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故意拽了下老三,大声地说着:“三哥儿,这样不行,太冒风险了。”
老三的表情也犹豫起来,随即把心一横,看着顾文龙,口气严肃地问:“怎么样,你愿意要,我去拿给你,你要不愿意就算了。”他也意识道了,就拿这个砚台,还真的喊不出来五十万的价码,哪怕加上那个马上的猴子,说真的,五十万也真是只有傻子才会买。
因为自己对这东西的不自信,导致了老三一再地判断失误。
“如果你真的有成套的,那八十万就八十万。”顾文龙也知道,这两个人缺钱,但是更知道,他们手里没有全套,这砚台已经算是拿得出手的了,那墨暂时是什么情况他不知道,但是那纸,笔,都基本没卖相了。所以干脆也表现的很大度的样子来。
“好的,老板,八十万,咱们可就说好了。”老四一听这话,整个人满脸的激动和兴奋之情,有了这八十万,他跟老三就能出去避避风头,保命了。
没有老四那种乐观,老三的眉头紧紧锁着,这笔跟纸是什么情况,他心里再清楚不是,这一拿出来,肯定穿帮,别说八十万了,买家肯出个八万,那都是多的。
“三哥儿,你赶紧去拿。”老四见老三光挂着拧眉,不由得暗自拽了一下他,对他狠狠地使一个眼色,从他们两个心知肚明的方式交流了一下意见,那就是东西给顾文龙拿出来,但是要验货,得先看到钱。
而只要顾文龙的钱拿出来,呵呵,那就是得把命给留下了。
顾文龙看出了老四对他起了杀机,但是他面色表现的波澜不惊的,脸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老三没两分钟都拿过来了,他这次先亮了一下墨,“喏,这可是唐墨。”只是黑漆漆的没有字号跟纹样,让他们一直都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唐墨……不过唯一肯定的是,确实从墓里一起顺出来的,而且当时这块墨的包装盒特别好。
但是也是这盒子,老五拿来偷袭老大,给大家争取了跑路的时间,大家以为这么漂亮的盒子里一定是有什么宝贝的,可是打开看到如此平凡的“相貌”后,齐齐的失望了,再看看那个盒子已经坏了,也卖不了钱了,老三才单独把这墨给取了出来。
顾文龙心里真是蛮鄙视他的,唐代的就是唐墨了?这人没文化就算了,没文化还这么可怕。
墨,可追溯到公元前12世纪前,商代或更早,我们的祖先就开始使用天然石墨及矿物颜料在甲骨文上书写文字。
据史料记载,周宣王时期“刑夷始制墨”成为人工制墨的发端。《述古书法纂》记载,“邢夷始制墨,字从黑土,煤烟所成,土之类也。”
春秋战国时期,从对出土的实物竹简、木牍、帛书上的文字的考证,有很多是用毛笔蘸墨书写的。
秦代有了人工制造的烟墨。湖北省的云梦睡虎地的秦墓中,出土了迄今为止我国发现最早的人工墨。
墨呈丸状,由松烟不充分燃烧,加上鹿胶、牛胶等黏合剂手工捏制而成。东汉时发明了墨模,使墨的样式趋于规整。
墨模的出现为规模化制墨带来了可能,制墨业因此得到长足发展。
三国时魏国的墨非常精致,被誉为“百年如石、一点如漆”。魏国书法家韦诞在前人制墨的基础上进行了创新,制墨时在原料中加入了鸡蛋、珍珠粉和麝香等材料,使得制成的墨香味独特、光泽持久,具有“一点如漆”的效果。
魏晋南北朝时期是墨发展的重要时期。这一时期,以松枝或松树干烧烟制成的松烟墨完全取代了天然的石墨。北魏贾思勰《齐民要术》中已经比较详细地记载了墨的制作方法,在造墨技艺上总结了较为丰富的经验。
唐代,科举制度盛行,文化繁荣,社会上对墨的需求大增,同时出现了奚鼐、奚超等名家,奚氏家族为河北易县人,奚超与其子奚廷圭皆为大师级人物,取易水石研墨,成就了易墨与易水砚,后易县却成了兵燹灾地,父子举家迁至歙州。歙州改为徽州后,奚墨成了徽墨的代表,也成为中国文房四宝不朽之经典。
这墨,如果真是唐代的,奚鼐、奚超等名家制造的,那还真不是一般的值钱了。
顾文龙这一入手,便知道,这墨,绝对是好墨,因为一锭佳墨应具有质坚如玉、色泽黑润、落纸如漆、历久不褪并香味浓郁等特点,它全占了。
顾文龙这次不像看砚台那般随意,他又反复摩挲观察,敲打,轻嗅,这块墨的个头比列好像有些大,终于被他敲开一条缝,心里不由得一阵暗喜,彻底剥开外表那裹着的纯黑墨泽伪装,显现出李廷珪的字样,背面还有“天下第一品”的字样,整个墨身飘出一股古朴淡远的馨香之气。
顾文龙的脸上便有一种了然之意,奚廷圭以黄山松烟为原料,改进调胶、捣杵等工艺,所制之墨“丰肌腻理,光泽如漆”,声名大作,因此得到南唐李后主赏识,赐姓李,并封李廷圭为墨务官,李廷圭墨由此扬名天下,时有“天下第一品”、“黄金易得,李墨难求”之美谈。
姚崇是个政客,又是个文人,虽说提倡廉政,但是死后墓里陪葬这些,倒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墨还不错,这样吧,就墨,砚,跟那个马上的猴子,我给你们八十万,收了怎么样?”顾文龙知道单着一截墨的价格,起码百万以上,还别说砚台,马上封侯,都是名家珍爱,喜欢的宝贝,原本他是想要捡漏的,把东西贬得一文不值的,更不会真愿意花个八十万来收,但是知道老四老三动了杀机后,他倒不是怕事,而是觉得这两人也不容易,自己不差这八十万,能够帮他们一把,就顺手帮了,非逼得他们杀人,但是又杀不掉自己,好像也挺不厚道的,所以顾文龙这才一改常态,干脆就欣赏起这墨来了,也不再提要看笔跟纸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