼者，算不上第一却能排入前几位。
若非如此，以孔瑾文在孔家的辈分，哪可能受到如此重视？
他是孔家的希望啊！
可现在……
“不服，可以一起上。”
刘千羽双眸中，闪烁着炽烈杀机，寒声道：“祸不及家人。孔瑾文害死我哥，我也只打算杀他一人，可如果孔家要复仇……我不介意多杀几个！”
“混蛋！还我儿子！”一个中年男子，发疯似的冲过来。
“站住！”
突然间，唐装老者一把拽住他，抖手就是一耳光抽去，厉声喝道：“你想干什么？！给我滚回去，谁都不准动！”
“没有人要复仇么？”
刘千羽冷然。
嗖！
他看都不看，朝背后顺势就是一剑。
下一刻，全身鲜血淋漓的孔瑾文，那漂亮的脑袋跟身体分开，咕噜噜滚到好几米开外。
远处。
秦羽抱着膀子作壁上观，脸上带着无比开心的笑。
那个王八蛋总算死了！
这段时间，孔瑾文给他制造了无数麻烦，可问题是……
他能找到证据，证明是孔瑾文指使的那些，并不足以构成杀人的理由。
更多时候……
他知道是孔瑾文干的，却苦于找不到证据。
直接杀了孔瑾文？
孔瑾文不可怕。
孔家不可怕。
可怕的是，孔瑾文背后的师门：龙门禁足三个月，这段时间里龙门没有威胁，但如果他杀了龙门弟子……龙门就有足够理由，立刻跟他全面开战！
事实上，孔瑾文也正是仗着这一点，毫无顾忌的给秦羽使绊子。
可惜……
孔瑾文万万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下好了！
秦羽忌惮龙门，明知是他干的也不敢杀的，可是刘千羽没有这重顾忌。
龙门弟子有如何？
甚至……
他连证据都不需要！
整个孔家上下一片死寂，随后痛哭声、怒吼声连成一片，然而在唐装老者的阻止下，并没有人跟刘千羽拼命——谁敢上来就是死路一条！
“秦兄。”
刘千羽转身看着秦羽，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有空么？”
“有。”秦羽点头。
“陪我喝一杯，怎么样？”
“好。”
秦羽毫不犹豫答应。
他知道，刘千羽现在心情很不好，需要有个人能听他倾诉，反过来……他心里也有很多不解疑问，正好可以趁机寻找答案，双方各取所需。
直到秦羽开车那辆，撞得不成样子的本田思域，载着刘千羽离开庄园之后，孔家人才跑向孔瑾文尸体。
可惜，尸体已经逐渐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