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样一个几乎有价无市的清乾隆珐琅彩虞美人花蝶纹蒜头瓶，要是完整的那得值多少钱？既然值钱，肯定是舍不得拆开了，变得不值钱卖是吧？
这件事是金一诺跟金闪闪负责的多，金灿灿虽然是金家人，但是没有直接负责关系，这会显得局外人清楚了。
“阿龙是这个意思嘛？”金闪闪虽然心里认同了金灿灿的话，但是事关重大，不免再重复确认了一遍。
顾文龙点点头，“嗯，灿灿姐说得不错，这个清乾隆珐琅彩虞美人花蝶纹蒜头瓶的瓶底是真的，器物表面是高仿手段重新复窑烧造的，而且不知道用了什么技术手段，能够将拼接衔接的几乎天衣无缝，如果之前没看到阿辰哥那个完美无瑕的高仿精致版清乾隆珐琅彩虞美人花蝶纹蒜头瓶，我这会也估计看不太出来你这个瓶子的问题。”
既然说了是假的，顾文龙也将之前在冷逸辰家看到的清乾隆珐琅彩虞美人花蝶纹蒜头瓶的瓶的假的特征详细的复述了一遍，末了看着金一诺随口问了句：“诺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时这个清乾隆珐琅彩虞美人花蝶纹蒜头瓶你也是认真找人鉴定过的？”
“嗯，我们金家几个鉴定师都看过的，确认没问题了，我才下手的。”金一诺的表情依旧是不可置信，“阿龙，你这次看得准吗？”要推翻几个专业有职能鉴定的鉴定师的鉴定，就算金一诺对顾文龙有百分百的彻底信任，但是也依旧是忐忑的。
“诺哥，如果你不相信我，大可以不必叫我来看。”说真的，金一诺这话有点让顾文龙生气。别说顾文龙是金家小四，一荣俱荣，不会坑害金家，就是论私交来说，顾文龙跟金一诺比冷逸辰要认识的早，关系也是够铁，可是冷逸辰这两千五百万的东西，顾文龙说是假的，他立马二话不说的就要砸，那一份对顾文龙的彻底信任，真是比金一诺深的多了。
金一诺也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是有点问题的，如果他跟金闪闪不怀疑这个清乾隆珐琅彩虞美人花蝶纹蒜头瓶的话，也不会找顾文龙来看，明显有怀疑的作品，他搞拍卖公司这么久，验证出来的假货也是比比皆是，多半是鉴定师先入为主的思想看走眼了，而金家只要出一个位分高的鉴定师说真的，其他几个，几十个，多半会以位分高的意见为主，尤其遇到这种完美的，真假难辨的东西，那跟着大部队的意见，那是准没错的。
大公司生存法则么，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潜规则。
“阿龙，对不起，诺哥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都相信你的鉴定结果，只是这玩意已经打出去了宣传，也马上要上拍了，要真是假的，我这拍卖会都不好交代。我这会已经是急得六神无主，语无伦次了。”金一诺立马就真诚的道歉，顺便给顾文龙解释了下事情的缘由。
“如果你们能昧着良心继续做的话，这个清乾隆珐琅彩虞美人花蝶纹蒜头瓶一般是没人能够看得出来真假的。”顾文龙淡淡地应付了句，他如果没有天眼看出这是拼接的，并且以拼接作为突破，瑕疵口找出假的证明来，要他以真品的姿态来看，真是找不出来假的痕迹，这也不知道用什么工艺手段的做旧，不是用旧瓷回炉拼接，而是用现代瓷片竟然也能做成旧的手感来，能做出这种东西的工艺师，真是一个可怕的存在，这比用旧瓷拼接复窑烧的技术更先进，也更难，顾文龙猜测，这东西这会看着完美无瑕，但是任何作弊的工艺都是会有瑕疵的，这工艺的弊端如果显现，只怕后果会让人很傻眼。
“这当然不行，我们金家拍卖行虽然不是顶尖的，我也承认或许我们鉴定的宝贝不是百分百的真品，但是流出的非真品只要有理有据，我们是负责赔偿的，这也是我们拍卖行信誉不错，生意不赖的主要口碑，别说这玩意我们开拍前已经发现问题了，就算是拍出去了，只要有问题回来，我们也是认的。”金一诺的表情变得严肃而又认真起来，“阿龙，我们金家堂堂正正，不做这种昧着良心的事，绝对不。”
听到这话，顾文龙的脸色稍微缓和了点，“诺哥，其实有个简单粗暴的方法可以证明你这清乾隆珐琅彩虞美人花蝶纹蒜头瓶的真假，就赌你信不信我了。”
别人怎么看，顾文龙无所谓，得罪金家一堆鉴定师，顾文龙也不怕，反正他也不准备来金家拍卖行跟他们抢饭碗吃，他只不过对得起自己的天眼，做一个正确的是非判断而已，他不愧于心。
“什么办法？”金一诺问。
“还有什么办法？砸了呗。”金闪闪倒是理解地块，随手找了一个锤子，将清乾隆珐琅彩虞美人花蝶纹蒜头瓶猛地敲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着瓶身四分五裂开来，这才转过俏脸看着顾文龙，“喏，我是相信你的，我把瓶子给砸了，瓷片我会拿去化验的，但是我们现在春拍却个压轴了，阿龙，你是不是给点啥建议？”
顾文龙的汗都下来了，“我说闪闪姐，你这做事手段也忒雷厉风行了吧？这么漂亮的瓶子不一定非得砸了啊，刮点碎瓷去验验就好了。”
“就是啊，这清乾隆珐琅彩虞美人花蝶纹蒜头瓶摆在家里插插花也可以的。两千万呐——”刘子强真是懵了，这清乾隆珐琅彩虞美人花蝶纹蒜头瓶虽然不是他的，但是看着这么漂亮的东西粉身碎骨，他也是真心的心疼。
“去伪留真是我们金家人的脾气，”金闪闪正义的说：“我个人是欣赏各种漂亮的，有技术的工艺品的，但是前提是，如果它是当做工艺品来卖的话，我绝对欣赏这个大师，佩服他的技术。但是他却利用自己的天赋做这种高仿的事敛财，并且恬不知耻的以假乱真，混乱古玩市场，让爱好古玩的人失去研究历史的意义，那么再漂亮的都是假货，都不该留在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