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击对抗赛前,那半个月在这里的特别训练,已经熟悉了一楼的布局,但二楼却从没来过,今天是个好机会。
每推开一个房间的门,李晴天都要进去看看,像那次参观省历史博物馆那样,既全面又认真。
小洋楼坐东朝西,二楼的北头,从楼梯上来,是小客厅和餐厅及厨房。
二楼的南头,有书房和起居室,书房很大,李晴天目测,藏书至少万册。
中间的正房共有五间,最北的那间是客房,然后依次是大女儿和二女儿的房间,以及大浴室和伍教授的房间,伍教授的房间与大浴室和这边的书房是连通的。
这五间正房各有一个阳台,站在阳台上,面临鸳鸯河,可以看到河对面的余家院子,以及千米之外的东江大学主校区。
这个小洋楼建得有点不合常理,不是面河而建,而是背靠鸳鸯河,面朝海泉路,向着两千多米外的熙子湖。
李晴天对三个房间最感兴趣,一个是大浴室,一个是伍教授的卧室,还有一个是大书房。
浴室的面积与卧室一样,足有四十平方米,叫大浴室名符其实。奢华二字,正好用来形容浴室,充分体现主人腐蚀的资产阶级生活方式。特别是那个大浴缸,李晴天目测了一下,估计躺七八个人都不拥挤,快赶上小型游泳池的规模。
伍教授的卧室,可以说是金碧辉煌,家俱和墙壁都包着金色的东西,就连窗帘布都是金光闪闪,李晴天以为是黄金呢。
凑近了看,确认不是黄金,但凭李晴天的生活常识,绞尽脑汁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李晴天搞不明白,身处这样的环境,伍教授是怎么睡得着的。那个床很大,是一般双人床的两倍,大得睡六个人都有富余。床上辅着席梦思,也是两块拚接而成。再走近一看,敢情席梦思有两层,这就相当于床上有四块席梦思。
李晴天心想,就这席梦思的弹性,在床上放个屁,说不定都能弹起两米高。
最厉害的还是那个书房,有两间房子大,书房里书架密布,书架上全是书,几乎找不到空档。
除了一般书架,还有玻璃柜子改装的书柜,李晴天发现,书柜里装的都是旧书,一看那发黄的颜色,就知道是有年头的书。
还真有不少古籍,李晴天不感兴趣,但有个书柜,里面放着不少旧地区和图纸。这个玻璃书柜就在书桌旁边,李晴天来到书桌边,打开台灯,再打开玻璃书柜,拿出里面的地图,一张一张地翻看起来。
“小李,你看够了没有?还想不想吃饭了?”伍教授出现在书房门口。
李晴天一脸的委屈,“伍姨,你是想饿死我啊。”
“对不起,对不起。”伍教授一边推着李晴天往外走,一边解释道:“我和你柳姨说好了,谁回来早,谁就负责给你做饭。结果她临时有个手术,我也临时参加了一个学术会议,所以把你这个大活人给忘了。”
李晴天笑道:“这样的话,我非被饿死不可。”
“至于吗,没你说的这么严重。”
“伍姨,别忘了我午饭都没吃。”
“行行,保证下不为例。”
二楼的餐厅里,桌上已摆满酒菜,柳医生正在倒啤酒,她还告诉李晴天,伍教授家的二楼厨房,已经好几年没有开火,今天是为他这个大英雄破例。
看着美味佳肴,李晴天胃口大开。
但是,李晴天被禁止饮酒,顿时让他没了胃口。
看着两个姨喝酒,李晴天直咽口水,只好一边吃菜吃饭,一边有意无意地欣赏两个姨的风采。
不料,两个姨不约而同,怒瞪了李晴天一眼,“看什么看?”
但马上的,两个姨又一齐笑了起来。
柳医生说:“伍姐,你这个干儿子忒坏。”
伍教授说:“柳妹子,他是你大侄子,你不能瞎说。”
“哟,护犊子呀。”
“该护就得护。”
“你知道他叫你什么吗?”
“知道,他说我是鼓励。”
“没错,只要能鼓励他,我甘愿做鼓励。”
李晴天只当没听见,一个劲的吃菜。
柳医生问伍教授,“你知道他叫我什么?”
伍教授说:“不知道。”
“他叫我加油。”
“这怎么讲?”
“这小子,他说我上面两个是加油站,所以叫我加油。”
伍教授看了看柳医生的两个突出部位,笑着说:“不错,很形象啊。”
“你还替他说话?”
“是你自己不要脸,怎么能怪人家呢?”
“我怎么不要脸了?”
“你一个当医生的,每天面对无数病人,上面不戴罩罩,你这不是不要脸吗。”
“照你这么说,你比我更不要脸,你身为大教授,为人师表,却天天只穿着风衣,下面却空空如也,你更不成体统。”
“我这是生活习惯。”
“我这是职业习惯。”
“你勾引我干儿子,你不要脸。”
“你勾引你干儿子,你更不要脸。”
两个姨斗嘴斗得起劲,李晴天就是不插嘴,吃饱了,抹抹嘴,自己推着轮椅,转身就走。
明明是斗给李晴天看的,李晴天岂能不知,他才不上这个套。
李晴天还是回到书房,打开台灯,继续看那些旧得不能再旧的地图和图纸。
其中的几张伍家院子的建筑图,引起了李晴天的强烈兴趣。
不久,伍教授来了,“小李,你看什么这么认真呀?”
“伍姨,我发现了一个秘密。”李晴天看了看门的方向,问道:“柳姨走了吗?”
“她上夜班,走了。你说说,是什么秘密?”
“你的这个小洋楼有地下室。”
伍教授笑了,“这不是秘密,连我女儿都知道。”
李晴天有点失望,“那么,你们去过地下室吗?”
伍教授说:“怎么没下去过,几年前发大水,鸳鸯河水位上涨,我这房子的一楼都进了水。我怕水流进地下室,我曾经下去察看过。”
“那水进了地下室没有?”
“没有。要说德国人做事真是严谨认真,水泡了十多天,地下室还是干干净净,一点水都没有。”
李晴天对着建筑图又看了好久,思忖着说:“这里面有个问题,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伍姨,你给我说说这座小洋楼的来历。”
“这个简单。我父母是一九五五年回国的。回国前,我父母在瑞士的一家德国公司工作,我父亲有个德国同事,也是很要好的朋友。这个德国人听说我父亲要回国工作,而且是定居宁州市,就介绍了他爷爷给我父亲认识。”