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的小饭馆，格外喧闹，周旭随便点了两个菜，两碗米饭，还有几瓶啤酒。
其实连他自己都在有种感觉，他在赌。
记得老爷子说过，一个人可以穷，可以没出息，但品行绝不能坏，绝不可为恶。
如果说，宁展月只是霸道点，脾气臭一些，这些在最后实在无能为力必须要跟她结婚时，他都可以接受。
唯有品德问题，他是打死也不会接受的。
如果真的是宁展月欺负人，那么他就会毫不犹豫的一走了之，因为那样的人，他连在这里费工夫的必要都没有。
“你想什么呢？”
宋小白吃了两口饭，看到周旭眉头紧锁，若有所思的样子后，伸出小手在他眼前晃悠了下。
周旭回过神，笑了下：“没什么，吃饭吧。”
宋小白真是饿坏了，下午去国土，资源两个部，递交资料审核，小腿都跑细了的一大圈儿，也不知道结果会怎样，不过话说，她去送时，桌子上已经起码有十几家公司的资料了。
很快，两人吃饱后，周旭笑了下才说：“对了，今天你那样匆忙去干嘛了？我看，你好像还哭了。”
在宋小白心里，对周旭几乎已经毫无防备了，顿了下后，才说出了原因。
宋小白是国外经济学文职毕业的，最多做些经济文稿，论文的撰写，跟人家谈论这些还行，但做大数据时，就会明显感觉到能力不足了。
最近山城市的国土资源局放开了口子，那块宁总早已经盯上的地皮被挂在头版上公开招标了。
这是宁总有些始料未及的。
话说，之前有需要开发或者新地皮时，只会在大企业进行小范围的招投标，一般，只会招本市一些符合规定的公司，绝不会考虑外地的企业，来增加别的地方人均GDP。
所以，胜算虽然不是百分之百，也是相当大了。
但万万没想到，这次居然把招投的公司扩大到了全国。
宁总很苦恼。
原本的计划在多重竞争压力下，不得不提前启动。
而且，没有时间再讨论，计划的完整性。
早上，宋小白去办公室时，看到宁总整个人憔悴了许多，一看就是彻夜没睡。
尤其是那对儿黑眼圈，简直不要太明显。
宋小白很心疼啊，宁总怎么就这样拼命呢，而且她还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瞪眼！
话说，一旦公开招投标，全华夏那样多的公司都会像鲨鱼闻血而至那样，区区一个小山海集团，算个毛线啊。
成功几率能占比百分之一，已经算是行业的佼佼者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再努力也不行啊。
看看宁总，没日没夜的跑不说，就差连公关都自己去了。
宋小白心疼的劝宁总，说这次不行就算了，世界上又不是只有这一块地，算了吧，下次。
可你猜我们宁总怎么说。
她咬牙批改文件时，说了一番话，让宋小白瞬间泪崩了。
宋小白说到这里时，双手并拢，指向天上，那叫一份认真：“我发誓，我宋小白这辈子都不会背叛宁总的！”
周旭此时心里的疙瘩终于的放下了。
哦，原来是被感动的，不是被欺负的啊，我就说宁展月不会那样坏。
“她到底说什么了？”
周旭笑了下，问宋小白。
宋小白小脸紧绷，眼神中泛起了一丝崇敬：“宁总说，只要这一仗打的漂亮了，那公司就能在山城开设分部，这样，就能解决更多下岗工人和社会无业人员的就职问题了。”
周旭愣了下，靠，宁展月那大尾巴狼真有这样宽广的胸怀？
还真是太让人刮目相看了。
周旭心中泛起一丝愧疚时，抬头问：“那，我能帮啥忙么？”
宋小白摇摇头道：“算了吧，现在我也很难能帮忙了，你呀，只要别再对宁总有那么大意见，跟她对着干就好啦，现在所有资料已经差不多都送齐了，我们这些人能做的，只有等，和拼命的公关，争取机会。”
说完，宋小白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双手合十，做了个祈祷的动作。
“等多久？”周旭眨眼问道。
“不清楚，全华夏那么多公司要审核，谁知道呢。”顿了下，宋小白接着说：“哎，而且听说，最后只有一百家公司能真的进入大礼堂，参加投标。”
靠，那岂不是太难了，这样算下来，能有千分之一的胜率就不错了。
“好了，我也该回去了，我妈还在家等我呢。”
宋小白说完，起身骑着小电驴回家了。
周旭点点头，也没说要送送，话说，人家都跟老妈在家了，他就别去凑热闹了吧，倒是自己，已经从老郑那出来了这么久，还赖在人家宿舍，多不好。
可关键问题是，不在那儿能在哪儿呢？
叹了口气，某人还是任命的回去了，唯有先看看，回头发了薪水再找地方搬家。
第二天一早，周旭就来办公室了，没想到钱大铭早都来了。
“哎，你昨天说那个升官发财的，几个意思？”周旭擦了擦鼻子，问道。
钱大铭一看，乐了。
“怎么，想开了？”
“额，咱们身为山海集团的员工，在公司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发挥奉献精神，这不是必须的吗？”
喊了句口号，周旭扯过椅子坐下了。
昨晚他睡不着，想了许久，才下定决心，这种时候，能帮忙就帮吧，虽然就像宋小白说的，他可能啥也帮不上，但看在宁展月对他们这群劳苦大众有这份心的份上，他也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钱大铭笑了下，左右看了下，才压低声音，在周旭耳边说了什么。
说完后，周旭明白了。
哦，怪不得江新这几天都没怎么使唤他，弄了半天是背后鼓捣事儿呢。
钱大铭说，上次薛总监说过，公司准备提拔一位副总监，但公关部的人都是团队协作，提拔谁都不好，唯有特殊时期再做打算，现在正是时候。
前几天，宁总在走廊里碰到江新时，说她要向全公关部发布一个升职任务。
可是江新这人多自私啊，压根就没把这事儿跟公关部的人说，自己卯足劲儿使劲干呢，到那时，他就会成为副总监的唯一人选。
如果真是奸佞当道，那以后恐怕整个公关部，除了薛紫怡，别人就都没好日子过了。
“可是，这跟我有啥关系？”周旭还是没明白，撇撇嘴问。
钱大铭嘿嘿一笑，大脸凑过来，挑挑眉说：“你不觉得，你长的很像副总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