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动静这么大,李婆怎么可能听不到,她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孙子和陈振道:“娃呀,你们别做了对不起村里的事吧?听奶的话,要是做错了事,就好好道歉,别意气用事。”
大金还没说话,陈振抢先说道:“李婆,你放心,这事是村长有意为难我们,我会解决好这件事,你就在屋里待着,不用出来。”
陈振笔挺大的身子踏步走出屋里,大金忙不迭跟在他身后。
刘光看见陈振伟岸的身子,下意识缩了一下。
要知道,他可是亲眼看过陈振身手多么厉害,一个人就能撂倒十几个魁梧的打手,他要对付自己,简直轻而易举。
刘光缩在村民中,大着胆道:“今天的事和你无关,是我们村子自己的内务,你这个外人无权插手。”
陈振唇角微微冷笑。
吓得刘光缩得离他又远了些。
“我们村里愿意收容你这个外人,这已经是极大的宽容了,你难道还想对我们出手不成?”刘光忍着对陈振的惧意,故意挑起村民对他的敌意。
陈振冷哼一下,没有说话,然后轻瞥大金。
大金会意,上前道:“村长,你带着全村人来我这里是什么意思?我鱼塘里的鱼可受不了这么大的惊吓,要是我鱼塘里的鱼养坏了,是不是村长你赔我呢?”
对付大金,刘光说话就一点不留情面了,面上摆上了村长的威严:“大金,这山脚四周是我们村里公共的地方,严格说起来,你没有经过我们全村人投票同意,就在这里建造鱼塘,这鱼塘就属于我们村里的公共财产。我们这次来是通知你一声,这鱼塘以后收归我们村里,属于我们大伙的,以后我们村里人想吃鱼,就随便往里面捞,你没资格阻挠,知道没有?”
鱼塘是大金一手一脚打造出来,为了守着这个鱼塘,他几乎寸步不离,人都跟着黑了瘦了,听到自己辛辛苦苦打造出的鱼塘要拱手让人,他当场急了。
“凭什么!鱼塘是我挖的!鱼塘的水是我凿道引流的,里面的鱼是我和大高哥精心放进去喂养的,凭什么这鱼塘就成了村里的公共财产了!”大金眼都红了,大有谁将他的鱼塘抢走,他就和谁拼命的意思。
村民中很多都是大金带亲的长辈,更加觉得这个大金野蛮不懂事。
村民中有德高望重的长辈用教训的口吻道:“刚才村长不是说得清清楚楚了,这地是公家的地,鱼塘当然要算入属于公家的财产,你可不能那么自私,把公家财产当成是自己的私产。至于你挖鱼塘的功劳,村里不会欠了你的,年终给你家分多点花红就是了。”
这番话面上说得合情合理,倒显得不讲道理的是大金,大金到底是年纪小,说不出话来反驳,只能赤红着眼道:“我不管!这鱼塘明明就是我的,谁都不许动,谁要是动了,就从我身子踏过去!”
“大金,你要这么说的话,就是当自己的不是尧村的人了,你自己想想,你和你奶受了村里多大的帮助,你奶才能将你养大成人,你怎么能和白眼狼一样和自己的村里人作对呢?”刘光在一旁火上浇油。
村民中立刻你一言我一语指责大金起来,说来说去,都是说村里给了大金多大恩惠,大金却不知感恩等等。
这些年来,大金和他奶得到村里人不少帮忙不假,但是他和奶也没少回馈村里人。村里劳动力少,平时哪家哪户缺少劳动力了,他和奶可都是义不容辞帮忙。
比如说上山刮松脂,他年轻轻轻就能干两个人的活。平时村里你帮我我帮你都是非常正常的事,到了他这里,却变成了他倒欠全村人一样。
大金毕竟年少,面皮薄了一些,除了握紧拳头,对平日的长辈,不知如何去反驳。
这正是刘光喜见的场面,心底暗暗得意。
那个外乡人身手厉害没错,但是他的外来人身份没资格插手他们村里的事务,他总不能对村民大开杀戒,村民正好成为他刘光的挡箭牌来对付他和大金。
“我听明白了,按你们的意思,村里公共的地方就是属于村里的公共的财产,那以后村子的每一个人是不是可以到村长你的果园里随意采摘了?还有各位的菜园,也是种在公共地方,那也算是村里的公共财产了,是不是村里每个人都可以采摘了?”在众人吵吵闹闹时,陈振慢条斯理来了句。
村民们一下脸色通红,本来众人对大金兴师问罪,就是出于对大金的嫉妒。大家一起穷还好,突然间看到大金竟然养得一塘的鱼,看样子生活要慢慢变好,众人就忍不住心生不甘,加上刘光夫妇从旁的挑破离间,他们才会理直气壮来找大金算账。
陈振的这番话无疑点出了不要脸的是他们。
眼看火烧到自己身上,那些村民找大金麻烦的势头要止下来,刘光连忙道:“村民在地里种几个菜能跟你开发鱼塘是一样么!开发鱼塘可是会影响到土质,那是环保的问题,上头会追责到我们村子里的。你开鱼塘就等于损害了大家的利益,让鱼塘的收益补偿补偿给大家又怎么样了!”刘光谎话拈口就来。
大金这时候终于变得机灵起来:“村长,你还没解释你果园的事呢?你的果园年年都要打农药,味道传得全村都是,论环境伤害,你的果园严重得多呢!”
“你少在这里巧言令色!总之你今天只有两个选择,一把鱼塘变为公有,二就是把鱼塘给填了,你选一个吧。我是这里的村长,我说了算!”
“就算你是村长也不代表你可以不讲道理,我就是不按你说的去做,你能把我怎么样!”大金挺直腰杆道。
刘光扬高声量道:“行!我就知道你收留了这个外乡人后整个人都变了,连自己的乡亲都敢得罪!大伙听着,我们现在就把鱼塘给填了!给他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