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我想出去转转。”
陈振这么说,李婆高兴不已。陈振醒来之后大多时候都是待在院子里一言不发,她还真担心他摔坏了脑子,成为彻头彻尾的傻子。
“出去好,出去好。老待在家里,没病也闷出病来。没准你出去转两圈,就能记起以前的事了。我这就让大金陪你出去转转。”
李婆走出院子门外大喊一声,过了一会儿大金就回来了。
小村落就是这个样子,如果人没上山的话,只要嚷一嗓子就能把人喊回来。
村里玩耍的儿童,都是家里的老人到了吃饭时间喊一嗓子就会自动回来了。
大金虽然已经十六岁,可因为平时摄入营养不足的原因,身量并不高,尤其在陈振身边一比,矮了不止一截。
不过好在农村小孩从小就得干活,大金身高不高,倒是练出了一身结实的肉。
大金从外面趿着一双人字拖走进来,一身都是湿的,虽然裤管挽到了膝盖上,可裤子还是湿了一大片,包括上衣衣尾的地方,就没有一处是干的,还沾了许多黄色的泥点。
大金把手中用塑料袋装着的鱼儿交给李婆:“奶,今晚可以喝鱼汤了。”
原来大金一大早跑到山脚旁的小河摸鱼去了。
那里摸鱼的可不止他一个,村里有大半小孩都在那里摸鱼。僧多粥少,大金摸了一个早上才抓得三条小鱼。
陈振瞧上一眼,那三条鱼儿瘦不拉几的,他们三个人吃,塞牙缝都不够。
李婆却如获至宝,一边开心一边心疼道:“你这衣服沾了那么多泥子,洗起来又得费劲了。”
这衣服费力搓就容易洗坏,李婆心疼的是大金的衣服又得洗旧了。她的孙子本来就没有多少件换洗的衣服,这要是洗坏了,那可怎么办。
大金一个大男孩,却不会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他抹了一把脸道:“奶,你喊我回家做什么?”
李婆拿出干净的衣服让他赶紧换上,开口道:“大高这不闷在家里好多天了么,你带他到外面转转,顺便给我上山砍点柴回来,家里的柴又不够了。”
“行,我这就带大高哥出去转转。”大金高兴应下。
从小到大,大金就没有接触过什么年轻高壮的男人,尤其在他们这种老弱贫困的村子里,家里有年轻力壮的男人在家就等于有了靠山一样。
陈振来他家后,他莫名生出一股骄傲的感觉,时时刻刻都想和陈振多亲近。
只不过陈振很少说话,给他不好亲近的感觉,他想和陈振多亲近都没有什么机会。
难得陈振想要出去,让他作陪,他当然开心得不得了。
“你大高哥大病初愈,上山砍柴别让他累着,你一个人干活就好。”李婆生怕自己的孙子不懂事,仔细嘱咐着。
“知道了,奶,我绝对不会让大高哥累着的。”
陈振唇角轻轻弯了弯,将他们的对话停在耳中。
这对奶孙不但救了他,对他还非常周到,家里的活都不用他碰。
陈振自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痊愈了,除了还是记不起事外,身体健壮得很,哪有那么脆弱。
李婆他们救了他,陈振想快点报答他们奶孙。
陈振醒来之后,摸遍了口袋,身上一分钱没有了,除了看出他身上的衣服和他手表价值不菲,他留没有值钱的东西了。
他把那块手表送给李婆,就当是他住下这些天来的生活费,李婆死活不肯要,也不准大金拿他的东西,说救人是应该的,不该拿他这么贵重的东西。
于是陈振让李婆拿着自己的手表去村长那里换了两身干净的衣服和两袋米回来。
李婆这里几乎是家徒四壁,他总不能白吃白喝,这两袋米至少也够李婆一家吃两个月了。
村长的衣服穿在陈振身上非常显短,裤脚落在他脚踝还要上去一点,不过村子这种破落的环境,陈振也只能将就将就。
大金带着大高首先在村子转了一圈。
村民瞧见他俩,都向陈振投去打量的眼神。
陈振的气质太不像这里的人了,一看就是鹤立鸡群。
可惜生得这么好的人竟然摔坏了脑子,记不起以前的事了。
村民和大金闲聊了几句家常,就有意无意打探起陈振的口风来:“大高啊,你给村长那块手表一看就很贵,至少值个好几百呢,才从村长那里换来那么点东西,亏死了。”
对村民来说,几百块的手表就算是非常贵的东西了。
毕竟他们家里连像样的钟都没有,哪里会买手表这种不实用的东西。
陈振笑笑,不说话。
虽然他失忆了,但是不是就什么见识都不懂了。他那块手表可是绿水鬼,何止几百块,几十万都有。
不过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奢侈品还不如粮食来得珍贵,能给李婆一家换来食物,他倒是心甘情愿。
村民见从陈振那里打听不来什么,也就没有再继续骚扰他了。
大金怕陈振不适应村民的热情,边走边和他道:“村子小就是这样的了,一点小事都能让整村人津津乐道。随便哪户人家摔了个头,也够村民嚼上半天的舌头。”
大金已经见怪不怪,他就怕这些村民惹烦了陈振。
陈振一看就是不爱理会鸡毛蒜皮的人,难得他却非常好耐性听着一个个村民向他问各种不着调的话。
其实陈振却对村民的唠叨有一种非常熟悉的舒服感。
大概是农村出生,就算陈振记不起以前的事,却很快适应下来农村的生活。
他随着大金在村子里转了一圈。
这里的村户七零八碎大概有三十户人家。
其中李婆这种户落明显是比较穷的,房子还是泥砖建造的。
村里好一点的人家至少都是水泥房了。再富裕一些的,盖了三层小楼,外面还贴了瓷砖。据大金的介绍,贴瓷砖的人家都是有好几个劳动力在外面打工赚钱寄钱回来的。
村里最富裕的是村长一家,也是他家的楼房盖得最高,最有气派。
陈振指着村长家道:“村长家里也是有非常多的劳动力在外面打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